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皓雲縱身一掠,轉眼來到那人身前,扼著那人手腕,道:「走,我們找張堂主去!」
那人自然是趙玖豐。南宮雨竭力為他療傷後,性命大早無礙,只是一直傷患未癒,又是虛弱疲倦,一直昏昏沉沉,直到適才鬥酒引起騷動,才使趙玖豐驚醒過來。
趙玖豐頭痛欲裂,思緒遲鈍,然而一見方皓雲,隨即勾起墮崖前若干事情,一臉病容更發鐵青,勉強笑道:「這個自然……」話未說畢,南宮雨也來到身旁,對方皓雲道:「此人為在下早前於崖下所救,且對他有事相問,恕不能讓他陪兄台……」
方皓雲對南宮雨心存顧忌,但以他刀聖之名,甘願為落花派為非作歹,也只因有求於落花派,說怎麼也不會白白放過良機,冷然打斷道:「我四處尋覓此人不得,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
南宮雨愕了一愕,聽他語氣強硬,彷彿與這人甚有轇轕,不禁瞄了瞄趙玖豐。卻見他只不過是個年輕人,氣質貌容均無非凡之處,不由得皺了皺眉,心想憑他也配得上刀聖出言要人?縱然如此,總不能放過花解語的行蹤線索,便道:「原來兩位一早相識,我也無理插手。然而若果兄台不急,我先問他兩句話,如何?」
方皓雲盯著南宮雨眼神,但見他始終如海深沉,無法看透,心想就讓你說兩句話,便道:「隨便。」回頭帶有深意的望了眼甯瓏兒和女孩,警告南宮雨別要輕舉妄動。
南宮雨道:「感激。」便帶著趙玖豐走離人群丈餘。
趙玖豐聽得是這人將自己救回,連忙跪地道:「謝恩公相救。」可是動及傷勢,跪到一半就痛得險些昏倒。南宮雨扶起他,道:「舉手之勞。」頓了一頓,道:「我這回救你,卻並非出於巧合,皆因你身上的獨特氣味。」
趙玖豐一臉奇怪,道:「難道我身上有異味不成?」
南宮雨凝重的端倪趙玖豐半晌,悄聲緩緩的道:「花解語是你甚麼人?」
趙玖豐恍悟過來,嗅了嗅自身體味,雖則這些日子沒有洗浴,卻無臭味,反有一股幽香,便是花語真氣了。原來趙玖豐勤練花語神功有功,已掩不著身上香氣,只是功力不夠,不如花解語般能夠收放自如,使得容易被人尋香追蹤。心下猶豫:「師父惡名遠播,這人總不會是她朋友罷,難道又是找師父尋仇不成?」暗自警惕,細聲道:「只能說花解語和我有莫大關係,雖然恩公對我有救命之恩,但未知恩公身份之前,我實在無法奉告。」
南宮雨思考片晌,道:「我叫南宮雨。那麼他又是你甚麼人?」瞟了眼方皓雲。
趙玖豐才剛醒來,不知局勢,心裡狐疑,瞥了眼方皓雲,躊躇要否要說出實情,卻又聽南宮雨提及花解語,擔心其並非善類要加害師父,進退兩難。南宮雨見他神色極不自然,不禁懷疑他說話真偽,要是對方亦為落花派眾,貿然把自己一行人身份託出,豈不是兇險至極,然而他身上花語真氣無從偽裝,教得南宮雨也是舉棋不定。
如此兩人互相猜忌,忖度對方,竟是面對不語。兩人突兀的站在前方良久,眾人目光投射過來,均是大惑不解。但方皓雲只有一個目的,便是讓趙玖豐帶自己為張文君助陣,好令她向掌門遊說,如今距四堂合併之期不遠,錯過此機,又不知要等到何日何月,開聲道:「蘭花堂的朋友,我們時間不多,若錯過大會,張堂主定要怪責下來。」
聽到蘭花堂三字,輪到女孩大驚,叫道:「南宮,這人是落花派的,那麼他身上的花語真氣是從何得來……」還未說完,方皓雲身影已到,兩手一探,同時挾著了甯瓏兒和女孩。
此下變端,大出全人所料,村民們彷徨驚呼,走避一旁,只聽得方皓雲喝道:「你這小丫頭居然識得落花派,你們是誰?」
南宮雨哪想到女孩竟會多嘴敗事,心中驟然慌亂,甚覺頭痛,只得道:「兄台且慢,有話好說。」頓了頓,腦裡迅速盤算,道:「禍不及妻兒,她們從不涉足江湖,只不過聽我道說而已,請兄台手下留情。」
方皓雲哼聲道:「我行走江湖這麼多年,怎地沒聽過你南宮雨這號人物?」
南宮雨苦笑一下,道:「我便叫作南宮雨,能有第二個名字麼?」
方皓雲使力在甯瓏兒的背穴一推,甯瓏兒立時嬌呼叫痛,臉上卻是死力忍著,方皓雲道:「你把那人交來,我可還你妻兒。」
眼見甯瓏兒受苦,南宮雨素來波瀾不驚的神色,竟也驚慌起來,無法冷靜,想也不想,按著趙玖豐的背脊,道:「人給你,快把她們放了!」
方皓雲道:「我數令三聲,把人拋過來。」數了起來,待到「三」字一出,兩人同時將身旁人質同時拋向對方。此時空中懸著三人,南宮雨動身正要把人接著,卻聽得「啵」的一聲沉響,只見方皓雲接過趙玖豐之際,對著甯瓏兒肩膀隔空打了一掌,旋即兩足一踏,轉身揚袖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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