原來花解語出發營救後,一直與女孩書信聯繫,並稱若無音訊,就立刻出發來救,如今花解語失手,女孩自然動身。而南宮雨和甯瓏兒則是花解語至交好友,見得女孩上門求援,難卻其情,便一同上路去了。
走得幾步,女孩才記起他們一直沿著花語真氣從汴京追蹤至此,現在線索中斷,實在毫無頭緒。女孩只覺前功盡廢,越想越是不忿,便對著趙玖豐罵道:「不知哪裡滾來的死男人,臭男人,都把我們誤導了!怪不得師父都說男人不是好人!」又是擔心花解語安危,不自覺地哭了起來。
甯瓏兒見狀,與南宮雨放下木床,拍著女孩肩膀安慰道:「別這樣,我們會想辦法的。」南宮雨一如外表弱質,放下木床,便找了棵樹倚著,就像沒有腰板一樣,只聽得他懶懶的道:「既然我們不知道花解語在哪,不如找個地方落腳,等這小子醒來,總好過在這裡漫無目的遊蕩。」
女孩怒道:「你們有時間等,花姊姊可沒有!她常壞落花派大事,一旦失手,那些歹人定不會給她好過……」事實上花解語生死未卜,女孩也心虛起來,不敢繼續說下去。
甯瓏兒柔聲細氣的道:「可是空焦急也是無濟於事呢,不若就依著雨哥哥的話,先歇一會兒罷,畢竟一直趕路,大家早就累了。」
女孩想了一想,也覺此話不錯,卻嘴硬道:「話說得這麼好聽,明明只是疼心你的雨哥哥。」停頓一下,道:「你們比我年長,那就聽你們罷,反正我說甚麼你們都聽不進去了。」
甯瓏兒微笑道:「好罷,別生氣了,我們山長水遠的從敦煌到來,豈不也是緊張花姊姊?」瞥了一眼南宮雨,臉現紅暈。
三人沿著山腳前行,找尋宿處。南宮雨體虛,提著木床,沒走幾里路便已氣喘乏力,要求休息,故此直至天黑,才找得一座村莊。這村莊規模不大,村民衣著樸素,燈火通明,欄杆將屋舍圍成大圈,外面擺著耕地畜舍池塘,均有派人看守,似乎是一片與世無爭之地。
甫來到村口,便有守衛上前截查,道:「來者何人?」卻見到木床上躺著一人,登時明白有人受傷,三人前來借宿求救,連忙道:「原來如此,各位請進。」又喚來幾個村民幫忙,沒等三人說話,已把趙玖豐抬進村裡。
三人倒也沒想到村民一片熱腸,心下寬慰,道謝過後,也隨著眾人進村。此時村民正生火煮飯,傳來陣陣飯香,三人顛簸勞頓,飢火燒腸,只聞得饞涎欲滴。隨著村民引路,來到一處屋舍之前,一村民叫道:「村長,有客到訪,還有一人帶著傷。」
只見一個駝背老人顫巍巍的推門而出,一臉慈祥笑意,教人好生親切,看到木床上的趙玖豐,道:「今天吹的是甚麼風,竟會有這麼多的客人上門?快進來,快進來!」便讓眾村民將趙玖豐安頓軟床上。
三人尾隨進內,看到趙玖豐安然熟睡,呼吸沉穩,登時放下心頭大石。南宮雨與甯瓏兒向村長自報姓名,村長笑道:「咱們這裡地方狹窄,美酒佳餚欠奉,還望幾位屈身將就。老夫名作葉釗,正是這裡的村長。」
南宮雨道:「難得各位熱心收留,豈敢奢望甚麼?我們為人隨和,粗茶淡飯已非常滿足。」
葉釗見兩人年輕尚輕,卻帶著一個女孩,以為是對少夫少妻,便逗著默不作聲的女孩道:「這是兩位的女兒麼?生得可真標致。」
甯瓏兒羞窘得低下頭來,南宮雨哈哈一笑,還待說話,女孩卻已先道:「我沒名字,無父無母,是個孤兒,今次出來,只不過是為了……」南宮雨立時打斷道:「小女脾氣古怪,剛才趕路鬧脾氣,現在還未下氣呢。」
幸好葉釗也是豪爽之人,大笑道:「年輕夫妻,孩子難教!」
甯瓏兒聽得南宮雨與自己假冒夫妻,雖然只是謊言,這卻是自己畢生所願,心中暗喜,含情脈脈的望著南宮雨,道:「對哪,都怪孩子的爹事忙,我又不太懂教。」語裡卻盡是甜蜜。南宮雨輕輕笑道:「娘子莫要見怪,以後我多教一點便是。」葉釗見兩人情濃似漆,剩餘的疑慮也煙消雲散,道:「頑石總會點頭,確是需時點化。只是兩位如何找得敝村?」
南宮雨緩緩道:「在下一家本住在汴京,恰巧空閒,便攜了妻兒出門旅埠。才經過雁南,竟在崖底發現躺著一人,我見他氣息未斷,看著於心不忍,便把救走,四處尋宿,找到這裡來了。」
葉釗點點頭,舉起手指公讚道:「原來兄台也是個好義之人,老夫好生佩服!」又道:「這人性命看來暫且無礙,老夫會派人照料,不必擔心。只是各位勞碌一番,想必都餓了,讓老夫親自招呼各位用膳罷。」言畢便領頭帶路,走出屋外,來到中央一處空地。
只見空地上聚集一群村民,砍柴燒水,捧茶造飯,分工忙碌,見得村長到來,不忙招呼問好。葉釗朗聲道:「今天我們村子客似雲來,先來了一個大俠,後來又來了一戶人家,眾位務必好好招待,不要失禮!」眾村民立時歡呼叫好,落力工作,可見其民風淳樸。
甯瓏兒奇道:「村長,你說村子來了一個大俠,那可是誰呢?」
葉釗搖搖頭道:「我們居在邊境,不問世事,其實也不知他的身份。只是我看他生得英偉,天生神力,背著一柄六尺玄鐵大刀,仍是氣不喘,臉不紅的步履如平地,便稱他為大俠了。」
女孩倒是吃了一驚,叫了出來,葉釗以為女孩聽到那大俠神功而驚訝,笑道:「老夫可沒騙你的,他正在休息,待會兒用膳時就能見到他了。」
南宮雨道:「容在下多問,村長可知那大俠姓名?」
葉釗道:「他只報稱姓方,倒也沒報上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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