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仙翁：修妖入道篇 - 第九十回：千手態度

第九十回：千手態度

Oct 18,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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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鴉雀無聲。

噹啷──

不知打哪來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造成的聲響引來周遭數十人紛紛轉頭查看。

在尷尬的寂靜中，天同說道：「好吧，若十息之後再無人出面支持小弟，那就只好恭賀萬師兄贏得勝利。」說罷，開始放聲唱數：

「一、二、三……」

八息過後，台下角落一名不起眼的老者輕聲嘆道：「天同小友，不必數了，老身這就來助你一臂之力。」

老者身形高大，英姿挺拔，背手而立。其人面容蠟黃，鬚眉交白，一身白袍上繡著金黃火燄紋路，盡顯霸氣。

百獸山長老、弟子形形色色，任何人都可能改容易貌，易容後常以男性老者的形象示人。舉凡金丹修士、宗門高層、掛名長老、化形靈獸、隱修、臨時回宗門的駐外密探，或是僅想低調行事的弟子。這些人多半修為不低，真正的老人並不多見。

「我這裡有中階靈石千枚，價值十萬，如果萬小友能就此退去，老衲感激不盡。」老者拱手說道。

事出突然，圍觀眾人竊竊私語，泛起一陣哄鬧聲。

突然台下三名原本以斗笠、斗篷遮掩身形的修士，以詭譎的移形換位身法挪移到老者面前，其中一位中年修士說道：

「在下結丹修士曾天仇，這兩位是施道友與白道友，在此見過禮了。我們三人被道友提攜後輩的精神感召，不願落於人後，這就來助萬小友成道之路走得更順些，還望道友切莫見怪。」

「呵呵，好說，好說。」老者趾高氣昂，拱手作揖，禮貌的舉止下顯露出高傲的氣質。

曾天仇等三人見老者沒有退讓之意，便不再客氣。先湊出三十萬靈石，再取出高價法寶、符籙、封泥玉牘功法、煉器材料、精進修為丹藥……林林總總共十數件。經鑑定師估價，總價保守估計達二十萬靈石。

這種情況下必須先聲奪人，切忌隱藏實力。

然而老者卻反其道而行，不知是已經山窮水盡，或另有緣由。見他面帶微笑，取出四十顆高階靈石，說道：「我就當你們拿出五十萬靈石，高階靈石算是補足這個數額，另外再加上一顆炬闕宮的冰晶熔岩石。」

四十顆高階靈石值四十萬，再加上原來的十萬，約略等於萬大寬一方的五十萬。然而，這冰晶熔岩石只是凡物，不值幾塊靈石。偶爾發現色澤美、淨度高、種水好的稀有珍品，會挑出來研磨成寶石，但凡物終究是凡物，頂多以十多塊靈石的價格在紈褲子弟間交易流轉。

罕見的高階靈石則是靈氣逼人，卻又光芒內斂。一般結丹修士不會隨便拿此物當作貨幣使用，而是用於快速補充法力或輔助平時修煉。

曾天仇等三名結丹修士不知是被罕見的高階靈石嚇到，或是另有想法，皆默默退出不再久留。曾天仇臨走前嘴唇微動，向萬大寬傳音幾句。

萬大寬的表情立刻變得僵硬，詫異地看向老者。隨後閉上雙眼，陷入沉思之中。台下眾人看出老者的身份並不簡單，卻猜不透他是何人。

天同一則喜、一則憂。喜得是這下賺翻了；憂的是葛前輩竟賭上如此大代價，看來真是為了奪舍而來，頓時悲從中來。

萬大寬睜開澄清的眼眸，瞳孔中精芒一閃，拱起手對老者說道：

「前輩，恕在下無禮。」

…………

百足的消亡，敲響女媧自我毀滅的喪鐘，她開始吞噬自己的尾巴。

女媧靈界形成閉環，一步步走向終結。

靈界生靈，隨著女媧自食被吞進腹中。

後天百族開壇祭祀，向女媧祈求一條生路，女媧顯靈說道：「你們沒有利用價值，甚至連最基本的態度也拿不出來，憑什麼求本座放你們自由？如果能拿出該有的態度來見我，本座自會闢開仙界之門，讓百族有機會離開此界。」

