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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吶，妳聽說了嗎？昨天晚上好像又有人聽見體育館那台鋼琴自己彈奏起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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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之前的警衛不就是被它嚇到辭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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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學校該不會真的被詛咒了吧？討厭，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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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幻想我的高中生活也能像走廊另一端的她們一樣，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邊說些沒營養的話題邊笑著，彷彿時間無限般揮霍著青春。然而我似乎沒那種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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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麼？有事嗎？」「回教室了啦，別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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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還沒說出一句話，僅僅和她們對上眼，我就看到她們的臉色垮了下來，旋即沒趣地離開。而跟在她們後頭的我才剛走進教室，就看見自己的座位旁又圍著兩個正在聊天的女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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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燙著金色的長捲髮，手上的指甲也閃亮地讓人想不注意都難。她坐在我桌子邊緣，手上握著裝滿水的寶特瓶，一見到我就鬆開了手，讓水恣意濺滿我的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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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抱歉，文瑜，我不是故意的。」她說著顯而易見的謊言，順手撥開頭髮、揚起頭：「反正剛好幫妳補補水嘛，妳也需要，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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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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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手遮著嘴，卻沒遮住揚起的嘴角，隨即拿著水瓶站起身、走回幾排後自己的位子：「呵呵，好可怕喲！不要用妖術詛咒我喔，妳這鯉魚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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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留著黑長髮、長相清秀的女孩雖一語不發，仍雙手抱胸、皮笑肉不笑地朝我哼了聲後掉頭就走──每次都一副溫婉的樣子，明明都是她在慫恿欺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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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第幾次了呢？已經數不清到我沒感覺了。我默默走回座位，也沒心思看向其他同學。他們有的只是不想淌渾水，有的或許也打從心底厭惡我吧？畢竟擬態成人類外表、實際身為妖怪的我，本來就不該奢望閃亮的高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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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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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天、哪怕只有一天也好，我也想和其他人一樣、跟朋友一同歡笑。我在上課鐘聲中，邊不甘地咬著下唇、邊拿出紙巾整理著桌面。不料鐘聲都還沒響完，就看見一名穿著淺藍色襯衫、揣著課本的青年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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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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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到我，青年不知怎地愣了一下，但隨即彷彿沒事般走上講台，將課本擱在講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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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原本的數學老師請產假，所以最近換我來代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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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後便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之後再次轉身面向我們，也是在此時，我才注意到他充滿朝氣的面容隱隱有著大型犬的影子。而他咧嘴一笑，像個鄰家大哥似地朝我們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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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穆坦特‧賀輔，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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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妖探 Case 5
~To Sir, with Mystery3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THWFRYj1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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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輔偵探事務所位於的森木商圈號稱越夜越精彩。除了此起彼落、夜夜笙歌的熱炒店外，巷弄間也藏著遊走在法律邊緣的酒店，偶爾甚至能見到他們上街攬客。長久下來，各個歡樂產業、警方和地方勢力間摸索出特有的平衡；零星的酒後鬧事雖然時有所聞，但已久無大型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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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對於一般民眾，森木商圈在稍事歇息的白天仍是得提高警覺才能踏足的區域，鮮少會是消磨時間的首選。也因此，當彩欣前幾天走出捷運站，才覺得站在附近、戴著紅框眼鏡、獨自一人盯著手機若有所思的中年女子是那麼的格格不入。而正當彩欣打算繞過她時，就被她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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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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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欣此時才好好看清對方的外表。年約四旬的她穿著樸素、身材瘦小，但從銳利的眼神到俐落的舉止都讓彩欣直覺對方不好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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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這附近有間賀輔偵探事務所，妳知道要怎麼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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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有事情想委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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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突來的問題不禁讓彩欣又驚又喜，而她說完後連忙補充道：「我剛好要去那裡打工，可以帶妳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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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幫大忙了呢。」女子將手機放回包包中，跟上彩欣的腳步：「不過妳在偵探事務所打工？看起來像高中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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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我是大學生了啦。」彩欣雖分不清對方到底是奉承還是真心，臉上還是喜孜孜的：「方便問是想委託什麼類型的案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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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一言難盡。」女子苦笑了聲後續道：「總之可能是跟妖怪有關的。