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後,三名修士從地面浮現,出現在天同藏身的獅群巢穴附近。身旁的兩具喪屍已不見蹤影。
「哼,你終於來了。」黑衣大漢語帶輕蔑說道。
「我身上屍氣太重,被焚天察覺,成為誘餌不說,還丟了兩具化屍分身。你來的不也是具替身嗎?別提了,說正事吧。」屍臉修士聲音死氣沉沉,轉頭看向紅衣少女。
「那小子的氣息在此消失,怕是被靈獸給吞了,或是躲了起來。」紅衣少女環視四周,「煉體士沒有靈氣波動,特別難找。」
「既然知道藏身在附近就好辦了,只不過若火鳳不在那小子手上,我們特地返回豈不是以身犯險?」屍臉修士看向黑衣大漢,以質問的口氣說道。
「不,火鳳必定在他手上。」白髮黑衣大漢脫口而出:「兩位還記得那小鬼頭當時牽著一頭靈蛇,那鳥雛突然從天而降,定是被靈蛇引到地面。」
「那他的靈蛇又是從何處得來?此靈物無法被馴服,別說我等修士天生懼怕這類蛇蟒蚺蛟,煉體士又如何能有靈蛇可供驅使?」紅衣少女說道。
「唉,應該是消息走漏,其他宗門內應跑來混水摸魚,用準備好的靈蛇釣走火鳳。千算萬算,終為他人作嫁。」屍臉修士道。
「若真讓那小鬼頭得手,想來不可能乖乖等獸鳴結束,接應的人隨時可能將火鳳接走。可惡!」紅衣綠袖少女氣得直跺腳。
「不無可能,這次真的失算了。既然有其他宗門插手,我區區一具替身就不淌渾水了,老夫先走一步。」
白髮黑衣大漢說完便遁入黑泥中,消失無蹤。黑泥也隨即化為尋常黃土。
「道友現在是打算隨我繼續找呢,還是就此作罷?」紅衣少女轉頭撇向另一人。
「貧道此行已經損失兩具喪屍分身,現在連商道友都走了。繼續待下去除了替道友擋災,實在幫不上忙,先告辭了。」
屍臉修士說罷,身形化做一道青煙,消散在空中。
紅衣少女看向一旁獸屍,轉而遙望天際,遲疑了一會兒,輕輕躍起化為一團飛蛾,繞行林間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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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同在獅腹中一待就是七天。本來還只是腦死的雲中獅,三日後徹底死去。
之後遇到幾次動靜,一群鬣狗狼獾前來啃食靈獸屍體,牠們只吃最美味、靈氣最濃郁的肝臟。這不影響天同裝死,他早在第三天就忍不住飢餓,將手邊的獅肝吃掉,卻不敢煉化為法力,只是運起饕餮培元經將血淋淋的生冷肝臟消化掉。
期間不斷思考該如何處理靈獸袋內的燙手山芋。在經過幾日的沉澱過後,懷疑那頭火鳥,八成就是典籍記載的神獸火鳳。這樣的話,私自扣留神獸等級的靈獸,或是屍體,一定會惹禍上身。
漸漸地,獸鳴有逐漸消停的跡象,遠方獸徑幹道來往的車輪軲轆聲也多了起來。
躲入獸屍的第六天晚上,找了個四下無人的機會恢復一點法力,將那頭變成焦炭的火鳥取出查看。火鳥被取出時,表面微微溫熱,心臟還有跳動,只是昏睡而已。頓時放下心來,將火鳥收回靈獸袋中,繼續躲入獸屍,等人發現自己。
這六天閒來無事,早已設想好說詞,只差確認火鳥的生死。如果火鳥死掉,就毀屍滅跡,再另找地方躲藏;如果還活著,就繼續龜縮,等待時機獻上火鳥,看能否獲得一些好處。
躲在獸屍體內,直到隔天下午。善後的修士前來處理地上獅群遺體,發現天同躲在裡面。
天同恭敬地將靈獸袋交給眼前的修士,對方取出裡頭的火鳥後嚇了一跳,立刻帶天同離開。
站上修士的飛行法器,御風而行。立馬被自己的懼高症嚇傻,一路上緊閉雙眼。沿途呼喊:
「把我收入靈獸袋中再趕路吧,拜託!」
