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聲咚、咚、咚、咚、咚,遠方群鳥飛起、濃煙密布,鼓聲咚、咚、咚、咚、咚,響徹安塔鎮、伏冬堡與碧翠河谷,鼓聲咚、咚、咚、咚、咚,盧索騎著快馬向北方奔去,然後,一切回歸寂靜。
侯爵一聽到鼓聲後就立刻命弓箭手站上守備位置,他自己則穿好盔甲,和兒子一起來到伏冬堡最高的守衛塔,眺望城鎮的情況。
「沒有敵軍。」伯納德說。
「還沒有,不是沒有。」凱爾文告訴兒子。
除了遠方森林的小小騷動外,城鎮仍籠罩在平靜之內。他們快來了,凱爾文心想。昨夜歸來的斥候回報帝國軍隊離安塔鎮不超過兩日騎程,今日今日,,,蜜獾幫的鼓聲陣陣響起,看來現在帝國軍隊真的離他們相距不遠。
不過直到翌日清晨,他們才終於見到帝國大軍的隊伍。
在朝陽的微光之下,他們穿著黑色鎧甲,舉著各種花朵旗幟,猶如一條粗大貪婪的巨蛇,大喇喇地沿著主要幹道向安塔鎮前進。來吧,凱爾文心想,直直地爬過來,爬進我的捕蛇陷阱裡。他向北方和南方望了望,雖然只有見到山壁與枝葉,但是侯爵知道:李維.伍德爵士和虎家的艾維斯.睿林凡爵士埋伏的隊伍就躲在山壁與枝葉後方,等待發動攻擊的指示。駐守在伏冬堡前方的達斯勒家族與其封臣撐起了他們的旗幟:懸崖邊的孤傲山獅、藍底灰褐蜂鷹、深棕雙邊盾牌,以及奔騰的白色駿馬。啪答答答,旗幟在風中飛舞。來吧,帝國軍隊,凱爾文屏氣凝神,讓我們來一較高下。
數以萬計的帝國軍隊湧進碧翠河谷,樹林的翠綠逐漸被漆黑侵蝕、取代。馬兒的嘶鳴聲和鏗鏗鏘鏘的鐵甲撞擊聲隨著微風傳來。來吧,凱爾文的心臟猛烈狂跳,他的手掌上都是汗水──
巨蛇不再前進。
「情況不對勁。」伯納德喃喃說道。
他們就這樣停在安塔鎮的前方,站在原地佇足不前。然後,巨蛇的身體漸漸分散、變形,接著重新組合。拿著長矛的士兵站成一排又一排的方形隊伍,隊伍之間的空隙剛好可以讓幾個披著披風的軍官騎馬穿梭。凱爾文瞇起眼睛,因為距離遙遠,他看不清楚是誰在指揮軍隊,就連旗幟上的那些花朵都顯得渺小模糊。
「他們在變換陣行。」伯納德又說。
就算他們變換了陣行,凱爾文心想,我的埋伏計畫照樣可以實施。
他看著一隊隊帝國士兵整齊地站好,等待下一步的指示。來吧,他在心裡祈求,快點來吧,抬起你們那野蠻的腿,深深踩進我的陷阱裡。熊與虎都已經準備出閘,蜜獾也已經伸出利爪,讓我們把你們這些花朵踩得殘枝斷莖,支離破碎。
接著,待巨蛇完全變作一塊巨大的方形餅乾後,他們開始前進。一隊接著一隊,從安塔鎮東面的唯一一座木造大門魚貫而入。來吧,來吧,全部都來,凱爾文覺得腦袋熱烘烘的,他舔舔嘴唇,看著東方來的蠢蛋一步步掉入他的陷阱裡,興奮與緊張相互交雜,流竄全身。一顆汗珠自他額頭滑下,滴落在城垛之上。
進入城鎮後的敵人逐漸分散,慢慢滲入到安塔鎮的每個角落。凱爾文扭動僵硬的脖子,身旁的士兵立正挺直,捧著號角待命。還沒,侯爵心想,還不夠多,現在還沒有什麼人踏入白河鎮,需要更多的敵人進來。他克制出聲的衝動,太早下令的話會使埋伏在那兒的傭兵慘遭屠殺。
凱爾文.加舍利斯侯爵屏息等待。
