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跑到茂林入口處,莫忠孝體貼地讓姬晶坐在一旁,他則忙東忙西地在廚房東翻西倒,拿着一壺熱水,捧着茶壺和兩個茶杯,坐在姬晶身旁。
莫忠孝一邊泡茶,一邊說:「還記得我們初次見面,妳就是這樣泡着茶,我則淋着雨。」
姬晶輕輕搖了搖頭,但看見莫忠孝忙亂的樣子,臉上露出一抺微笑。
「妳先喝點茶,我再找點乾糧。」莫忠孝再次走進廚房,這次很快就回來了。
莫忠孝把手上的略為烤暖了一點的蕃薯細心地撕掉外皮,然後遞給姬晶:「妳素來吃得少,可是......還是吃一點補充體力吧。」
姬晶接過了蕃薯,把蕃薯分成兩份,把其中一半遞給莫忠孝說:「你素來吃得多,可是我也得吃,呵呵,就分一半給你。」
莫忠孝接過姬晶的半份蕃薯,看着姬晶在吃蕃薯的樣子看到出神。姬晶餘光看到莫忠孝盯着自己看,眼光都不他一個,冷冷地說:「還不快吃?我還要你帶路。」
莫忠孝的目光還是沒有離開姬晶,語氣帶點開心卻也有點焦慮地說:「妳......說我......」
「甚麼你你我我的?」
「妳沒有說本仙了......」莫忠孝緊張地捉緊姬晶的手,也顧不得姬晶還在吃蕃薯。
姬晶眨了眨眼睛,把自己和莫忠孝的蕃薯放在桌子上,反過來捉着莫忠孝的手,站了起來,對上了莫忠孝憂鬱的雙眼,調皮地說:「你說帶我走走,該不會就是這樣泡茶吃蕃薯吧?」
姬晶牽着莫忠孝的手往茂林走:「走吧,向哪個方向啊?」
莫忠孝意會到姬晶的迴避,暫且放下滿腔的擔憂,帶着姬晶走,靜靜地享受着二人難得的親近。
走着走着,莫忠孝突然指向一棵大樹,然後横抱姬晶。莫忠孝溫柔地抱緊懷中的姬晶,數下跳躍跳到大樹上最高的樹枝,把姬晶安放在樹枝上坐下。
「我經常來這兒的。這裏可以看見整個淋澤之地。可是……」莫忠孝向天上指:「最美的可是這片夜空。」
姬晶摸着坐着的樹枝,深深微笑。
莫忠孝快要被姬晶的微笑醉倒,姬晶抬起頭對上了莫忠孝的雙眼,莫忠孝稍定神再說:「這兒是淋澤之地的聖地,這棵是千年古樹,有着不一般的故事。」莫忠孝腦中突然閃了一下,略為尷尬地說:「妳當然知道,當年裭奪木家天選之家的可是妳。」
姬晶露出一臉得意的樣子,莫忠孝看着大笑了出來:「我實在是班門弄斧了。」
突然在二人頭上有流星飛過,莫忠孝指着流星的方向,興奮地叫着姬晶:「看! 」
姬晶抬起頭來,夜空下了一場流星雨,流星一個接着一個飛過。莫忠孝看着姬晶的雙眼映照着流星的光芒,忍不住問:「這該不會是妳的仙法造成吧?」
姬晶收回看着流星雨的目光,認真地看着莫忠孝說:「姬茜已成了魔尊,現世再無仙人。」
莫忠孝還是忍不住把心中的擔憂說出口:「那妳會怎樣?」
二人對視,姬晶冷冷地說:「如同這場流星雨一般,歸回塵土。」
流星雨仍在落下,星光讓姬晶看見莫忠孝的眼眶都紅了。
「莫忠孝,你我初見不是在那大雨中的小休站。」莫忠孝微微皺起了眉頭,姬晶摸着坐着的樹枝說:「是在這兒,你是八歲大男兒的時候。」
莫忠孝想起了那次迷路的事,也想起了與大姐姐切磋武藝的事,還有找回莫茹後大姐姐不辭而別的事。
「這次是好好的道別了。」姬晶的話把莫忠孝的思緒帶回到了目前。
「不...... 不要走!」莫忠孝伸出手想把姬晶擁入懷,不願看着姬晶離去,因為莫忠孝明白,這一別,將永不再見。
姬晶就這樣從樹枝上站了起來,兩隻貓頭鷹恰好飛到姬晶的腳下把她托着,就這樣姬晶在半空之中,卻站立在莫忠孝伸手不可及的眼前。
姬晶留下最後一句話:「忘記我。」
貓頭鷹向着高處飛去,莫忠孝眼睜睜地看着姬晶消失在流星雨之中。
這一場似是為二人別離而下的流星雨,懷着的是姬晶希望莫忠孝能像流星雨散落大地消失一樣忘記自己。然而若姬晶化成流星雨歸回塵土,那麼地上的一草一木都似乎有着姬晶的身影,莫忠孝一呼一吸都盡是對姬晶的思念,又怎能忘記對自己有一茶之恩、會罩着自己的姬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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