什麼是態度？什麼態度能打動女媧？沒有一族知曉。

妖狐族試圖以諂媚的態度打動女媧，女媧視而不見。

鬼族以悲切哀戚的態度懇求，被拒於門外。

男人以面對困難時不屈不撓的態度找上女媧，女媧沒有理會。

女人以不卑不亢的態度說服女媧，女媧充耳不聞。

龍族拿出勇猛果敢的態度求見，女媧避不見面。

百族接連展現引以為傲的態度，全都無功而返。

他們在無計可施下，向虛無請教。

虛無哈哈大笑：「吾乃虛無，你們終於想到要來問我啦！問題的答案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態度本就虛無，你們自然無法以虛無的東西打動任何人。」

「給你們一點提示吧！女媧千手成雙成對，但有一些表面上看起來遺世獨立而存在，你們還『記得』是什麼嗎？」

百族踏上尋找「態度」的旅程，在靈界開枝散葉，經過數萬年的時間遍佈於靈界各個角落，試圖尋找問題的答案。終於在一處泯滅生機，幽暗深邃的絕谷中，發現一株自帶光輝的嫩芽。

百族欲將其連根拔起，卻發現此株地下根莖深不見底、廣袤無邊。深入挖掘下，知曉其根系遍佈於整個靈界地底……

女媧界靈翩然現身：「終究還是找到你了，千手犧牲！」

被眾人遺忘的犧牲，終究攤在百族面前。

而在犧牲之上，原地長出一棵參天巨木，其名為「態度」的千手顯現。乃根植於犧牲，為其表象，其形開闊恢弘、其蔭遮天蔽日、其身昂然挺立，散發的光芒耀眼奪目，讓人不敢直視。

千手兩兩成對，態度有多耀眼，犧牲就有多隱晦。不見犧牲，不證態度。展現態度，必有所犧牲。

百族恍然大悟，問題的答案就是犧牲。

妖狐拋棄牠的忠誠；

鬼族獻出它的生機；

男人放下他的地位；

女人割捨她的力量；

龍族掐斷牠的理智。

在百族逐一作出犧牲後，女媧為其種下靈根，並開啟仙界之門。百族自此有了成道飛升的資格。

…………

萬大寬閉眼沉思，想起這古老的故事。便不再遲疑，掏出靈石、法寶、飛劍、丹藥、封泥玉牘功法、十數張封魔籙……

赫然驚見一口玉石質材、長柄無鋒的古樸飛劍，其上刻滿密密麻麻的古文小字，放出神識後可見四周浮現上古道文，疑似就是傳承上古劍道的道然歸一劍及其劍訣。

「你就這麼想拜葛柔為師？」老者嘆了口氣說道。

鑑定師們向萬大寬表示，這些物品總估值約五十萬靈石，然而其中的道然歸一劍一文不值。原因無他，此劍對道心有嚴格要求，一直被視為無用之物供奉於古劍帝君廟，數萬年來只有萬大寬能將其融劍入體。雖然對他本人來說價值甚鉅，但對旁人而言卻是無用之物。因些建議萬大寬將其收回，卻被他斷然拒絕。

萬大寬為求展現態度，毅然割捨道然歸一劍。

方才緊閉雙眼沉思之時，曾短暫懊悔於誤陷天同設下的詭計，但隨即釋懷。自認從頭到尾都做出正確的判斷。只要贏了此戰就有很大把握成為葛前輩弟子，雖然必需花費巨大代價，但總比就此輸掉的強。同意與天同比「潛力」的決定並沒有錯，就算重新選擇，恐怕還是會做出相同決定。

劍修之心，既往無回。

「我已知曉你的『態度』，會將此轉告葛柔。」老者說道。

說完，老者取出百顆高階靈石，萬大寬認輸。4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5WSCu52c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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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回：千手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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