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之囚徒，隱於巷中。 - 第十一章　學長

　　在被放下來後，被那名男人稱為妘妘的女性走近我身邊，我下意識地拉住學長的衣袖，學長發覺到我的不對勁，便把我護在身後。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這個女人很危險。

　　那是會把人透析的危險，她跟學長一樣，是那種知悉人心的人。

　　「小狐狸，我只是想看你男朋友而已。」

　　「姊姊，他比較怕生。」學長的聲音褪去了撒嬌特有的音頻，變回原本的聲線，不，聽來有威脅性很多：「而且我不喜歡有人碰他，雖然對姊夫很抱歉，但還是請不要碰他。」

　　那名女性聽聞話語後不禁莞爾，「我不會傷害他。」

　　「一個小時，我還要帶他吃宵夜。」

　　在獲得了她不會傷害我的保障之後，學長這才讓我和她面對面，但還是露出那個溫暖的笑容，安慰我不用害怕。

　　接著他為了要給我們空間，所以就先離開，不過他說晚點會過來接我。在目送他離開後，莫妘小姐馬上就變換了態度，但是是對姐夫。

　　「先跟他賠罪。」

　　我腦袋還轉不過來，看著在我面前道歉的男子，又對上那雙與學長相似又感覺不同的雙眸，我似乎知道為什麼學長不曾提過他有這麼一個姊姊ーー她根本不是來幹嘛，她是來遛狗的！不知道哪隻狗？當然是學長的姐夫啊！

　　那可是莫少南，莫家家主最小的兒子。結婚前以常出沒在相關圈子內的地點，原本想說這幾年都沒有看到的人為何會出現，看這情況應該莫妘小姐是完美的掌控他。

　　「我先自我介紹，我是莫妘，他是我的丈夫，在此先再次為我丈夫的舉止致歉。」

　　「我、我是皇甫江睿⋯⋯」我還記得學長的忠告，不要隨便原諒街上的人，雖然莫少南先生並不是街上人，但臣服的人是很少有自我意識的。

　　大概有部分原因，是莫妘小姐發現了我，擔心我是學長的仇人所以才把我架過來。

　　「誠如你所見，我和小狐狸，又應該說白函偉是雙胞胎姊弟，姓氏的部分是因為我結婚從夫姓的緣故。」她的言行舉止落落大方，明明是一樣的面孔，卻散發出不一樣的氣質。

　　「學長的⋯⋯雙胞胎姊姊？」

　　「聽街上的老人說，我們母親在生我們的時候是我先出來的，小狐狸肯走遠代表你可以問我任何問題，我會如實回答的。」

　　「⋯⋯很抱歉，我沒有任何問題想問。」

　　莫妘小姐笑了，和方才對學長的笑容不同，那是屬於街上人的眼神，卻也是一個希望被支配的人求之若渴的神情：「那就換我問你吧，我想知道你為什麼選擇小狐狸。」

　　「莫妘小姐，學長⋯⋯白先生一直都對我很溫柔，不管是作為長者，或是課程的夥伴，只要有他就讓我感覺很安心。」

　　尤其是氣味，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對他的味道情有獨鍾，明明拆開來單獨聞都覺得還好，但在他身上彷彿成為有著美好包裝的鴆毒，吸引著迷途的男性獻出精氣。

　　「課程？」

　　「是的，」我看著眼前狐疑的女性，解釋道：「社會適應課程，我跟白先生都是這麼簡稱的。」

　　社會適應課程，又或者該說洗腦訓練。學長不讓我知道他被判思想罪的事件起末，顧慮的就是課程。

　　「他怎麼會和那個課程扯上關係的？」

　　「我也想問⋯⋯」

　　學長那個時候到會議室的狀態也是差不多的，甚至直接問教授可不可以直接回去。

　　不過礙於行政規則，要經過三個月的磨合期才能再抽籤，作為舊時代的守望者，他本來不需要對我這麼上心。

　　那個時候我對他還很有敵意，畢竟是師長們提及的惡人，連學長的稱呼都不願意叫。仔細想想，他在面對那樣的惡意下，真的對我很好了。我當時甚至想扒掉他的假面，讓他再次鋃鐺入獄。

