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然佑看見這樣的國王,倍感熟悉。忍不住滿腔怒火斥責:「你眼中就只有已逝去的人嗎?」
國王抬頭,往聲音之處張望,茫然地看着這個素未謀面的男生。
國王沒有說話,更令查然佑聯想起一向寡言的查盛豐,繼續指罵:「你的心尚有一絲清醒,但你的腦袋還是執迷不悟!你身在無盡的薰衣草園中,摸着薰衣草時,可記得你的孩兒?」
「我的孩兒?」
查然佑激動地扯着國王的衣領,把國王從地上扯起站着,貼近國王的臉大喝:「爾薰!告訴我爾薰是誰!告訴我!」
國王雙目注視着查然佑忿怒的雙眼,從瞳孔的倒影看見了自己的樣子,頓時得到片刻的清醒,聽到查然佑大叫爾薰的名字,回話:「爾薰是本王的小公主。」
查然佑的情緒仍沒有緩過來,雙手搖晃國王責問:「她只有十餘歲!在家為父,一國之君,你就沉溺在找亡者,她卻要獨力面對一切。你愧為人父!不配為君!」
國王往四處張望,不再有殘影,環繞二人無盡的薰衣草正正是國王心之所繫,的確心比腦要清醒一點。國王向查然佑點了點頭,輕輕把查然佑的雙手撥開,整理了自己的衣領,凝望遠處:「姍兒,等我。冷弄,好好照顧王后。」
姬茜先張開雙眼,查然佑隨即張開了雙眼,晶石則從國王的心上飛回查然佑的懷中,查然佑站了起來,退到姬茜身旁。
國王清醒了過來,長公主立即命人奉上清水。國王呷了一口,用力捉着長公主一直牽着的手:「父王老糊塗了。我失去了摯愛和摯友,妳跟冷芊何嘗不是失去母后和父親。」
長公主上前抱緊國王痛哭。姬茜卻不懂人情世故地開口說話:「有點老糊塗,但最大原因是中了迷術。」
查然佑聽見了姬茜的話,急忙向國王道歉:「還請國王見諒小妹大言不慚。」
國王看着兄妹二人,中氣十足地大笑:「果真是兩兄妹。淋澤之地能人輩出,本王謝過兩位救命之恩。這位小姑娘,未知迷術意指?」
「闇選之人。」
國王聽到此四字,瞇起了雙眼,散發出股怒氣:「膽敢對本王行迷心之術!」
看見查然佑一臉無知,長公主用手帕擦去了自己的淚水,慢慢解說:「天選之人傳心、傳熱、傳光,受仙人差遺;闇選之人則迷心、輸寒、化影,歸屬魔尊。」
「魔尊?」查然佑大驚。
這回冷芊發話了:「相傳渡劫後生仙成魔,仙魔皆庇佑蒼生,只是方法不同。仙人向眾生循循善誘,魔尊則以刑罰警世。數百年間都是仙人降世,是以闇選之人並未有所增減。我祖輸寒一脈事奉王室左右,合力完成傳光天職。化影及迷心兩族則流散全地,鮮有消息。」
查然佑聽到冷芊的話,不斷想着「渡劫後生仙成魔」七字,忍不住緊張地看着姬茜,但姬茜只是看着冷芊:「你們的大法師就是迷心一族。」
國王回想了這年的種種,站了起來:「下迷者自能解迷。修婷,好計謀!」
「把修婷交給我。」姬茜看着站了起來的國王,語氣堅定,並不是請求,反倒似是命令。
國王滿腔怒火,長公主見狀,溫柔地勸說:「尤清和尤恬既可識破修婷的詭計,喚醒了父王,相信定能抵擋迷心之術,捉拿修婷。」
「捉拿後亦歸我。」姬茜咄咄相迫,不留餘地。
國王看着堅定無懼的姬茜:「你要她何用?」
「自有用處。」
臉癱的姬茜讓人猜不透,國王權衡再三再次發話:「可以,但修婷終生不得再踏進銀晶國國土。」
「可以。」姬茜看着引路女僕:「官兵會把聖女送到哪裏?」
引路女僕點了點頭:「大法......不,修婷早已命人在祭壇旁建造牢籠,要把聖女安置在其中。」1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ec0foV53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