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德龍與葛德虎聽到了「一家團聚」就確定了他們心中的猜想,也回憶起自小祖父葛知對他們的炫耀式教導。
「對一般人來說,仙人之談是傳說。但對於我們葛家,是榮耀。」葛知經常跟葛家子孫分享這家族榮耀,甚至在油盡燈枯之年仍然掛在口邊。
「當年兩位護法橫空出現,通知整個淋澤之地的人民,仙人要在淋澤之地的天選之家的年青一代覓得最後一位護法,相約三日後在千年古樹下謹見仙人。當時的天選之家除了我們葛家,還有木家和莫家。我們三家各派出最年青的一代拜見仙人,普通人也有野心之徒,欲得見仙人一面。這也難怪,需知道,仙人乃百年難得一遇,否則你們這一輩也不會以為一切只是傳說。」
「祖父,仙人是男是女?」對於當時只有三歲的葛德虎較有印象的,就是葛知對仙人的描述。
「仙人乃二八年華、膚如凝脂的少女。虎兒,莫被皮相所騙,仙人的智慧、洞悉萬物、參透萬事都是世人莫及,更遑論仙人能施仙法了。」葛知繼續把往事一一道來。
「當年葛家有我的大哥葛立和我,莫家則有姐弟二人,我們還未成家。唯獨木家,年青一代只有已成婚的木鼎天。我們就在淋澤之地的千年古樹前謹見仙人,其他人民也在附近聚集,但因他們並非天選之家,被結界摒除在外。當仙人出現之時,我們眾人都驚嘆不已,原來仙人早已在約定的三日之期內測試了我們各人。」葛知搖了搖頭。
「大哥跟我打算各自憑手藝贈禮予仙人。就在首日我們已在茂林中找到上好檀香木,在趕回家途中遇上一名陌生少女,她與家人失散誤進茂林。大哥跟我本想一起相助少女,但我見天色漸黑,心中惦念贈禮之事,先行回家,就此失去了仙緣。」
縱使葛知並不知道木家與莫家是如何被仙人測試,但往往在故事的尾聲,葛知總會無比嚴肅:「莫家姐弟雖不如我大哥,但總比木鼎天好。焉知道木鼎天幹了甚麼好事,害得木家被褫奪天選之家名份。木鼎天成為木家罪人,被木家放逐在外,終生不得再進入淋澤之地。他的妻子也不願原諒他,也沒有跟隨他,肚中懷着木家血脈留在木家生活。查家就是在當時被納入成為天選之家。」
葛德龍比葛德虎年長十五年,聽葛知多說了數百遍這個家族袐史,自然對當中的細節記得更仔細。是以一看眼前的仙人,跟自小從祖父聽來加上自己想像的仙人形象同出一轍。再看着威嚴無比的老者,正正就是祖父口中得仙緣的大哥,心中無比激昂。
「德龍見過伯祖父。祖父從小向我們兄弟二人講述伯祖父與仙人的仙緣,今生有幸得見伯祖父,祖父泉下有知必感安慰。此檀香木牌乃德龍為仙人所備的薄禮,請笑納。」
「逆子!葛家有孫如你,可恨!」葛立大喝葛德龍,葛德龍無比震驚。回想一進大廳領葛家眾人向仙人問好,得知葛立在場亦尊其為伯祖父,甚至早已按照祖父當年選取上好的檀香木備禮來再作一份,葛德龍想不透是哪一環出了岔子。就在大家都沉默不敢發聲的時候,一陣接一陣的馬嘶聲在門外響起,正是查盛豐等六人終於趕回查家。
「莫嚴,多年不見了。」仙人不等眾人發話,先點名莫嚴。的確,當年眾人為了董倩柔的病向仙人求救,唯一活着回家的就只有莫嚴一人。
「莫嚴拜見仙人。」莫嚴向仙人行了跪拜大禮。淋澤之地沒有皇,也沒有統領,除了向天地、父母跪拜,一般只有作拱手禮。因此在莫嚴前向仙人問好的眾人都只是作拱手禮,如今見到莫嚴向仙人行的跪拜大禮,眾人心中翻起千尺浪。葛德龍自以為明白了自己被葛立稱為「逆子」的原因;葛德虎一家對於全家驚呆沒有向仙人行禮後悔不已;稱仙人為「仙女姐姐」的查諒慈意識到自己是多麼魯莽和失禮;坐在仙人旁的董小巧也不想再坐在這位置了;莫茹、查盛造和董倩柔更是驚上加驚。
莫律、木馨媛、莫忠仁緊接跟隨莫嚴向仙人行跪拜大禮。查然佑看着仍然站立的查盛豐,不禁拉一拉查盛豐的衣襟提醒,他們也應該跟着莫家向仙人行跪拜大禮。
「莫家都起來。」仙人口中雖叫着莫家起來,但目光卻一直盯着站着的查盛豐,查家上下緊張不已,仙人又以玩味的笑容開口:「查盛豐,雙十之年喪父,下有弟妹,與母承繼天職,都是為人所知。不過,二十年來的探尋,仍未解開你的心結與困惑,本仙可給你真相。」
查盛豐聽到真相二字,立即向仙人跪下:「謝仙人。」
「雙膝下跪,一聲道謝,妄求真相? 本仙要的是查然佑!」
ns 15.158.61.48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