更多敵人湧入城鎮,他們四處搜索、左右張望,在村莊各處插上帝國旗幟。還沒,凱爾文提醒自己。各種花朵隨風飛揚,紅白牡丹佔領碧翠河的兩側,血紅曼陀羅坐落在市集那頭,粉色冬櫻花爬上食堂與倉庫,漆黑百合在麵粉街生根,蛇眼石楠和小豆蔻花蔓延到白河鎮上,淺橘大理花、圓錐石頭花和淡粉孤挺花沿著白河往南生長。「父親。」伯納德出聲提醒,凱爾文搖搖手。還沒,他提醒自己,還不到攻擊的時候。
有馬可騎的敵人並不多,大部分是身無爵位的小兵,或是揹著弓箭的射手。他們在軍官的指揮下,賣力地推著攻城器械進入城鎮。凱爾文靜靜的看著五座巨大的拋石機和十幾臺較小型的投石機踏進村莊,它們的後頭還有數百名扛著雲梯等待的士兵。很好,侯爵心想,但是還得再等等。
這時候朝陽已經轉為正午的刺眼烈日,身旁的兒子經不起漫長的等待,他動了動身子,不斷舔舐嘴唇。「是時候了,父親。」
「還沒。」凱爾文告訴兒子。他的雙眼緊緊盯著一個披著黑色披風的將軍。他從頭到尾都站在路旁,觀看行進的隊伍。一列車隊經過他的身邊,每輛車都由四匹馬共同拖拉,載滿食物和武器。他們緩緩穿過木門,進入城鎮,抵達廣場。待攻城器械與補給物資都抵達放置區域後,城鎮裡的士兵開始放鬆警惕、四散休息,他們一個接著一個走進房舍和陰影處,以躲避熾熱的陽光。
悅耳的鳥鳴自遠方傳來。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VmaROcfXk
時候到了。
「攻擊。」侯爵舉起手,果斷下令。
啊──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一旁士兵開始吹起號角,聲音高昂而渾厚,啊──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伏冬堡前方的守軍騎上戰馬,拔出武器,啊──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碧翠河谷迴盪著號角的嘶吼,宣告他們的進攻,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山獅與蜂鷹開始衝下山坡,城鎮裡的敵軍見狀便慌慌張張的想重新集結,不過等候多時的蜜獾幫比他們更早行動。他們躍出陰影,手持武器,痛宰四散各處的帝國散兵。鮮血染紅街道,哀號接連響起,和平的城鎮轉為血腥的戰場,凱爾文緊盯安塔鎮裡的情勢,也不時望向南北兩方。請讓之後的行動一切順利,他在心裡向八神祈求。
戰場上火光竄出、濃煙四起,侯爵滿意的點點頭。蜜獾幫的首要任務不是殺人,而是摧毀敵方的攻城軍械,而他們也正在努力地達成使命。轉眼間,那三座巨大的拋石機已經陷入熊熊大火之中,鮮紅的火舌像飢餓已久的巨獸,貪婪而猛烈的吞噬一切。許多帝國士兵奉命打水救火,卻在河畔遭到兵刃問候。另一部分的敵軍在慌亂之中勉強集結,以面對從山坡衝下來的王國軍隊。前方的士兵舉起盾牌,挺出長槍,擺出防禦陣勢,後方的士兵倉促拉弓,往發動突襲的王國軍隊射出凌亂的箭矢,試圖阻擋騎士們衝刺的腳步,但是事實證明他們的做法不慎理想。崔格西.達斯勒爵士率領的騎士們一舉衝破敵方的防線,長槍戳刺、利劍揮砍,在安塔鎮內橫行無阻,大開殺戒。