「這飛行法器不便宜吧,沾上屎尿什麼的,可別責怪晚輩。」
「前輩,不如這火鳥就交給你吧,晚輩家裡的水燒開了,放我自個兒回去就好。」
沒哭喊多久,便來到一座氣勢恢弘的大殿。兩位修士不敢擅自收下那頭看似重傷的火鳥,只得耐著性子,一臉鄙夷地將天同帶來主殿,公事公辦。
向大殿主事者獻出火鳥,眾人檢查一番後,貌似鬆了口氣。火鳥被慎重帶走,眾人趨步向前,圍著眼前的年輕煉體士。
從主位上,走下一名高大挺拔的修士,身著白衣蟲紋道袍,身旁跟著一黃一藍的兩位長袍人。中間的白袍修士身形修長,下巴留著一撮小鬍子,說道:
「小友莫慌,老夫是百獸殿暫代殿主林寒,你說你是東南峰華榮原煉體士。可否簡單交代為何出現在雲中谷,又如何救下火鳳幼雛。」
「雲……雲?雲中谷?不知怎麼的就到了那裡。」天同神色驚疑不定,結結巴巴:「弟子本來在東南峰附近考查,野獸突然就集體發狂。我趕忙逃回營地,但發狂的野獸不斷向我撲來。弟子顧著逃命,慌不擇路迷失了方向。跑了二天不知身在何處,發狂的野獸也不見減少,決定先躲起來避避風頭。
「火鳳?那頭大鳥竟然是火鳳!本來我在樹洞裡躲得好好的,突然被驚醒。一開始還以為有人來救我。探頭發現有兩男一女在設陷阱。不久就看到火鳳被人擊倒收入袋中。
「不過他們竟然沒將靈獸袋帶走,而是藏在石縫之中,人就消失不見。我等了會兒,心癢難耐,就將靈獸袋取出,拔腿就跑。最後找了個獸屍藏身其中。敢問前輩,現在過多久了?」
「不將靈獸袋拿走?反而藏在石縫中?」
「是的,記得當時出現一顆巨大火球,在空中盤旋,弟子等火球飛走後,才把靈獸袋取出。」
林寒與其他人再問了幾句後送天同離開,並告知不可多嘴,若有人上門打探事情原委,就請對方來主殿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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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昂,你怎麼看?」林寒坐回在主位上,托著腮,斜眼望向一旁男子。
「這火鳳幼雛失而復得,實乃萬幸,還讓這小子撿了個漏。請問代殿主,此人說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諸多巧合,卻也不無可能。他說的巨大火球應該是失縱的火鳳焚天。祂追出去,外來修士逃之不及,就先將靈獸袋藏起來。這暗示一件事情,宗門內有他們的內應!才敢大膽地把東西藏在原地。」
「不過此事有個盲點。為何此子取走靈獸袋後要大費周章地躲在獸屍之中,一躲就是六、七天。相較之前只是隨便找了個樹洞鑽。」劉昂沉吟片刻後,繼續說道:
「取走靈獸袋後,常人多半走得遠遠的。他反而急著躲起來。像是自知不管逃多遠都會被對方揪出來一樣。煉體士藏得深卻逃不遠,只要一被鎖定,根本逃不出修士的追殺,否則誰會理一個尋常煉體士,又何必深藏在獸屍之中?」
「沒錯,這其中的確有不合常理之處,但你別忘了,我們不能用修士的思維來看待凡人的行動,有空的話可以研究看看。然而,處理宗門叛徒才是首要之務,等此次獸鳴事件一了,定要將這蟲子揪出來,其他事我也懶得細究。」林寒站起身來,向殿外走去。
「請問代殿主,是否當獎賞這名煉體士?」
「這是自然,要大方一點,別讓大長老覺得我們主殿虧待了這名她子嗣的救命恩人。這小事你看著辦。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X89KMs7s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