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仙翁：修妖入道篇 - 第三十七回：女媧之怒

小龍谷位於傳經閣附近的一處峽谷裂口，長達數十里，寬不足三里，卻深達近千丈。

谷內陰暗潮濕，但有一條十餘里長的陽光帶，暖陽穿透絕壁，照亮谷底，在山檣谷塹中留下一道明媚綠蔭，群蛇在此繁衍生息。

春意未消，花香鳥語，即將迎來人間四月天。大批蛇蟒相繼從冬眠中甦醒，慢悠悠地爬出洞口。

兩人深入谷中，沿途風平浪靜。赤煉放鬆了些，邊走邊喋喋不休地說著昨夜廳堂裡人來人往，似乎出了大事。她猜測可能是宗主駕崩，或是宗內神獸夢遊惹了麻煩，又或者是她娘又要生啦！

一路上，赤煉瞎猜不停，並問及天同為何會有儲物袋。

「是小師妹託人送來的二手袋，宗門小比的賀禮。」天同回道。

「看起來很新，根本不像二手貨。」赤煉瞇眼盯著天同，「而且，你哪來的小師妹？」

「不好說。」天同擺弄手中儲物袋，「是說，這東西挺有趣，不覺得嗎？」

兩人一邊走，一邊研究起儲物袋這神奇的玩意兒。

物品放進袋口會縮小並吸進去。入袋後，沉甸甸的物品頓時變得輕飄飄，十分不可思議。但如果將手伸進去，卻不會縮小。又試著將儲物袋放進另一個儲物袋，雖然可以塞進去，但並不會縮小，翻來看去也理不出頭緒。

接著，轉而摸索靈獸袋。

這種袋子和儲物袋相似，不過袋面多了許多小孔。將小黑放進去後，牠會縮小，但人的手卻不會。赤煉靈機一動，嚷嚷著要進去看看，撐開袋口，試圖將自己塞進去，並讓天同拉她出來，但因為鑽不進去而作罷。

在閒聊和嬉鬧中，兩人不知不覺來到了陽光帶，時間把握得恰到好處。路上，蛇群也都朝陽光帶前進。想找蛇的人和想曬太陽的蛇，各忙各的。

小龍谷果然是個蛇窟，龍蛇混雜，稍不留神就可能踩到小蛇，甚至還能遇到數十丈長、像巨龍般的超大蟒蛇。不過，卻對兩名外來者視若無睹，絲毫沒有傳聞中的危險。

「靈蛇很聰明，懂得欺善怕惡。」赤煉說道：「如果牠瞪你，你就得瞪回去，嚇嚇牠。」

進入陽光帶後，依照小黑的指引，來到一棵大樹下，正巧撞見一條母赤煉蛇懸掛樹枝上。赤煉對著母蛇一瞪，成功將其收下。

此行目的順利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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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時分，烈日當空。