「讚美諸神!」一旁傳來歡呼吼叫,伯納德與幾個侍衛興奮地捶著城垛,鐵甲手套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讓他們高興去吧,安德魯心想。他繼續注意城鎮的情況,一邊祈禱兩旁的伏兵趕快到來。蜜獾幫和崔格西爵士的攻擊看似已造成顯著的混亂,但如果時間一拉長,帝國遲早會發現這不過是一支不滿兩千人的敢死隊,在他們的數萬大軍面前根本微不足道。接著他們會從震驚轉為冷靜,從驚嚇的獵物變成憤怒的獵人,操起各種捕獵工具,屠宰這群偷襲他們的小動物,到那時他自己的埋伏計畫就算失敗了。凱爾文抹掉因烈日流下的汗水,他們應該快要來了,他對自己說道。
果不其然,當他第三次吞嚥口水時,王國軍隊所擁有的優勢已不復存在。帝國軍官們開始掌握戰況,明確且有效率的指揮士兵組成反擊隊伍,格殺落單的蜜獾幫成員。他看見兩個筋疲力盡的傭兵同時對付數十個敵人,他們彎腰閃躲,揮舞長劍試圖反擊,但下場仍是一起被長槍插成肉串。凱爾文掃視剩下的蜜獾幫成員,他們依舊在鍥而不捨的執行任務,那數十臺小型的投石機無一倖免,全都葬身在大火的腹中。最後一座拋石機的支架也搖搖欲墜,一個蜜獾幫成員正在用斧頭摧毀它的底座,他的手臂大幅度地揮舞,眼看就要讓拋石機傾倒解體,突然一支流矢插進他的喉嚨,阻止了他的破壞。凱爾文咒罵一聲,將視線轉向左衝右撞的騎士們。在刺眼的陽光下,沒有什麼東西比崔格西.達斯勒爵士那身閃閃發光的靛藍鎧甲更引人注目。他剛剛帶著他父親的封臣,高舉山獅旗的瑟恩.德雷爵士與掄著流星錘的萊曼.沙佛爵士,在混亂的廣場中央繞了一圈,然後沿著河堤一路砍殺。他們所到之處開滿了血紅色的花朵。崔格西爵士手中的長槍在一個帝國軍官胸前開出燦爛的血花後立刻折斷,那名受害者當場就跌入碧翠河中,屍體湧出鮮血,隨著河水緩緩流向北方。
他們應該快要來了,凱爾文心想。
他的視線轉向城鎮外。戰鬥開始後,凱爾文就再也沒有看到那名披著黑色披風的將軍,現在在城鎮外指揮的是另一名站在櫻花旗幟下的帝國軍官。那名軍官在層層重盾的保護下對士兵們發號施令,收到命令的士兵們不再試圖從那窄小的木門進入城鎮,而是開始拆毀安塔鎮的木牆。該死,凱爾文再次咒罵,只要木牆一頹傾,敵人就能更快速的抵達戰鬥位置,王國戰士們的死傷將會更加慘重。侯爵嚴肅地抿嘴,他們該來了,現在就要!
一旁高呼勝利的聲音越來越小,終至寂靜。伯納德也發現狀況不對。「天殺的李維,」他嘀咕道,「他們早該出現了。」
沒錯,凱爾文嚥了嚥喉。不只李維,還有南邊的艾維斯.睿林凡爵士,他們早該帶著軍隊出現在眾人眼前,不過現在連個影子都沒看到。
一道陰影自他腦中閃過。
不妙,侯爵心想,他們恐怕也遇上了敵軍。他在鼓聲響起之前曾親自到兩方的陣營查看,那時還一切安好。如果不是遇見敵人,怎麼到現在都還沒出現?號角的指令絕對沒問題,聲音夠響夠亮,恐怕是連天上諸神都聽得見。要是他們都沒聽到,大火升起的濃煙也足以作為警示。他們早該來了!