　　「沒事，我們來交換手機號碼吧？以後你一定會需要的。」她的表情緩和許多，開始提及以往的事情，我把自己的號碼輸入在她的手機中，她也亦然，接著確定後她才繼續說道。

　　「雖然作為街上的人，甚至是作為血濃於水的家人，但他從來都沒有用看你的眼神看我。街上的孩子是會互相陷害的，我曾經為了活下去害他差點失去性命。」

　　我突然想起學長曾經在課堂上的分享，那是難得沒有人對他有恨意的瞬間ーー外界的戀童癖權貴會玩弄街上的孩子，這也是敵意產生的緣由之一，雖然當時學長只是簡單敘述，但我隱約覺得他知道得更多。

　　畢竟巴羅德街不是誰都能進入的，但我一開始沒想到他就是街上人。

　　「⋯⋯戀童癖的事吧。」

　　「他告訴你挺多事的，作為犯罪行為研究者，你應該知道像他那種樣本有多寶貴。」

　　有些事情知道後就會恐慌，恐慌就會被發現，接著再也逃離不了那些東西。

　　像是思想上的自由，當你知道自己身處在地獄後，你會有部分的自己開始害怕，而那份恐懼分割你的腦袋，將你的思維切成碎片，直到死亡。

　　「你是個好孩子，皇甫家的小少爺，在他的身體還能承受這種惡意的時候陪伴他吧。」

　　「可是他說ーー」

　　「喝醉的人會說自己喝醉嗎？」

　　又是這句話。這也代表著學長隱瞞了自己的身體狀況，可是在知道真相後，我倒是開始恨自己沒有早點發現。

　　「請莫妘小姐指教。」

　　「⋯⋯凝血功能異常。」

　　我想起了課程一開始的事，學長某段時間在體育課程時表情十分痛苦，直到某一次我看到他的背部有不少皮開肉綻的鞭痕。

　　雖然知道緣由，但光想到學長當時屢次離死亡那麼近，我就不免一陣惡寒。

　　在最一開始的時候，那些人，甚至包括我其實對學長是不怎麼好的。不論是惡言相向或是肢體上的欺壓，他只要輕輕撞一下就瘀青，但那個時候大多是見血的狀況。

　　外界人的惡意讓他差點丟了性命，那他怎麼還會接受曾經是施虐方的我？

　　「你怎麼了？」發覺到我的異樣，莫妘小姐直視著我的眼睛，接著她馬上就發現到了我的恐慌。

　　「姊姊。」

　　本該是拯救我於水火之中的聲音，此刻我卻覺得自己完全是個混蛋，直到他直接把我拉進他的擁抱中。

　　「小狐狸⋯⋯」

　　「姊姊不用擔心，他沒有對我做什麼，從來沒有。」

　　騙子。

　　我推開了他，對上他錯愕的神情：「什麼叫從來沒有！為什麼什麼都不跟我說！」

　　從剛剛莫妘小姐說出那個詞之前，我一直以為我可以彌補以前的錯誤，我甚至認為自己可以⋯⋯

　　「皇甫江睿。」他抓緊了我的手臂，這大概是他十成十的力氣，「我們回去再來談這件事，可以嗎？」

　　「不行！」我推開了他，結果一個施力不當，他一陣踉蹌，就在我面前落到河裡。

　　還好水不深，但我卻想起了那些惡劣的記憶，接著他也把我拉進了水裡。

　　這舉動不免引起其他人的騷動，但他卻在眾人面前吻上了我。他口中有著一顆膠囊，趁著我不注意讓我吞下肚，直到我腦袋昏沉沉地倒在他身上，我才在意識消失前聽到略具危險的話語。

　　「這樣的話，我來逼你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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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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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