聽說這間事務所特長就是和妖怪相關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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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應該先找除妖師嗎？彩欣雖直覺如此想著，但一想到身旁的女子可能會是這禮拜事務所唯一的委託人，她還是將話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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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棟二樓。如果是和妖怪相關的事件，交給我們所長就沒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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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欣帶著女子走上樓梯，微笑著推開事務所的門：「午安，賀輔先生！我在捷運站碰到想委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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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啦！這隊也太油了吧？」「哈哈！輕輕鬆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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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進事務所，只見錦懋坐在沙發上、看著手機上的對戰結果抱怨；而他對面的賀輔則已經整個人躺下，頭枕在扶手上，雙腿還放鬆地開著：「拜託金毛，我躺著都能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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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兩人才注意到彩欣身旁站著位沒見過的女子。賀輔愣了數秒，隨即輕輕將手機擱在桌上、裝作沒事發生地坐正、壓低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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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光臨賀輔偵探事務所，請問能為您提供什麼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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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麼一瞬間後悔踏進來的女子忍不住低聲問彩欣：「真的沒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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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能對我多點信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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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賀輔趕緊收拾完桌面後，他和委託人便面對面坐下，錦懋則倚著沙發站在他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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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好，我是柯爾特‧惠芬，目前是春雨高中的學務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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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輔接過彩欣遞來的咖啡，啜了口後問道：「學務主任，所以是老師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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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教國文。」惠芬推了推紅框眼鏡後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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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欣在賀輔身旁坐下，微笑著補充：「我直屬也是春雨高中畢業的，說不定記得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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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惠芬輕輕頷首之際，賀輔從辦公桌上搆來了紙筆：「那麼老師妳有什麼事情想請我們幫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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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嘛……」惠芬遲疑了一陣，眼神左右飄忽，最終才吸了口氣：「其實我是代表學校過來的，想請你們調查我們學校裡的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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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賀輔跟兩位助手對望一眼後才續道：「妳是指那種學生間的傳說嗎？像我以前高中時，也聽過在生日那天跳進學校生態池就能考上第一志願這種傳言。那種大部分都只是傳好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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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錦懋一手叉著腰，笑著說道：「像我國小時，也聽過學校以前是刑場的傳言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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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那個不只是傳言，是真的。」「咦？是、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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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錦懋不知回想起什麼，嚇得微微顫抖之際，惠芬擱下手中的咖啡杯、輕嘆一口氣：「如果只是學生間的玩笑，當然不需要太在意，但問題是陸陸續續有人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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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輔的眼神一下銳利起來，而惠芬也繼續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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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這個學期初，新大樓完工的時候吧？學生間就在傳學校裡有七大不可思議。一開始我也認為只是大家消遣罷了，沒想到真的有學生從傳說裡『絆倒人的十三層階梯』上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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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彩欣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而賀輔則追問道：「是意外嗎？還是說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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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懷疑過。不過那個學生事後跟我說是走到那裡突然重心不穩，只有他一個人在。除了挫傷外，最重就是扭到腳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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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輔皺起眉頭評論道：「也傷得不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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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說。其他的還有學生在傳美術教室的肖像畫會瞪人，被瞪的學生還身體不舒服了好幾天；再來甚至上個月離職的警衛也跟我們說過，聽到晚上的體育館傳來鋼琴聲，卻沒看到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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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懋越聽越毛，聲音微微顫抖著：「不、不會是被嚇到離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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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離職的原因是考上公職，跟那個怪談沒關係。但是學生們說什麼都不相信。」雖未表現在臉上，惠芬的語氣裡滿是無奈：「其他怪談的內容我也不太清楚，但學生們已經開始在傳學校被詛咒了──當然沒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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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因為有人受傷，怪談越鬧越大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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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輔雙手抱胸，沉吟數秒後，一手摟住錦懋的肩膀：「這樣的話，交給這小鬼如何？