「父親,我們得派出『堅盾』和席蘭賽斯爵士的軍隊。」伯納德建議。
「再等等。」他簡短回應。伏冬堡沒有護城河,兒子口中的軍隊必須擋在道路上,擊退想藉著混亂接近伏冬堡的敵人。即使把他們派出去救援,就算是「堅盾」率領的軍隊也無法與帝國的大軍抗衡。近千人擋在要道關口上容易,要擊退數萬大軍則是另一回事。伏冬堡裡還有將近五千名的守軍,該把他們派出去救援嗎?不,這樣會使伏冬堡毫無防備,還是從守軍中撥出一半人馬救援?凱爾文搖搖頭,他們沒有足夠的戰馬進行攻擊再退回這裡,真該死!他把大部分的馬匹都交給李維爵士,期望他能為這場戰爭帶來勝利,結果他竟然該死的沒出現……
城鎮的戰況越來越不利。崔格西爵士騎的那匹戰馬身上都是箭枝,流出的鮮血讓雪白的鬃毛染成紅色,他原本身後那位高舉山獅旗的瑟恩.德雷騎士已不見蹤影。該怎麼辦?凱爾文著急尋思。一個殘餘的蜜獾幫成員被推出窗外,在地上砸得粉身碎骨。現在帝國已經有足夠的人手控制火勢,埋伏在河邊的蜜獾幫成員毫無生還,帝國的士兵踩過他們的屍體,踏入碧翠河中舀出一桶又一桶的河水救火,過程中沒有遭到任何阻攔。
接著,在控制火勢之後,他們開始全力屠殺城鎮內的敵人。人數的懸殊差距使帝國軍官們信心大增,他們不再把心思花費在蜜獾幫的殘兵,反倒游刃有餘的將其他士兵們集結在靠伏冬堡的一側,並命令掌旗兵高高舉起旗幟,直直地指向了伏冬堡的方向,給反擊隊伍下達了最明確不過的指示。
糟了。
他們挺起武器,一下子便殺出城鎮,往伏冬堡衝鋒而來。凱爾文不用細數就知道那是一支少說有五千人的軍隊。五千人,他心裡明白,這個數字比山坡上駐守各個道路的守軍總和還要多。他們能夠成功抵擋嗎?我們還能有機會獲得勝利嗎?他問著自己。
山坡上的樹林遮住了戰場的景色,使凱爾文感到更加不安。他們相遇了嗎?開始短兵相接了嗎?「堅盾」羅隆柯爾.貝林特爵士和席蘭賽斯.本瑞岡爵士皆是王國中名聲響亮的勇士,兩人都曾經在比武大賽中奪得冠軍,在眾人面前展示他們爐火純青的戰鬥技巧。儘管敵人有著數量優勢,不過他們也有著近一千人的軍隊,且不需要全面廝殺,只需要守住路口,應該是能達成任務才是。儘管情況非常危急,凱爾文還是這麼安慰自己。
可是事實總是如此的殘酷。即使樹林遮住了視野,聲音卻不會騙人。戰場中特有的砍殺與喊叫聲不斷向他逼近,宣告著情況不如凱爾文想像得美好。突然,某個士兵的淒厲慘叫竄進凱爾文的耳朵,嚇得他寒毛直豎、心驚膽顫。
「舉弓!」城門那頭傳來了貝洛軍士長的命令,城牆上的弓箭手們立刻聽令行動。
「父親,我們必須出擊!」伯納德緊張的喊道。
要怎麼出擊?烈陽高掛,滾燙的汗珠隨著心跳滑落,塔樓上的凱爾文侯爵只能無助地喘氣。難道我又要像上次那般不顧生死的殺向敵軍?不,現在我手上有更多的軍隊,應該有更好的辦法可以解決這個情況──
「大人,加舍利斯大人!」身後的陌生呼喚讓凱爾文心裡一緊,他急忙回頭查看,呼喚他的是一名正在咳嗽、滿頭大汗的士兵。「科迪亞爵士和昆瑟林爾爵士的軍隊快要抵擋不住敵人的攻勢,他們需要您的協助。」他邊喘氣邊說道。
