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相思》BL/古風 - 第二十三章：水燈

蜿蜒曲折的漠江，今日格外帶著繽紛，妙齡少女、瀟灑少年，臨水而行玩耍著，水花隨著纖細的手，飛揚在半空，水燈點綴閃爍著。

　　江面一盞盞船燈順江漂流，將原本孤冷的漠江映著如水面星空，閃閃發光，小船載著燈，燈盞乘著少男少女們的情意，隨江緩緩游向遠方。

　　近十七歲的云宿，一手提著水燈，一手與顧行之相握著走向江邊。

　　「還真美。」這還是云宿第一次見到江面如星辰，美不勝收。

　　「涼州在上巳節，有放水燈祈福的習慣，已婚配男女會在燈上寫上惜福之語，未婚配則會寫上祈願，求早點找到心悅之人。」看著點點船影漂浮著，顧行之眼眸盛滿情意。「隨著江水將心願送給上蒼，望上蒼保佑，願望成真。」

　　云宿寵愛的用額心輕抵著顧行之額間，順勢吻了那挺直的鼻樑。

　　望著那雙亮得如夜空中最閃亮的星辰，顧行之嬌柔問著。「那我們是已婚配，還是未婚配？」

　　摟上心上人穠纖合度的腰身，蹭了蹭臉頰，用著磁性嗓音說著。「已配未婚。」

　　「呵呵。」顧行之被逗樂，笑聲清鈴，笑得綻放如花。

　　兩人隨意坐在江邊，拿出準備好的水燈及筆墨，在燈面上書寫著。顧行之的字蒼勁有力，云宿的字絹秀端正。

　　見云宿寫得認真，顧行之好奇的靠向云宿身邊，歪倒著在心上人肩上，瞧看著燈上的字。「你寫些什麼？」

　　云宿十分大方，將燈面上的字展現出來。

　　『願長寧一生自由自在，與宿長相守、共白頭。』

　　顧行之看著燈面上的字，眼眸流光閃爍，略顯羞怯輕咬著唇，令人想親上一口。

　　「那長寧呢？」忍不住心動，云宿吻了吻顧行之問著。

　　豪邁灑脫的字體看入云宿眼裡，觸動著心中那股溫柔，手指撫過那段祈願。

　　『願云宿一生平安康健，與長寧歲歲年年。』

　　云宿伸手扶住顧行之後頸，貼上水潤柔軟的雙唇，細細品嘗一番，才依依不捨的稍稍分開。

　　兩人額間相抵，云宿的聲線帶著感性，繞在兩人耳邊。「會的，你我的願望定能成真。奔馳在天地間，歲歲年年。」

　　兩盞載著彼此情意的水燈，緩緩並行，順著江流漂著，兩盞船燈相隨繞圈，相倚相伴越漂越遠，融入江面千盞燈影中。

　　啪啦——！

　　酒壺被用力砸碎在江岸邊，壺身四分五裂的噴落在江水、矮草中，江面依舊點點燈盞。

　　「騙人！」顧行之憤怒的大吼著，步伐有些凌亂。「都是騙人的！」

　　摀著被淚水佔滿的眼眶，顧行之心中痛恨。「什麼祈福！什麼祈願！都是騙人的！」

　　被下午比試擾得心緒混亂的顧行之，在王帳中怎的都靜不了心神，最終還是駕馬進了城，將自己灌醉，喝著醉醺醺來到這，充滿甜蜜，祈願著長相守、歲歲月月的江邊。

　　看著各式水燈紅紅綠綠，載著眾人心願的燈盞，顧行之就覺得諷刺，那年他與云宿也是如此，希望兩人永不分離，可如今呢？形單影隻，思念纏身，無可依靠！

　　顧行之越看那水燈越是不順眼，腳步踉蹌不穩的朝一旁小舟走去，搖搖晃晃踏上，撐著槳，划向江面盞盞燈船。

　　「假的！全都是假的！」顧行之拿起槳桿，大力拍打著江面水燈，一盞盞拍翻。

　　心中有遺憾、有憤恨、有不甘。他和云宿不知是生離還是死別，為何別人卻還可以雙雙對對，他不願！他不要別人的祈願成真，而自己的願望卻落了空。

　　「沒用的！這根本沒用！上天根本不會保佑！」顧行之情緒失控的胡亂打著江面，痛苦嘶吼著。「還給我！把我的云宿還給我！云宿在哪！云宿到底在哪！」

　　顧行之仰頭大喊著。「狗老天！把他還給我！」

　　舟身也因用力過猛，不停的左右搖晃，濺起陣陣水花，潑濕了衣擺，喝得很醉的顧行之也身形不穩，跌坐在舟板上，淚水潰堤，大哭著。「還給我！求你把他還給我！」

　　蒼天靜默著，只有被打得零亂，散架的水燈浮浮沉沉，順著江水流動著，和顧行之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經過向陽村那事後，顧行之自認再大的打擊都不會再情緒失控，可他錯了，再見到陸青澤拉弓的身影，射出的箭矢，才明白痛苦、思念、求而不得，依舊如老樹盤根，紮在心窩上，只要一點點火苗，就能燒盡一整片草原，將自己逼至毀滅。

　　顧行之趴在舟沿邊抽泣著，對於云宿的失蹤無能為力，手垂入水中，任其冰冷的江水吞噬著體溫，那樣的冰冷刺骨卻比不上心中被寒霜籠罩的侵蝕。

　　髮絲凌亂的披散，哭得紅腫的眼眶，眸中失去平日該有的光芒，呆滯無神地看著江面起了皺褶的眉形月。

　　清幽羌笛聲，伴著江水流淌，濃烈思念之感觸動人心，空靈清響的笛聲傳入顧行之耳中，無神眼眸恢復生氣，活了起來。坐起身環顧四周找著羌笛聲的來處，眼中還帶著淚，景物變得水水霧霧。