別看他這副呆樣，好歹也是除妖師，說不定那些怪談是有妖怪用妖術惡作劇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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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這副呆樣？本大爺可是國北市最會──唔唔唔！」「在委託人面前打算說什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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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欣明快地摀住錦懋即將說出下流梗的嘴。而惠芬也很配合地裝作沒看到續道：「其實學校已經請除妖師來看過了，沒發現妖術發動過的痕跡。但是既然事情還是沒解決，不得已才想請聽說擅長妖怪相關事件的賀輔先生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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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有這種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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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輔忍不住苦笑。除了不知不覺的傳言外，也難免為自己是除妖師後的選擇有些吃味。儘管如此，見對方沒說謊，他還是把牢騷都吞了下去：「怪談是不是真的還不知道，但有人受傷是真的，的確該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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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才說到一半，賀輔就突然像想起什麼似地，示意彩欣把耳朵湊過來：「吶、妳知道春雨高中是男校還是女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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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混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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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輔一聽立刻點頭：「好！這個委託，我會想辦法做些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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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圖太明顯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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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視著彩欣的吐槽，賀輔拍著胸脯，自信十足地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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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剩下的，就交給賀輔偵探事務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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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時間來到幾天後，朦朧的細雨讓中午的春雨高中景緻彷彿被一層半透明的白紗籠罩。午休的校園間少了學生的嬉鬧，甚至也很少人走動，唯有流利清麗的鋼琴聲緩緩從體育館中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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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隨著張弛有致的節奏、快速而不紊亂的琶音在高低音間遊走，一下彷彿晶瑩滾動的水珠、一下又如同清澈流暢的泉水，恰恰和外頭的天氣相映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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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隨著腳步聲走上舞台，琴音戛然而止。腳步聲的主人有些悵然地望著琴椅上身材纖細、穿著合身灰色襯衫的銀髮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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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不能彈嗎？」青年活動著修長的手指，像剛惡作劇完的孩子般微笑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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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午休的話是沒什麼關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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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來的是位有著黝黑皮膚的體育老師。他健壯的身材在短袖短褲襯托下表露無遺：「只是聽到聲音，還彈得這麼好，想看看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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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印象派大師，拉威爾的作品《水之嬉戲》。一時技癢，看外頭下著雨就順手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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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那些藝術的東西我可不懂。」體育老師爽朗地笑道：「我記得你是最近來帶管弦樂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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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今天下午有社團活動，我才來學校。」青年邊說邊蓋上琴蓋，輕輕撫摸著外殼：「只是聽學生說這架鋼琴有時晚上會自己彈奏，才順道想來看看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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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也有聽說。剛才還以為幽靈白天也會出現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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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嘛，這台鋼琴本身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幽靈只是大家想多了吧？」青年眨了眨有如藍寶石般美麗的雙瞳：「不過倒是需要調音了，有需要我再帶器材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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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不歸我管了──」「嗯？」「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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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老師話才說到一半，就見青年瞥了窗戶一眼、隨即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而青年也立刻回神，彷彿沒事發生般笑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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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差不多要結束了，我去教室準備一下，先失陪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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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向對方打了招呼後便走向體育館大門，心中同時揣想著：雖然只有一瞬，但我應該沒看錯。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遇見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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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空的話再來彈吧，搞不好能讓我們多點藝術氣息也說不定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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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在門前迴過身，高挑的身材襯著後頭白色的景象更顯耀眼。而當他微笑時，露出的尖牙也毫無保留昭示著他特殊的血脈：「要是你們不嫌棄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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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彈這麼好，哪敢嫌棄？」體育老師大喇喇地笑了聲，朝青年招了招手：「那麼回頭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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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昂‧劉維爾老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