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是同人文,所以跳出來聲明一下。
我對明日方舟世界觀其實不了解,僅僅只是有在玩然後覺得很香而已;這篇是【推進之王、暗索(雪兔)、因陀羅】兩大貓一兔子的短篇。雖然奇特,但畢竟暗索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角色w
基本上沒有牽涉太多複雜的世界觀,沒有玩遊戲的人也請安心食用。
一月的下旬,天地是白色的。
「……」推進披著已看不出原色的皮裘,睫上已然覆了一層霜。在她昔日的家園,推進一動不動的坐在舊土的長椅上,冬雪已將春天的藤蔓給替代。像是永恆不變的雕像,推進沉默著。
──那傢伙食言了。
她戰場上的盟友,曾允諾在戰鬥結束後,兩人便在推進昔日的家園會面。距離戰爭結束那一天如今已經過去三個禮拜,推進亦是在她們所相約之處等了二十一天。她身體每一處都在吶喊。遲早會死的,她知道。
遠方的雪兔從積雪中探了出來,口中啣著秋天收集的堅果,一蹦一跳地靠了過來。牠淡紫色的毛髮在雪地裡格外顯眼,也異常奇怪。推進長久以來並不是沒有進食,可以說,所以營養都是來源於這隻怪異的兔子叼來的穀物、果實。
感受到僵硬的腿部上多了重量,推進微微睜眼,睫上的霜便碎落上了眼前的兔子。牠抖了抖身上的雪,將口裡的松子往上湊了湊,碰上她冰冷龜裂的唇。兔子反覆試了幾次,推進才緩慢的張口;黏住了的唇被拉扯出血絲,沾了血的皮幾乎脫落──這些天,牠餵食她的時候也都是這幅情景。彷彿不覺得疼痛,推進沉默的將牠遞來的松子給吃下。
口腔裡已經沒有唾液能夠分泌,推進咬了許久,才慢慢吞下。她低頭看著眼前的雪兔,妖異的紫色毛髮逐漸變得模糊。她緩慢的以唇語說道:「謝謝。」接著便重新閉上了雙眼,準備度過下一日寒冬──但推進與雪兔心知肚明,她撐不久的。
雪兔與荒城裡的動物們都知道,今晚會是最難熬、最冷的一夜。當夜晚降臨,溫度也會跟著變低。這可能會成為她人生的終點。
雪兔知道自己無法阻止她,也無法帶離她。
「……」
「嗯?」推進疑惑的聲音沙啞地響起。她突然覺得自己覆了雪的衣裘再次溫暖了起來──雪兔躲在了她的懷中,一雙發亮的眼睛正骨碌的朝著自己轉。推進忍不住伸出手,冰涼粗糙的大掌蓋在牠毛茸茸的身上。牠的體溫隔著毛髮透來,很暖。
一人一兔的身影就在寒風裡矗立了幾個時辰,直到夜色降臨,溫度便也急速的下降到零度。今夜沒有狼嗥,也沒有在推進周圍打轉的豹子,只有她們。
推進明顯也察覺到了異樣──暴風雪不是開玩笑的。
輕輕推了推雪兔的身子,推進想要把牠放回雪地,讓牠回去避難。雪兔似乎不滿她這樣的舉動,在她腿上跺了跺腳,鼻子不停的努著。
「……」推進垂著眼看著鬧脾氣的牠,沙啞的聲音緩慢道:「小東西,妳這樣會死的。」說著便加大力道,直接把不情願的牠推了下去。
雪兔抬頭看了推進一眼,歪了歪頭後接著便跑了回去。「……」推進看著跑遠,直至不見了的紫色身影,也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重新閉上了眼。
過了很久,雪慢慢的變得大了。
推進腦海裡盡是那個人的身影。她與她,明明是兩個不同的身份,可卻又那麼的相像。銀白色的影子像是黑暗裡的幻影,蠱惑著她前進。
「老大。」因陀羅招牌的笑容似乎與她記憶裡的重疊了,可是又帶著歉意。「抱歉啦,我啊……已經在那場戰爭裡犧牲了。所以才沒能來赴約。」推進鬼使神差的向前走著,聽著她愈發清晰的聲音,腳步似乎也變得更加急促。
什麼時候開始的,明明沒有什麼交集的兩個人,因為她那一聲「老大」,變成了相交的線。「因陀羅……」最後推進抿著唇,站在了她的身前。那麼接近,卻也那麼遙遠。
「我還不能跟妳走。」推進緩聲說道。原本的聲音已經恢復以往的慵懶清亮,但卻在下一刻,重歸於雪地裡狼狽,卻仍舊高傲的樣貌。
「是嗎?」因陀羅笑道。「看來妳還有更重要的東西要去守護,去吧。我在這裡等著老大。」
推進微微頷首,重新走入了黑暗。
再次回復身體的溫度時,暴風雪已經大得她睜不開眼了。但推進能感受到,偷偷縮在她懷裡顫抖的那個小傢伙。
「妳還真是不要命了。」推進緊緊抓住了衣裘,將雪兔給圍攏在自己變得溫暖的懷裡,也將自己的臉埋入,看著小東西在自己腿上看著自己的可愛摸樣。牠身邊還散落著幾顆果乾跟松子。
「等今夜過去,我就得走了。」推進淡然說道,像是她要去的只是沒有雪兔的某個小鎮,離開的只是客棧。雪兔蹭了蹭推進的臉頰,不敢蹭得太大力。上頭盡是凍傷後的青紫。
「到時候,也要回暖了……」推進昏沉地呢喃著,即使知道自己身上這隻兔子什麼都聽不懂,她還是給牠說了一宿自己的故事──從兒時,到年少,再到與因陀羅相遇,最後是與雪兔的故事……。
當東方升起了第一抹曙光,暴風雪已經平息了一陣子。雪兔探出顆頭,就像當初出來尋找現在身邊這個人類朋友一樣。牠跳出了推進的懷抱,那裡已經不再溫暖了。
雪兔啣著推進並未吃下的松子,蹦跳著遠去;但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又轉了身,在暖陽的照耀下,回到了推進身邊。躍上她再也不會動了的腿上後,雪兔看著她滿是傷痕,卻又立著尊嚴與冷漠的臉龐。
輕輕的,在上頭落下了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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