　　不遠處小舟尾杆上掛著一盞小燈，隨風盪著，舟上身影模糊，倚靠舟沿邊，望著天，似在吹奏。

　　「云宿......」

　　尾杆上的燈盞燭火微弱，釣竿架在一旁，陸青澤靠著邊，曲著一條腿，吹奏著手中羌笛。

　　船身忽地搖動一下，羌笛聲戛然而止。陸澤有些錯愕看向船尾，淺藍色錦綢被晚風輕吹動著，臉因醉酒在白晳膚色中透著紅，三千青絲凌亂垂落在顧行之肩頭，如謫仙般清冷脫俗。

　　「小侯爺......」每次意外的出現，總會驚豔到陸青澤。剛在腦中思念之人如今就出現在眼前，一時不知是夢還是真。

　　泛紅的雙頰，讓顧行之看起來更迷人，緩步走到眼中有驚喜之人面前，彎下身靠近，烏黑長髮隨著低彎的幅度落在兩人之間，清冷香味淡淡傳著。

　　顧行之眼中迷離，一笑，如春風撫過。「你在這做什麼？。」

　　氣息中帶著酒味，陸青澤皺擰了眉，知道眼前小侯爺又醉了。

　　「釣魚。」

　　顧行之直起身想越過陸青澤去看江面，卻引起船身大幅度搖動，也讓醉酒的顧行之腳步不穩，險些跌入江中。陸青澤心神一緊，一把將人拉回，人也順勢倒進陸青澤懷中。

　　「危險。」

　　醉得有些迷糊的顧行之，沒查覺到什麼危險，看著那對眉眼，皺起眉一臉委屈，伸著冰涼指腹摸著眉骨，略抱怨著。「你去哪了？」

　　被涼透的手指冷了一陣抖，陸青澤趕忙將手握住，溫聲道。「來江面垂釣。小侯爺，哭了？手怎麼這麼涼，冷嗎？」

　　眼前一切與記憶重疊著，顧行之已然分不清是那年還是今時。

　　聽到身邊人喊著自己，顯然不悅著。「怎不喚我長寧了？你怎麼生氣了？我不想當什麼侯爺，我只想當你的長寧。」說著就依到陸青澤頸側旁輕蹭著。

　　柔軟溫潤的唇，蜻蜓點水般觸碰著，讓陸青澤全身顫了一下。那一夜也是如此，進而失控。

　　「小......」

　　顧行之任性打斷，略微怒嗔。「喚我長寧。」

　　陸青澤無聲嘆了口氣，依著他，在耳畔喚了一聲。「長寧。」

　　心想，別清醒後算帳就行。

　　「呵呵。」顧行之滿意的嬌笑著，雙手環抱住身邊人精實有肉的腰。「釣魚好玩嗎？」

　　陸青澤將落在顧行之臉龐上的髮絲勾回耳後，看著眼中瀲灩生色的桃花眸，寵溺說著。「還行，但對長寧來說，應該不有趣。」

　　「有比我好玩嗎？」

　　「哪方面？」陸青澤俊俏臉上帶著羞澀感笑著，對於這個問題，不知該如何回答。

　　「每方面。」

　　陸青澤抱著懷中人，情動著，輕輕吻在他額心，嗓音低磁。「對我來說，長寧是寶，是值得珍惜的人，不能與玩這字相結合。」

　　自己也不知為何能說得如此真切，或是真想疼惜這已然被向陽村傷得支離破碎的顧行之，也或是真在心中就如此重要。

　　兩對眼眸相互凝視，一對柔情似水，一對誘惑媚人。

　　陸青澤是真喜歡顧行之這雙眼，純淨如水，眼波流轉間，嫵媚生動，像前世就似曾相識過。微張的唇瓣，紅嫩如汁多味美的果實，令人想嚐上一口那甜味。