餐後，時間尚早，兩人悠閒地躺在樹下休息。赤煉一如既往地慵懶，舒適地躺在鋪好的餐布上，享受片刻的輕鬆。

大樹濃蔭下，燦爛陽光穿過層層樹葉，灑下點點光斑。樹葉隨風搖曳，窸窸窣窣，伴隨著谷中傳來的溪流聲和鳥叫蟲鳴，忽而蟬鳴四起，旋即歸於寧靜，餘音在深谷幽壑間迴盪。

小黑被放出來掛在樹上，悠閒地搖晃著尾巴，身子與另一條體型更大，紅黑相間的赤煉蛇交纏在一起。

置身於陰寒深谷，暖風吹來，兩人靜享片刻安逸，蟬鳴聲綿延跌宕。

「看吧，有專家在，一路平安無事。」天同斜靠大樹，翹著二郎腿，遙望遠方。

「明明是小黑帶的路……」赤煉躺在餐布上，雙眼微瞇，抱著後腦勺睜開一隻眼，「不過，專家貴在知人善任、充分授權，算你過關。」

「妳真的很寶貝小黑，還帶牠出門，為什麼不隨便找條小紅帶回去？」

「小黑找對象，當然要找牠自己滿意的啦。唉，天下父母心。」

「欸欸，赤煉，你成年了是吧……」天同認真地問道：「令堂有幫妳找對象嗎？」

「這我不清楚，問這幹嘛？」赤煉睜開大眼，側身看向天同。

「她會幫妳安排婚事，還是讓妳自己選？」

「那要看是誰。如果是爹娘安排的話，也只能順其自然囉。但如果是女媧的話，嘿嘿，我要自己尋覓我的金蛇郎君。呃，說來說去，又繞回到血脈問題上了。」

「那妳來小龍谷，有替自己物色到合適的對象嗎？」

「今天是幫小黑找對象，不是我！」

「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要我嫁給你？想得美，就不怕女媧召天雷將你劈死！」

「不是，妳有沒有想過，如果同時繼承兩邊血脈，是不是就能討兩房如意郎君？」

赤煉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哈哈，對耶！突破盲點。不過，這也要男方同意啊！」

「赤煉，我可以。」天同挺直背脊，慎重地跪坐在赤煉面前，深吸一口氣。

「什麼？」

「赤煉，我願──」

轟！

遠方一道驚雷炸響，激起群鳥振翅高飛，隨即大地鳴動，巨大轟鳴聲在谷中迴盪，久久不散。

當雷聲一響，兩人同時驚跳起身，直覺想到──女媧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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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煉察覺事態有變，立刻收起懶散神色，振作起來，示意天同抓緊時間補充法力，隨時準備撤離。自己則試圖召喚小黑和小紅，卻久呼不應。

她翻上樹搜尋，發現兩蛇躲在樹洞中，蜷縮僵硬，蛇信急促伸吐，顯得驚慌失措。赤煉小心將牠們抱起，掛在身上輕聲安撫。

「情況不妙，牠們受到驚嚇，谷內蛇蟒兇性大發，我們危險了！」她站在樹上，壓低聲音提醒。

「法力差不多轉好了，這就傳給妳。趁入夜前趕緊走！」

「好！」赤煉跳下樹。

此時，天邊突然湧現無數渡鴉，密密麻麻掠過天空，將僅存的一線光亮吞噬殆盡。

「該死，怎麼會有這麼多鳥！」天同心跳加速，深吸幾口氣，「冷靜，等牠們飛過再說。」

天空暗如深夜，兩人背靠背站定，手牽手讓渡法力，同時環顧四周，警惕潛伏的危險。谷中蟒影隱現，令人不寒而慄。

「牠來了！」赤煉低聲說道，「你先引開牠，我把小黑收回。」

「什麼來了？」

「快走！否則一個都跑不了。」

天同咬牙不再多言，拔腿朝來路飛奔。

群鴉遮天蔽日，黑暗中，僅憑一閃即逝的微光摸索前行。

「小心！」

突然，身後傳來赤煉的喊聲，忍不住停下腳步回望。

昏暗間，依稀看見赤煉的身影，但下一瞬，眼前陷入一片漆黑。接著一陣天旋地轉，如同深陷泥沼般，墜入黑暗深淵。

四周泥濘濕滑，腥臭撲鼻，難以找到支撐點。

尚未弄清狀況，突然一股巨力襲來，天同弓起身子，咬牙從腰間抽出五寸短刀，對著四周擠壓而來的洞壁一刀刀亂劃，直至壓迫感稍稍消退。

他終於明白，自己被巨蟒生吞了！

蛇腹中一片混沌，頭下腳上難辨別方向，四周柔軟濕滑，短刀劃開肉壁卻如割泥水，毫無用處。幸而在巨力再次擠壓時，抓住時機拼命劃開蛇肉。

經過漫長的掙扎，終於破腹而出，重見光明，卻被蛇身一甩，遠遠拋到地上。

巨蟒足有十數丈長，翻滾抽搐不止。天空已漸明亮，偶有幾群渡鴉掠過，不再像先前那般遮天蔽日。

赤煉站在不遠處，將巨蛇壓制在地，大喊：「叫你跑你倒好，直接往蛇嘴裡鑽！」

「妳還好吧？」天同喘著氣，靠在樹幹上擦去滿身黏液。

「好個鬼啊！」赤煉翻了個白眼，搬起一塊巨石，瞄準蛇頭重重砸下。巨蟒身軀抽搐兩下，終於徹底靜止。

「妳最高紀錄到腳踝了沒有？」

「什麼？」赤煉愣了一下。

「就問妳服還是不服！」天同揚聲說道。

「服了！拍馬不及你的萬分之一。」

兩人相視而笑。

隨即開始收拾戰利品。天同走到蛇身破口處，持刀剖開腹部，取出蛇膽、內臟、幾塊鱗片和肉塊，用蛇皮一一包裹收入囊中。

赤煉則在蛇頭處鼓搗了一陣，最後手裏捧著兩顆乳白尖牙，得意地笑著，故作神秘道：「這個另有他用。」5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Ur98WZzZ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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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女媧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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