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玥兒照日常獨自在焰坑蹓躂,到了晚飯也尚未回家。炎家上下沒有多大擔心,以炎玥兒的身份,在焰坑無人不識,因此炎家上下習慣放養炎玥兒,容她到處跑。可是在早飯的時候仍不見炎玥兒,與家僕確定炎玥兒徹夜未歸,眾人終於醒覺炎玥兒是失蹤了。
「妳這個當娘的,怎麼好好的會把玥兒弄丢了?」赤悠三不五時就拿敖可可出氣,炎玥兒失蹤,敖可可首當其衝亦是自然,即使當時敖可可在家打理一切事務,而炎家上下根本沒有一人在照看着炎玥兒。
炎天賜寵着赤悠多年,自己也是十分痛愛炎玥兒這孫女,看着赤悠駡敖可可也當作是一般婆婆教訓媳婦,不覺得有何不妥。
炎承澤對父母極為孝順,一般只會要求敖可可多忍讓老人家,根本不會為了敖可可頂撞自己的娘親。
炎家就只剩下炎延算是站在自己娘親的一邊,因此也只有炎延會維護敖可可:「奶奶,小玥兒失蹤了也不能怪娘親的,大家不是都讓小玥兒到處走的嗎?」
赤悠往往對着自家孫兒語氣會軟化下來:「延兒,炎家為天選之家,不可沾血。若玥兒遭遇不測,奶奶定會以赤家之名,大開殺界。」
炎延走上前輕拍赤悠,除了安慰老人家,也讓敖可可不用再被老人家咄咄相迫。
赤氏兄弟把焰坑所有地方翻過了數轉,也找不到炎玥兒的蹤影。赤悠每一天都是在一邊鞭策赤氏兄弟擴闊搜索範圍,一邊向敖可可抱怨。
這三個月差不多每一天都在上演相同的戲碼,直到一天,有四個人到訪炎家。
這一日,炎家男丁們都在焰坑中心管理長生火,炎家只有赤悠、敖可可和眾家僕。家僕按照慣常呈上布匹讓赤悠和敖可可挑選為炎家眾人添置新衣。赤悠摸着布匹就想起失蹤的炎玥兒,又拿敖可可出氣。
「玥兒杳無音訊,可不見妳做過甚麼事去找人!」
敖可可早已習慣赤悠的責罵,即使炎玥兒沒有失蹤,三不五時也是會被赤悠指責。早在炎承澤推掉赤悠為他安排的婚姻而決意忠於自己的心意,選擇娶敖可可為妻之時,敖可可知道自己根本不入赤悠的眼。本以為誕下炎延會讓自己在炎家略為受到恩待,可是卻不然。及後誕下得炎家眾人痛愛的炎玥兒,也是徒然。多年的婆媳糾紛也把自己與炎承澤的情愛磨蝕,與孝子結婚無疑無法與婆婆爭一日長短。唯一慶幸兒女盡得丈夫孝順的遺傳,成為自己孤軍作戰時僅有的支持。如今炎玥兒失蹤,除了是骨肉至親分離的痛,也是失去了一大支持自己的力量。
「炎家子孫得仙人庇佑,玥兒定會平安歸來。」敖可可只能說好話,望赤悠可平息心中的怒火。
「為娘的竟可處之泰然,難道是妳把玥兒藏了起來?」赤悠朝思暮想炎玥兒,真的要著魔了。
家僕看見赤悠又拿敖可可出氣,趕緊命人速速請炎延回家解救敖可可。
敖可可面對赤悠的怒目而視,早已習慣。但突然被誣衊,敖可可一直強忍的委屈也湧上心頭,忍不住淚水哭訴:「我沒有!」
「收回妳的淚水。裝作嬌柔把承澤騙了婚,要他忤逆我。妳哭是要把我弄成惡婆婆,壞我名聲嗎?」赤悠沒有收斂的意思,反倒把舊事都拉扯出來。
「這麼多年我還是如妳眼中釘、肉中刺!我至少是延兒跟玥兒的娘親!」敖可可的情緒崩潰了,但心善的人不管多生氣也說不出過份的話。相反心惡的人總能出口成文傷透別人的心。
「又如何?妳這當娘的,可有找回玥兒?」正當赤悠駡得起勁,四人踏進大廳。
「赤悠,本仙護法的長孫女,跟着父親赤念把焰坑變天,不擇手段,有仇必報,雙手沾血。赤念白頭人送黑頭人,妳亦見證親弟不得善終,還在惡中執迷不悔?」姬晶搖着頭,看着赤悠這個踏入古稀之年的婦人仍然中氣十足地咄咄逼人,一臉失望。
赤悠銳利的雙眼把四人仔細察看。說話之人一身淺藍衣,不屑的嘴臉並不把自己放在眼內,不怒自威的氣場與約莫二十餘歲的容貌不相配。在她身旁的少女約雙八年華,一身素白衣服,雖然木無表情但卻清麗脫俗。緊隨她們身後一男一女的老者,兩者皆白髮滄滄,滿臉、頸、手都是皺紋,手筋突出,但腰背挺直不見老態。
赤悠縱橫江湖多年,自知來者並不是一般人,把自己的牛脾氣壓下去,以不亢不卑的態度開腔:「未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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