　　四周潺潺流水聲，如鼓敲動的心跳聲，讓陸青澤情不自禁地，親啄眼尾上揚帶著紅透的眼角，再順滑至唇角邊，吻著，心疼又怕驚動什麼似地，吻得小心翼翼，含上軟軟唇瓣似若珍寶。

　　長寧，別哭。

　　一隻涼透的手搭在陸青澤後頸，讓兩唇貼得更加緊密。舌尖在津液中相遇，觸碰著、糾纏著，想將彼此的溫度擁在身體裡。

　　滿口酒香充斥著兩人的情緒，氣氛變的躁熱、繾綣，吻至稍歇，兩唇才依戀不捨微分，陸青澤望著映著自己影子的雙眸，深戀不已，親啄著不願放下的淡唇，一下、一下又一下。

　　他想這人永遠屬於自己，不是只在醉酒時才與自己纏綿，他想與他天長地久。

　　顧行之被吻得全身軟綿，情慾上身，臉微倚在陸青澤耳邊，情動呢喃著。「你想要我嗎？」

　　驀地眼眸略睜，陸青澤滾動著喉口，都能感覺到自己下腹變化。前一次的感覺實在太美妙，雖是如此突然，但自己身體卻十分貪戀那樣的美好，很想又害怕，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蠱惑又好聽的聲線又呢喃的詢問著。「想嗎？」

　　「唔——！」慾火攀爬上心頭，陸青澤氣息一滯，那股將奔出的野性都快按壓不住。他將頭埋入瑰麗色的頸窩，嗅聞、打探著。「那長寧呢？要我嗎？」

　　「要。」

　　聲音帶著灼熱氣息，輕撩過陸青澤耳垂，緊接著溫熱帶著濕潤感，附在耳珠上，誘著陸青澤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瘋狂。

　　「哈啊——」全身酥麻感穿透所有感觀，陸青澤略仰起頭，露出微凸的結，含糊不清的喚著。「長寧......」

　　理智一點點在斷裂，也不想保留，就想這樣溺在溫柔中。　　

　　勾引人的舌尖從脖頸輕略至喉口，如羽端搔著，四肢百骸都渴望地叫囂著，想要更多、想要深入，濕柔的雙唇包裹住微動的喉頭，勾撩、輕咬、吸吮。

　　「嗯哈——」背脊再也挺直不了，如一灘水倒靠在邊沿，享受炙熱佔有。小舟搖盪噴起點點水花，沾在兩人欲脫未脫的衣衫上。

　　顧行之跨坐在他的身上，俯身與陸青澤纏綿擁吻著，兩人軟肉都已有劇烈反應，手也不安份的探入彼此的裡衣，滾燙的溫度如升溫劑，將兩人慾火直接點燃。

　　「要長寧，或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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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水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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