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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蝕本的玄階職務,天同選擇暫不辭去黃階工作,身兼數職,藉此減少玄階職務的派遣,最大限度降低損失,暫且應付過去。
時間站在他這一邊。若一切順利,十年後便有赤府作靠山,未來將一馬平川、海闊天空。要是能早幾年攀上赤府,便不會遭遇這些鳥事。
在修仙界,凡人個體的力量微不足道,真正較量的永遠是靠山和背景。沒有靠山的凡人才需要互相攀比實力。反過來說,那些拚實力的,多半是沒背景的二流貨色。在有靠山的人眼中,這些比拼不過是狗咬狗,看似熱鬧,實則不堪入目。
兩條狗,一條瘦弱孱弱、牙未長齊;另一條凶悍刁鑽、牙尖嘴利──究竟哪條更具威脅?關鍵不在狗,而在主人。再凶的狗,也不過是區區畜生,又能掀起什麼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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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同,即天同的前世,出生於輪迴北境春水鎮一戶小康織戶之家。父母早逝,由叔父收養,但叔母對他極為苛刻。年僅十歲,便每日挑水砍柴,負擔沉重。
某日黎明未至,年幼的陳同拖著瘦小的身子板,提起水桶前往鄰里古井打水。這是為了搶在早晨人潮前完成,避免耽誤早餐準備。寒冬清晨,他蜷縮在破舊厚衣中,精神恍惚,腳下不察,踏到路旁野狗。一聲淒厲哀號驚醒整條街坊,彷彿敲響了陳同的喪鐘。
他慌忙拔腿逃跑,但饑寒交迫的身體讓他頭昏眼花,不慎跌倒在地。野狗迅速撲上,對他一陣撕咬。陳同吃痛,情急之下抱住野狗,竟也反咬了回去。最終,人狗皆負傷而退。
未及數日,陳同因傷口感染而死。那條狗,帶走了他一條人命。而這條性命,輕如草芥,無人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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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同,投生於輪迴西南境的岩龍城,出身凡人大戶,自幼備受寵愛。十二歲命名儀式上,父母送了他兩匹迷你小馬。他欣喜若狂,每日牽著愛馬四處溜達。
某日,小馬無意間踢死了一條路旁的小土狗。童同不以為意,一走了之。
不久後,狗主人帶著正六品知縣的諭令和一眾人馬登門,聲稱土狗死於瘋狗熱,而瘋狗熱正是童同的馬匹傳染所致。以此為由,知縣下令封鎖童府出入口,用鐵鏈將人畜一同鎖在宅內。兩個月後,封鎖解除,童府上下八十一口全數餓死,竟無一人染病。此事在鄉間掀起軒然大波。
民怨沸騰之下,知縣不得不出面道歉,聲淚俱下地解釋:「一切都是為了防止疫情擴散。身為父母官,我心繫鄉親,職責艱難──嗚嗚嗚……」
為平息怒火,他誠懇告罪,並宣布禁食六日以示負責。然而禁食僅進行了兩天便告中止,理由是年邁老母年近七十,且第二十三房姨太太與十四公子的媳婦均懷有身孕,經不起折騰。在兩名鄉親的請願下,此事草草收場,形同鬧劇。
至於童府?死都死了,誰在乎?
