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區方言還講得那麼標準,看來你還是沒有少回來嘛。」米祈先生重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手電筒,半打趣地和學長對話,接著整裝重新出發。
「也還好,只是前段時間扶養我和姊姊的大人們一個一個去世了,主辦了幾次白事。」學長愣了一會,接著壓低了聲音,像是在隱藏著那些情緒般地如是說道。
「⋯⋯這樣啊,抱歉。」
「用不著道歉,」似乎是發覺自己將話題導向沈重的方向,他趕緊像是無事發生一樣地對著米祈先生說道:「只是會感慨時間真快,我也還想過要當像她們一樣能讓人安心的大人,結果我現在居然在躲警察。」
「她們?」我忍不住發出疑問,學長似乎被我的提問嚇到,隔了許久才用著平靜的聲音說著自己的過去。
「是街上的妓女們,有幾個跟紅燈區的是好姐妹,當初我和姊姊是靠著她們幫忙才活下來的。」
「那學長你要繞過去看嗎?」
「不用,」學長搖了搖頭,像是說出稀鬆平常的想法一般,輕聲說道:「我都照她們遺願處理了,當煙火放或是灑在海裡,反正對不少住民來說街上就是地獄,能離開也好。」
可從他的態度中,我卻隱約呼吸到他的掙扎,單純就我對他的了解,那裡縱使是地獄,卻已經是他,又或者是以我定義的,他唯一還存在的「家」。
綜觀這幾年,白家把他當成眼中釘,過去的我壓根沒給他尊重,他口中說的「外頭」都在想著在他身上獲取最大的利益。他也不是傻瓜,只是之前還有對白家還有照顧白予惠的關係,和對過去皇甫江睿的感情,他都無法割捨。
可是在點燃舞台的瞬間,又或是白予惠在我昏迷期間拿刀砍向他的時刻,也許放棄白函偉的身份,就意味著他不想面對曾經付出的這一切,這也證明了白函偉的身份從頭到尾都不是遮羞布,而是一個確確實實的,關於文鵠在外頭的存在歷史。
思考這一些事情的片刻,米祈先生帶領我們重新回到了地面,接著稀鬆平常地用著假冒的通行證和學長的住民證帶我們進到街上。
學長因為要處理一些事情而先與我們分道揚鑣,不過街上沒有想像中的髒亂與惡臭,可建築物的破敗與老舊,與空氣中彷彿有著隱藏的衝突,都在彰顯著這裡似乎是被這個國家遺棄一樣。
我突然想到作為待在這邊十幾年的人,學長和米祈先生都選擇了出去,然後沒有例外地感到失望,心灰意冷地回到這裡,沉寂在這樣的世界。
最後親自地將自身的存在痕跡全數抹去。
順利抵達藏身處後,我再也無法無視席捲而來的睡意,迷迷糊糊地聽著米祈先生說了些話,再次有些許意識時學長似乎在笑著和米祈先生揶揄我做的齷蹉事,我的腦袋瞬間清醒,但只能等到米祈先生走遠,我才能質問起他。
「你說我的興趣是催眠play?」
「不是嗎?」
「我也只有⋯⋯」
「你不只有那次,皇甫江睿。」他像是在說什麼司空見慣的事情,硬生生地把我最一開始對他的淫穢想法揭開,一邊袒露出他作為街上人的惡劣:「在你還沒有對那個女孩子一見鍾情前,要是我沒有去暖其他人的床,你會挑我吃藥後到我房間,用摩擦我的大腿的方式來解決需求,對吧?」
他將平板放在一旁,雙手交疊著看著被這番話搞得狼狽的我,可能我已經精神不正常了吧?我聽著他略帶戲謔的語氣,扒開過去的我矛盾的作為,但我卻隱約希望他能這麼繼續。
「你沒有打算反駁了嗎?」他的雙眸有些失焦卻還是硬是撐著理智來調侃著我,接著在恰到好處的氛圍中驟然抽身準備離去,只是他的狀態讓我發覺到一絲不對勁。