一瞬間,時間彷彿停止了。千絲萬縷的想法拂過凱爾文的腦袋,爬下胸膛,纏繞四肢,緊錮軀幹,限制住他所有的行動。科迪亞爵士?昆瑟林爾爵士?他們的任務是要守住另一條爬上山坡的小徑,阻擋帝國進攻。他們這麼快就要抵擋不住?那麼帝國士兵比我想像的還要更加勇猛,而科迪亞爵士和昆瑟林爾爵士率領的三百名部下應該大多已身首分離、回歸八神。他們需要我的協助?那麼我應該要……
「搭箭!」貝洛軍士長的聲音再次響起。
那匹白色的戰馬已經不行了,一支長槍貫穿牠的頭顱,就位在雙眼的中央。崔格西爵士滾落馬下,舉劍格擋敵人戳來的長矛,他身上的藍盔沾滿鮮血,不再反射耀眼的陽光。接著,在他剛剛擋下一記攻擊後,一名帝國士兵挺出長槍,在他胸膛上捅了個窟窿。「父親!」伯納德在一旁催促,凱爾文.加舍利斯侯爵揩掉臉上的汗水,轉身離開城牆邊,下定決心──
喊叫聲從兩旁鑽入他的耳裡。
他停住腳步。
「你聽到了嗎?」他問兒子。伯納德眨了眨眼,面帶疑惑。
那確實是喊叫聲,微弱,遙遠,卻無比真實。
感謝諸神。
「你聽到了嗎?」他再次問兒子。伯納德側耳傾聽,他身旁的侍衛們也跟著照做。凱爾文看著他們,等待回應。
喊叫聲越來越響,其中還參雜了馬兒的嘶鳴聲。伯納德睜大雙眼,看著凱爾文。
「他們來了。」侯爵興奮地宣告。
他衝回城牆邊,望向血腥慘烈的戰場。這時原本處在城鎮外的帝國士兵已摧毀大部分的木牆,並從各個缺口湧入安塔鎮。剩餘的王國殘兵奮力抵抗,但他們就如同細沙一般,對猛烈襲來的大浪毫無招架之力。突然,兩旁的吼叫聲也引起了帝國軍隊的注意,海浪猛地變換方向,往城鎮的南北兩端湧去。
凱爾文望向北方,期盼已久的身影終於出現。
李維.伍德爵士先是進入他的眼裡。他身穿暗紅色的戰甲,騎在一匹花斑戰馬背上,手中的長劍直指帝國軍隊,帶領身後的軍隊全力衝刺。陽光為全副武裝的騎士們披上了耀眼的金色戰袍,他們高高舉起加舍利斯家族的棕熊旗、伍德家族的枯木旗、拜席利斯家族的鮭魚旗、瑟博克家族的啄木鳥旗,以及梅斯特家族的髮怪旗,從遠方谷口一一出現。
「諸神保佑。」伯納德喃喃說道。
凱爾文鬆了口氣。他們終於來了。
原本衝上山坡的敵人看到後方情勢不對,趕忙轉身衝回城鎮,協助同伴們抵擋王國將士的攻勢,不過在凱爾文看來,他們的加入並沒有發生多大的效用。戰馬狂奔,刀刃相撞,衝鋒陷陣的騎兵猶如一波巨大猛烈的海嘯,把敵人剛剛築起來的防線衝得破碎凌亂。許多帝國士兵在第一波攻勢就慘死在馬蹄之下,就連軍官也難以倖免。倖存的敵人冒險跳入河流中,不然就是往白河鎮逃去。不料此時虎族的軍隊也正好從南方衝殺而來,艾維斯.睿林凡爵士騎著巨虎一馬當先,那把長柄斧槍在他手中靈活舞動,對著帝國士兵左砍又刺,他身下的老虎也伸出利齒與長爪,為東方來的貴客獻上死亡。原本在白河鎮生根的花朵被黑紋白虎、漆黑蒼鵒、紅棕豺犬、鐮爪獸和水鹿踏爛踩碎、連根拔起,戰場上的情勢再度翻轉。凱爾文在守衛塔上靜靜的看著這一切,臉上露出微笑。
雖然戰爭還沒結束,但是……
我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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