而那條狗,帶走了童府上下八十一條人命。一條狗能掀起多大的風浪,最終還是取決於狗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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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同身在閻羅殿屠宰場,手起刀落,熟練地分解著獸屍肉塊,心思卻飄向遠方。想著赤煉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眨呀眨,不禁傻笑出聲。
「赤煉的睫毛真美……說起來,睫毛除了美觀,還有什麼用?長長的睫毛,因實用而顯得美觀,總不可能是因美觀才變得實用吧!」
心中冒出疑問,便想著找答案。屠宰只是掩飾逃避玄階工作的手段,與其浪費時間,倒不如研究些有趣的問題。
說是研究,不過是剪去一隻眼睛的睫毛罷了。結果發現,沒了睫毛的那隻眼睛容易進沙子,且更快乾澀。原來,睫毛能減少眼部水份蒸發,保持濕潤。
「造物之奇妙,連一根小毛都有大用處。」
「是說,鳥類也是靠羽毛鎖住靈氣、防止法力散逸,那是否無需大量羽毛也能達到同樣效果?」
「看來有必要重新琢磨琢磨,若真如此,根本不存在散熱問題。」
之前為了解決散熱和降溫問題,甚至研擬叛逃計劃,欲轉投寒地宗門,但寒冷之地靈肉更珍貴,修煉反而艱難。
現在有了新思路,決定從靈禽的「毫毛」著手研究。
靈禽羽毛下覆蓋一層細小短毛,稱之為毫毛,不同於粗大的羽毛,甚至比野獸身上的獸毛還細小。
天同將幾隻養在院落的靈禽捉來,先拔光牠們的羽毛觀察,發現靈禽生活如常。接著,刮掉牠們的毫毛,這次靈禽強烈反抗,非得敲昏不可。
毫毛刮除後,靈禽變得畏縮不振,蜷在角落瑟瑟發抖,還遭同伴排擠。
「果然有戲!」
天同小心收集毫毛,揉製成一件薄毯,披在身上打坐修煉。三個時辰後,驚喜地發現,這薄毯防止靈氣流失的效果堪比三件羽絨衣!
「太棒了!」天同在院落中歡快大喊:「有了這薄毯,就能安心修煉了!」
沒幾天,壞消息來了──毫毛揉製的薄毯竟越來越薄,最後碎成薄紙,化為粉塵。
「不對!物質不可能無緣無故消失啊!這毫毛有鬼!」
經過反覆驗證,一個月後,真相大白。
毫毛根本不是普通的靈禽細毛,而是一種寄生於靈禽體表,肉眼可見的靈菌。靈禽、靈獸身上都有這種菌,只是有些品種細長而顯眼。
隨後,將靈禽與靈獸的靈菌分別提取分析,嘗試將它們移植到自己身上,測試哪種靈菌能有效鎖住法力流失。
接下來一段時間,天同的身體遭遇劇烈反應。時而渾身奇癢,時而皮膚乾裂;一會兒冷得打顫,一會兒燥熱難耐,痛苦不堪。
更糟的是,他全身青一塊紫一塊,時而滿臉通紅,時而全身黝黑,斑駁點點、坑坑疤疤,模樣極其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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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天同又到赤府陪練,嚇得赤煉倒退三步。
解釋過後,赤煉慶幸自己沒與未來夫婿一起「養靈根」。
「這下好了,以後再也不能叫你小白臉了!」赤煉眯著眼,語帶嘲諷。
「可別這麼說,小白臉這位置我是坐穩了。」
「臉黑成這樣,還敢自稱小白臉?」赤煉話鋒一轉,接著道:「不過呢,成婚那天,我得指定你的膚色,搭配我的大紅新娘袍。」
「哪能隨你指定!說不定以後膚色固定了,直接成個黑炭。」
「黑也罷,白也好,反正夜裡吹熄燭光,不都一樣!」
「嘖嘖嘖……沒想到,赤家大小姐滿腦子盡是這種念頭。」
「嘿嘿,到時候還不一口把你吃掉,管你是黑是白,是圓是扁!反正呢,你早就被吃掉過了,不是嗎?」說完,咧嘴一笑,拿出白牙天鵝在天同眼前晃了晃。
小龍谷裏被巨蟒一口吞下的往事歷歷在目,天同苦笑道:「是啊,我在蛇口下失去了童貞,希望大小姐別嫌棄我非完璧之身。」
「呵呵,別鬧了。話說清楚點,我不在乎過去的事,你也沒義務全盤告訴我。但現在我倆有婚約在身,要是讓我抓到你亂來,別怪我翻臉無情!」
「這不可能!我雖然整天在百獸山跑來跑去,但心一直在妳這兒,從未離開過。」
話音剛落,天同便一把將赤煉攬入懷中,惹得她咯咯直笑。
咳咳!
天邊突然傳來一聲女子的輕咳,兩人瞬間彈開,正襟危坐,不苟言笑。
「被娘親看到了,真丟臉……」赤煉垂下頭,紅著臉,手掌不停地來回搓動,滿臉羞赧。5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phY5cwg1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