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然佑不是傻子,從昨夜查盛豐的突然熱心至如今刻意的調離自己,雖然估計不到查盛豐的目的何在,但顯然查盛豐在製造與董茜獨處的機會。看着仍然臉癱的董茜和冷酷的查盛豐,查然佑只好趕快跑回茂林入口處取回斧頭,盡量縮短二人獨處的時間。
待查然佑的背影都消失了,查盛豐向着董茜下跪,低下頭來向董茜請求:「求仙人解答。」
董茜望向萬里無雲的晴空,若有所指地說:「真相,真的重要嗎? 」
查盛豐不語,董茜繼續說:「我們頭上的同一片天是藍色的,但這二十年來你心中的天卻沒有一日不在下暴風雨。世人往往只相信自己所願,真相早已放在面前,只是不願相信。」
二十年前查自得和莫嚴協助董倩柔夫婦,一行四人前往西方之境找仙人解救董倩柔的病。其後葛家的人在運送木材到焰坑之時遇上在回程路上卻被襲的四人,卻只救回莫嚴一人。查盛豐的思緒飄過這二十年來的查證,的確每一個在現場營救的人口徑一致,指尋仙四人遇上山賊不敵,他們遇上彼此之時,查自得和董氏夫婦已回天乏術,屍體在慌忙戰敵後也不知所蹤。莫嚴是尋仙四人的唯一生還者,只帶來了預言,對其他的事隻字不提,查盛豐自然心中存疑多年。
查盛豐抬頭看着全身白衣的董茜被陽光照得發光,始終心中的結還未解開,再次求董茜:「家父是真的遇襲而亡?」
董茜微張口,卻又閉上口,若有所思地說:「不回答。」
董茜的回答把畫風突然一轉,查盛豐差點叫了一聲,調整思緒後問:「為何?」
董茜一臉認真回答:「然佑哥哥教導,回答前當深思熟慮,而且不喜歡可以不答,也不用事事交代。」
查盛豐想着仙人的事,淺藍衣仙人雖調皮任性,但事事進退有據,始終是活了近百年了。但眼前的白衣仙人早已說白了是來學習為人之道,待人處事是靠着與查家眾人相處習來。這四個月由莫茹主力教導,平日與查諒慈和查然佑相近,按仙人剛說的話,更是印證仙人深受查家眾人的影響,如同小孩子被家人教導和塑造性情一樣。
查盛豐站起來,向董茜作了拱手禮:「茜姑娘,這數月且跟我學習木林之道,我為師,妳為徒。」
董茜抬着頭看着查盛豐,查盛豐繼續說:「從今以後可稱我為師父。」
待查然佑跑得氣喘不已回到茂林東邊找到查盛豐和董茜之時,只見二人在認真地查看樹木的木紋,甚至爬到樹上摘下樹葉研究,相處融洽。
「爹,這斧頭……」
查盛豐拿過斧頭遞給董茜:「先以此練手,容後為師為妳打造專屬妳的武器。」
董茜接過斧頭揮動了數下,查然佑聽到查盛豐的話忍不住問:「為師? 」
「查伯父是我的師父。」
董茜拿着斧頭走到空曠之處揮動,查盛豐輕拍查然佑的肩膊,輕聲吩咐:「多教導茜姑娘有禮,不但待人有禮,還要知恩圖報。」
查然佑想不透在自己離開的時候發生了何事,二人突然變成了師徒關係,查盛豐又突然下達這樣的吩咐。
整天看着查盛豐真心誠意的教導董茜,如同自己年少時跟着查盛豐學習一樣,查然佑也漸漸淡忘之前的異樣,也跟在一起認真聆聽覆習一下這些知識。直至夕陽西沉,三人才啟程回到茂林入口處。
「看來茜姑娘今天的收獲不錯。」董小巧一直在大幕之中跟查盛造喝着茶水聊天等着三人,莫家和其他天選之家的人早己一一離開,天色漸沉才看見三人從茂林出來的身影。
「今天收獲的確豐富,師父。」董茜一邊喚師父,一邊指向查盛豐。
查盛造把口中的水噴了出來,瞪大雙眼看着董茜和查盛豐:「大哥,你……你怎可以…… 茜姑娘可是….. 茜姑娘是你的徒兒? 怎可以? 你這是大逆不道! 」
查盛造作為深受淺藍衣仙人作弄的受害人,當然不敢想像自家大哥竟然膽敢成為白衣小仙人的師父,淺藍衣仙人若回來接回白衣小仙人得知大哥的荒唐,不知淺藍衣仙人將如何處置查家。
似乎只有查盛造深感不妥,董小巧拉着董茜的手,輕拍她的手背,溫柔地說:「甚好,好好跟師父學習。」
「怎會好? 娘親,這也太胡鬧,妳不管管嗎?」查盛造急得要跳起來了。
董小巧看着這個長不大的二兒子,笑了一下就牽着董茜的手回家去了。
查盛豐側目看着查盛造留下一句話:「管? 管好你自己」然後也跟上二人走回家。
查然佑輕拍查盛造的肩膊:「二叔,回家了。」
「等一下,然佑你聽聽二叔的話……」查然佑一路上耐心地聽着查盛造的嘮叨,細心開解。此行五人卻不知道查家今天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ns 15.158.61.17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