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5天後的早上9點,凱帝斯召集群臣開會,這是安特納之戰結束後的第4次朝會。關於賞罰的部分,沒什麼爭議,第1次朝會就定案了。
馬克威爾掛帥出戰,損兵6萬,重挫帝國軍士氣,使南疆門戶洞開,本應罷官奪爵。但念在他花陵道一役絕殺范茲恩,為帝國除掉一重大威脅,將功補過,故裁定半年內留職停薪。
克勞賽維茲適時接管危局,僅用3萬公國軍就擊潰8萬敵軍,保住了帝國南疆,當居首功。依先前之約,敕封為樞密使,掌管全部帝國軍。
至於范茲恩和哈克力首級的處置方式,君臣也都無異議。反正人都死了,威脅解除了,送還給可羅伯斯也沒什麼不妥,這樣正好彰顯泱泱大國之風範,未來要重新議和也方便許多。
然而,克勞賽維茲提出的撤民方案卻引起極大反彈,大臣們和貴族們反對的理由很多,檯面上的理由大致分成3項:
第一,捷諾雅王國遭此挫敗,短時間內不敢來犯,克勞賽維茲太大驚小怪。
第二,不論是格瑞鎮、納茲鎮或阿爾基爾盆地,都是帝國領土,豈能輕易拱手相送?克勞賽維茲只是一個小公國的將軍而已,連爵位都沒有,這些地方不是他的領地,再怎麼被敵國燒殺搶掠,他都不心疼。
第三,格瑞鎮、納茲鎮和阿爾基爾盆地加起來有50萬人口,全部遷移的工程太浩大,對經濟發展非常不利。克勞賽維茲只是一介武夫,根本不懂治國理民,更不懂民生經濟對帝國的重要。
就連宰相海更斯也持類似上述的反對意見,差別在於海更斯比較厚道,也頗欣賞克勞賽維茲的用兵才華,不會像其他王公大臣在反對之餘順便詆毀克勞賽維茲。
滿朝之上,只有雅莉亞、賈吉與樞密院的少數將官力主撤民。賈吉以前在捷諾雅臬政司任按察使,對捷諾雅的軍力概況與作戰風格多少有一些了解。投效克連西亞後,他觀察過帝都禁軍,得出8字結論「疏於操練,軍紀廢弛」。
此外,格瑞鎮和納茲鎮的鎮長來都察院接受考核時,賈吉也順便詢問了兩鎮的風土民情。有了相關情資,賈吉已經心裡有數,一旦捷諾雅的精銳騎兵攻襲這兩鎮,將如同豺狼搏白兔,蟒蛇吞青蛙,20萬百姓瞬間滅頂,樞密院派多少士兵去防守都是送死。
至於阿爾基爾盆地的山川形勢與產業結構,賈吉沒去調查過,不明白為何也要撤民,難道克勞賽維茲自認可能無法守住巴斯卡關?因此賈吉選擇對阿爾基爾盆地撤民案持保留態度。
基本上,賈吉並不看好這次安特納之戰,馬克威爾之敗在他預料之中。他唯一沒料到的是,必魯雷聶公國軍竟然能以寡擊眾,戰勝捷諾雅8萬精兵,使他得重新衡量帝國軍的整體實力。
至於樞密院的官員也力主撤民,恐怕就有心虛的成分在裡面了。馬克威爾之敗已說明帝國軍的實力不如捷諾雅,何況要是號稱勇冠天下的可羅伯斯親自領軍前來,這仗根本不用打了,再打只是自取其辱,搞不好連自己的官位都難保,到時還得讓必魯雷聶那幫傢伙收拾殘局。反正主張撤民的是必魯雷聶公國的人,自己不過是附議者,不會有人懷疑自己懼戰。
事實上,和樞密院官員一樣心懷鬼胎的王公大臣不在少數。有些貴族的封地在兩鎮與阿爾基爾,一旦撤民,農、漁、工業都將停擺,今年稅收將被迫減少,損及自身利益。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仗打完了,受封賞的都是少數那幾個將領,皇帝哪會顧及自己的損失?何況打從立國以來,帝國軍政一直掌握在侯爵以上的貴族手中,軍人不過是貴族們的附庸,地位卑微,怎麼能因為一場勝仗就讓帝國軍或公國軍那幫人爬到自個這些貴族的頭上發號施令呢?
前3次朝會就在充滿唇槍舌戰與勾心鬥角的鬧劇中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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