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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同回到洞府,在門外撞見一頭受傷的鯨頭鸛。這鳥伸長雙腿在地上翻滾,發出陣陣哀號。
此禽體型頗大,約與成年男子等高,灰白的羽毛,土黃的巨喙如有頭大,頭頂幾撮呆毛,模樣說不上威猛,倒有幾分滑稽可愛。此刻牠伸長脖頸癱在地,靜靜望著天同,眼神似乎在求助。
「叫聲很像,外形也像,該不會是同一頭吧?」天同緩緩靠近,心中泛起狐疑,「不可能,葛前輩座下的鯨頭鸛啟了靈智,怎麼可能流落至此。倒是全天下鸛鳥不都長這樣?」
腦中不禁浮現三個月前的情景:葛前輩派座下弟子強押登彼天山,當時自己連正眼都不敢看那鯨頭鸛,只模糊記住了模樣。後來出於好奇,查過這種鳥禽的資料,得知牠們性情溫和、通人性,這才心生憐憫,將眼前這頭受傷的鸛鳥帶入洞府醫治。
靠著多年眷養靈獸的經驗,隨手將鸛鳥身上的小傷口處理妥當,晾在一旁,打算隔天放其離去。
這時才注意到,鸛嘴一側有道小缺口,雖無傷大雅,卻破壞了整體的對稱感,讓人不由得感到一絲礙眼。
天同翻出一木罐,挖出些許金泥,混入一種特殊靈菌液,攪拌均勻後將其塗在缺口處。待藥泥凝固,鸛嘴的缺口便被補得嚴絲合縫,金光閃閃。
然而,金光耀眼得過頭,反而刺眼。天同搓搓下巴,決定再調點淡灰色顏料,將金光遮掩。處理完後,鸛嘴顏色均勻如初,當即滿意地點了點頭。
為鯨頭鸛補嘴的舉動,竟花了小半夜。忙完後,倒頭便睡。
次日醒來,那鸛已不見蹤影,天同也沒多想,轉頭便將此事拋諸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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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傍晚,天同從拘靈台鍛鍊歸來,發現那頭鯨頭鸛正站在洞府門口。一見人影,便振翅拍打,鳥嘴快速振動發出嘎嘎聲,顯得興奮異常。
仔細查看後,牠身上並無新傷,但巨嘴上卻多了道新缺口,與先前的位置左右對稱。而之前補上的調色早已被磨掉,重新露出燦燦金光。
鯨頭鸛用翅膀指著新缺口,跳上跳下,明顯是在央求修補。
天同懶得理會,轉身回洞府。哪知這鸛不依不饒,扭著屁股擠到面前,展開雙翅,不停指著嘴上的缺口。無論天同怎麼繞開,牠都厚著臉皮跟上,執拗地攔住去路,死纏不放。
天同皺著眉,正打算把這鸛攆走時,牠似乎靈光一現,雙翅抱頭微微拍打,原地轉了一圈,發出幾聲咯咯笑。隨即,牠從嘴裡吐出一個儲物袋。
那儲物袋略帶濕潤,掉在地上後,鯨頭鸛用腳爪將袋子推到天同面前,模樣像是在討好。
天同滿腹狐疑地拾起袋子,打開一看,見裡面的物品,為之一愣。
其中幾樣靈器正是自己所需,尤其是一件鯪鯉寶甲,精巧奪目,頓時眼饞不已。
環顧四周,見四下無人,天同迅速將鯨頭鸛請進洞府。
當著鸛鳥的面,他小心翼翼取出袋中物品。除了那件鯪鯉寶甲,還有一雙黑皮靴、一件簑衣法寶、數張威力不俗的攻擊符籙,以及一張中階地牢符──這種能圍困對手的稀有靈符,價格不菲。
天同看著這些寶物,再扭頭望向鯨頭鸛,只見牠昂首挺胸,自豪地拍著胸膛,還不忘用翅膀指了指鳥喙上的缺口,模樣得意極了。
鯨頭鸛不客氣地拉了張椅子,一屁股坐下,雙翅環抱後腦勺,翹起二郎腿。牠吹著口哨似的尖銳聲響,還帶著節奏,細長的鳥腳隨著節拍輕輕晃動。
天同將物品收好後,轉身到後院取來金泥和各種瓶瓶罐罐。鯨頭鸛見狀高興得手舞足蹈,拍動雙翅,幾根羽毛紛紛飄落,巨大的翅膀展開,讓廳堂顯得擁擠不堪。牠越發得意,不慎推倒一旁的胡桃木椅,但只斜瞄了一眼,就假裝沒看見,若無其事地收回翅膀,一躺到石桌上,繼續翹著二郎腿吹口哨,等人服侍。
天同無奈地捲起衣袖,熟練地將鳥喙缺口補平,正準備調配顏料進行彩繪時,那巨鳥突然站起來,拍拍他的手臂。
見天同沒反應,又拍了一次。
天同這才會意,取來一面鏡子遞給鯨頭鸛。
牠攬鏡自照,看著兩側金光閃閃的嘴喙,滿意地點點頭。接著,將鏡子隨手一拋,鏡面摔得粉碎,牠卻一臉無所謂,大搖大擺地朝門外走去。
夜晚燭光昏暗,廊道中,金光閃耀的鳥喙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黑暗裡。鯨頭鸛就此一去不返。
天同愣在原地,滿臉錯愕,心裡不禁想到,這情景簡直像極了兒時聽過的雀兒報恩故事。
再探向儲物袋裏的寶物,竟全適用於當前處境。心中暗道,這必是天上仙人垂憐,派這頭靈性非凡的大鳥來扶持自己度過難關。
想到此處,頓時信心大增,此戰十拿九穩。
當夜,連忙帶著所有家當直奔不夜城賭場,先用兩千靈石重押自己。賠率仍是一賠五,若贏下便能拿回一萬兩千靈石。下完賭注後,滿心歡喜,用剩餘的幾百靈石在賭場玩了個痛快,直至錢財散盡才心滿意足地回府。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BqncA0IV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