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我可沒有讓妳餓着或受冷吧?」花芝蘭勉強地在花月捧着她的臉蛋搖了搖頭。
花月瞪着眼怒目看着花芝蘭:「我也沒有打妳罵妳,也讓妳以葛家表小姐的身份好好生活,對吧?」
花芝蘭點了點頭。花月放下了手,挺直了腰身,居高臨下命令花芝蘭:「姑媽為妳覓得良人,這親事就這樣了。董先生已回銀晶國處理一下他的業務和把家當都搬過來的事,待他歸來就安排婚宴之事。」
這夜或許是老天憐憫淋澤之地的民眾,大旱地終於結束,迎來一場大雨,這雨就像是花芝蘭的淚水,下過不停。
花芝蘭不知不覺就在哭泣中睡着了。睡醒的時候,想着到底昨夜的姑侄談話是不是夢一場,想清楚了只能輕嘆一聲。梳了妝就往澄心湖走走吧。
經過昨夜的雨,街上的人心情都很好。大家都笑臉迎人,互相問好。可是這樣反倒讓花芝蘭更為悲苦,何以連這樣簡單的快樂也沒有她的份?
因着昨夜的大雨,澄心湖大約回復舊日之景,雖環繞的植物未回春,但已聚水成湖。就這樣坐在澄心湖邊整個下午,夕陽也快要西沉。回想自己的一生,看着眼前的景色,不知怎的一步一步湖中走去。
就在花芝蘭走到湖水都到了她的腰間之際,突然有人從後捉着花芝蘭的手,花芝蘭回過頭來,一臉哀傷。
「先上岸。」莫嚴不容花芝蘭拒絕,用力捉緊花芝蘭的手,把她扯上岸。
上到岸後,莫嚴不斷在找可生火的柴枝,但經過整夜的暴雨,實在難找。花芝蘭看着這個只有數面之緣的人,救回自己後又在認真找柴生火的慌忙樣子,雖然心中仍是滿滿的哀愁,但似乎找回了一點心跳,下身的衣服濕透貼着肌膚,有一點我還活着的感覺。
莫嚴放棄了找柴生火,走到花芝蘭的面前,溫柔地問:「冷嗎?昨夜的雨就這樣結束了大旱天,想找乾透的柴枝也不行。不如我趕緊送妳回去?」
花芝蘭聽到「回去」二字,心中的驚恐湧現,身體鎖緊不能反應。莫嚴輕拍花芝蘭的肩膊,溫柔地說:「沒事,那就留下來。我陪妳。」
看着花芝蘭還是呆着,莫嚴坐在花芝蘭的身旁,指着眼前的澄心湖說:「承妳吉言,苦日子過去了,澄心湖又變回老樣子。」
花芝蘭聽到「苦日子過去了」,忍不住把頭埋在自己的雙膝,啜泣起來。
莫嚴讓花芝蘭好好哭一會,然後半跪在花芝蘭的面前說:「當日我萬念俱灰,得妳一席話舒懷了。留着性命,好日子一定會來的。」
花芝蘭抬起頭,對上了莫嚴的堅定的雙眼,在日落最後的一道餘輝映照下,莫嚴的臉染上了一抺橙紅。
花芝蘭凝視莫嚴,莫嚴緩緩扶起了花芝蘭。花芝蘭點了點頭:「那我們回去吧。」
莫嚴跟花芝蘭一路走回葛府,看着花芝蘭走進葛府關上大門才離開。花芝蘭趕緊回到房中更衣,然後衝衝走到飯廳。
她左腳剛踏進飯廳,花月頭也不回,冷冷地說:「何時葛家成為了自出自入沒規矩的地方?」
葛德虎在花月盛怒下閉口不言,低下頭來靜靜地吃飯,不敢與任何人有眼神接觸。
葛德龍搖了搖頭說:「表妹,過來。」
花芝蘭嚥下口水,走到花月和葛德龍的前方。
「聽娘說,妳今早就出門了,整天都不在府中。」葛德龍伸出筷子為花月夾了一些魚肉,然後抬頭把花芝蘭從頭到腳看一遍。葛德龍再為自己夾了一隻雞翼,微笑道:「坐下來一起吃飯吧。」
花月生氣地哼了一聲,花芝蘭站在自己的座位,就是葛德虎的旁邊,不敢坐下。
葛德龍微笑道:「坐下吧。娘,表妹快要嫁給董先生,總不能在葛家餓倒了。自小姨和姨丈過身,表妹就來到葛家,是我們葛家的人。葛家的人又怎可以捱餓呢?」
花月衝衝吃完飯,領着葛德虎先行退席。葛德龍為花芝蘭倒酒:「今夜讓大表哥教妳喝酒,將來作人妻子,偶有應酬的時間,總不能不勝酒力,要為夫君分擔。」
葛德龍為花芝蘭倒酒,不能不喝,也不敢不喝。花芝蘭喝下了一杯後,臉頰經已通紅。
「妳不想嫁給董先生?」
「啊!」花芝蘭被葛德龍突如其來的話嚇得叫了一聲,慌忙地以手遮着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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