說遲時那時快,我將他拉到我身邊,甜膩的藥物氣味竄入鼻中,作為曾經對他使用過類似伎倆的我,馬上就能了解到他剛剛離開那一會發生了什麼事。
學長似乎還想掩飾著自身的狀況,可是此刻他卻連推開我略施力氣的手都做不到。不知為何,我只覺得他這種樣子實在很令人惱怒,但我還是忍住因憤怒顫抖的聲音,直視著他,說出我此刻唯一的想法:「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不小心沾到而已,我沒事ーー」
「沒事?」我下意識地開始質疑他的話,打開門就看到一個人似乎在守株待兔,目光還落略過我,落在了學長身上。
下一秒,我直接抓住那個人往死裡揍,在將他揍暈後,莫名的怒火使我對學長說出惡毒的話語:「讓我猜,這個是不是對你下藥的人?」
這就是當初怪異情感的來源吧?從一開始的潔身自好到現在人人皆可夫的存在,看著一次次沈淪本能,成為記憶中視歡愉為一切的他,甚至連在我面前都懶得裝:「你怎麼接受這種關係的?難道你就想著出去直接雙腿一張,就可以解這幾個月沒被人佔有的癮了?」
「怎麼不能接受?我恨不得這輩子被人當成洩慾工具,皇甫江睿。」他嘲諷地笑了出來,潮紅的面色仍回應著他被藥物影響的本能,還有我的荒唐,可他卻還是表面平靜地隱藏起自己此刻的不適。
「我就是這樣的人。綜觀是當家主或是成為走狗,又再者幫人鋪路,但直到最後只有這件事是我唯一能夠做好的。」
「你都做得很好的。」我看著他精神狀態不穩定的模樣,彷彿毒癮發作一樣,他嘴上說著早已自甘墮落的話語,卻還硬撐著不碰我,釐清自己為何惱怒的我輕吻了他。
不就是因為他總把自己想得太糟嗎?縱然我以前真的對他不禮貌,但唯獨在能力方面,我是十分嫉妒他那種對於任何艱難的事都能迎刃而解的才能。
這樣的他卻說出了這種話,沒有那種才能卻被安到家主位置的我情何以堪。良久,我才再次開口詢問起他:「不在這裡說過的那些話還算數嗎?」
「哪些?」
「在我昏迷時的那些。」
「都算數。」
在獲得肯定的答覆後,我伸手褪下他的衣物,他也像是明白我的意思地主動貼上我,淫靡的氛圍便在他無意識的呻吟中宣洩。
逃亡時候其實不太能大膽做這種事,所以除了需要交合的地方,其他地方我們都心照不宣地沒有脫,但不影響我照著記憶中他喜歡的方式來主導。
不大的房間中,他此刻坐在桌上咬著他的衣服,像是在邀請碰觸一樣,細微的淡香水味就在我嘗試在他身上留下痕跡時縈繞在鼻腔中,我輕啃著他胸前的紅豆,手則是毫無憐惜地玩弄起他早已淫亂不堪的後穴。
柔軟的媚肉牢牢地吸著手指,彷彿只允許深入的選項一樣,只要想退出便會被吸附地越緊。它的主人似乎也對某些刺激格外敏感,像是我只是把手指抽開,用著他朝思暮想的這處摩擦他的後庭,又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葷話,他身子就宛如化成水一樣地,軟得靠在我身上。
我只能說學長就算被下藥也真的很會,精緻的面容與衣衫不整的模樣,在床上的嬴弱和在平時的精幹反差過大,真的活該有人會被他騙到床上,例如我。
「江睿,」興許是見我沒有進一步動作,他輕聲地喚著我的名字,嗓音染上一層情慾,眸底的水光像是祈求,卻又像是享受此刻的溫存:「進來好不好⋯⋯不、不然我⋯⋯我就直接坐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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