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妖探 - Case 2 The cat that beckons fortune (8) (插圖)

　　「媽的！真出事每個人都不接電話是怎樣？」

　　男子將手機用力地按在桌上，隨手抄起鐵棍，眼看就要朝小艾所在的籠子砸下：「都怪你這傢伙，膽子不小嘛！竟然敢耍老子！」

　　「喵嗚──」「不行呀！」

　　千鈞一髮之際，女子從後方抱住男子，彷彿豁出去般地喊了聲：「不能傷害她，還要把她賣掉啦！」

　　「妳──呿。」男子啐了聲，扔下鐵棍，卻仍不甘服輸似地猛踹籠子一腳，讓其狠狠撞在牆上。

　　「喵、喵……」

　　女子擔心地瞥了籠子一眼，隨即回過頭，亮出自己的手機螢幕：「還、還有，龍哥說他在景麗區的公寓可以借我們躲。說是路上條子很多，等交易時再出來比較安全。」

　　「喔？那小子今天這麼慷慨？不枉我上次罩他。」

　　「哪有可能？」女子將手機放回包包內，受不了地聳聳肩：「三個晚上。」

　　「那傢伙以為自己大尾了是不是？老子下次一定斷他腳筋。」男子說完後又不禁補了句粗話。他邊收拾著滿是煙灰的桌子，邊下達指示：「妳帶那隻貓去把車子開出來，我馬上下去。」

　　「知、知道了。」女子點頭後，蹲下身抱起籠子輕聲說道：「小艾，我們要走嘍！」

　　「放人家回去啦喵──」小艾的吶喊聲除了平添男子的厭惡外，並未帶來任何效果。

　　「碰！」「怎麼回事！」

　　然而眼看女子要開門離去之際，原先鎖著的大門卻被硬生生撞開。隨之而來的景像更讓兩人驚訝不已。

　　「Bingo！雙手舉起來，搶劫啦！」

　　一名狼人青年仰起頭，桀傲不遜地笑著。

　　「你、你是誰？條子嗎？」

　　男子咬著牙、退了一步，後腳框啷一聲輕踩在他剛拽下的鐵棍上。

　　「呵呵，原來跟我講電話的是你這傢伙呀。」賀輔一手橫在自己面前，同時擋住唯一的出入口，趁機觀察著現場：「小艾！我來帶你回去嘍！」

　　「這聲音──是色狼嗎喵？」

　　「現在這姿態，可不想被你叫色狼呀……」

　　儘管聽到籠中的小艾興奮的回應，賀輔還是忍不住苦笑了聲。他瞬即恢復認真的神情：「把小艾交出來，我就不動手。」

　　「可惡，開什麼玩笑！」

　　男子雖還沒完全理解眼前的現實，卻仍抄起鐵棍，就往賀輔敲去。賀輔往旁側身，同時輕步迴旋，一臂就敲在看傻的女子肩頭。

　　「呀──」「失禮嘍！」「不、不行！」

　　女子慘叫一聲，還沒來得及反應，賀輔就抓住她提著籠子的手腕，不料再怎麼拉扯，女子就是不肯放手。

　　「小心後面喵！」

　　聽到籠子裡的小艾疾呼，賀輔才回過頭；眼見男子的鐵棍不分青紅皂白就揮來，他只好猛力推開女子，但自己的背部卻仍被打個正著！

　　「噗哇！」「賀輔先生喵！」

　　小艾的籠子被摔到地上，被推開的女子撞在牆上，隨即無力地癱坐下來。

　　應、應該只是昏過去吧？跌趴在地的賀輔邊下意識撫著被敲到的部位邊想著。儘管還有些暈眩，他趕緊逼自己滾到一旁，只見原先自己的所在處又被鐵棍追擊。

　　「呿，還挺會躲的嘛！」男子啐了聲，同時後腳一踢，將門砰地一聲關上。

　　看來不拖住這傢伙不行。賀輔也藉機倚著桌子站起身：「我看你別跟我打了吧？反正警察過沒多久就來，你和你同夥也逃不了了。」

　　「少廢話！」男子怒吼了聲，鐵棍就往賀輔的頭敲去，然而賀輔只瞥了眼就伸出左手，直接用手掌接下。

　　「怎麼可能！」

　　「我說你，真要打起來，可別小看妖怪的力氣啊！」賀輔的微笑游刃有餘，他握緊空閒的右手，馬上就朝對方胸口狠揍一拳！

　　「咳、咳……」「你這傢伙，不懂盱衡時勢，又這麼沒耐性，想幹黑的還早幾百年啦！」賀輔拽下對方的鐵棍，同時猛力一擠，將男子推到牆邊：「剛才也是，你那通電話破綻百出，才馬上露餡。」

　　「你……」男子雖然語氣顫抖，卻仍觀察著四周。

　　「即使不聽小艾說的，光是你拉窗簾和背景的學校鐘聲就夠明顯了。今天可是週日啊，還有鐘聲的學校根本就沒幾所。」賀輔揪著對方衣領，想起昨天彩欣難過的神情，以及自己徹夜的努力，不禁越講越上火：「最重要的是，我們幾個為了找那隻貓，昨晚可是翻遍半個國北市啊！」

　　「賀輔先生喵……」儘管只能看到雙方的腳，小艾仍舊難掩感動。

　　「光天之下搞綁架，你跟你同夥等等就自己跟警察解釋吧！」賀輔使勁將對方甩到牆上，隨即轉身撿起籠子往門跑去，不料正要開門之際，他就感覺喉頭一緊。

　　「你才別小看人類！」男子兩手將鐵棍架在賀輔的脖子上，同時不斷往後扯，讓賀輔也不禁難忍痛苦。

　　「怎麼了喵！」「糟──唔咕……」

　　籠子再度落地，小艾著急了叫了聲，卻只聽見賀輔的呻吟和男子歇斯底里的話語：「好不容易有機會，老子這票一定要幹成──」

　　「啪！」「框啷！」

　　說時遲，那時快，眾人身後的玻璃突然應聲碎裂，霎時碎片四濺。男子都還沒反應過來，一支綁著紙條的箭就從鐵窗縫隙射進屋中，同時如照明彈般發出刺眼的光芒！

　　「什麼！」「吃我這招！」

　　趁男子因驚訝而稍稍鬆手之際，賀輔順勢將鐵棍下壓，將他頭下腳上摔出去。壯碩的身軀砸壞了門，男子最終倒在門外走廊哀號著。

　　「呵，支援太慢了啦！」

　　賀輔連看都懶得看男子一眼，隨興地用手背擦了嘴角和毛上的唾液後，直接拾起小艾的籠子，對著籠子裡瑟縮的她張開大嘴笑了聲：「妳呀，真會給人添麻煩咧！」

　　「嘻嘻！精準命中！」

　　同一時間，在綁匪藏身公寓樓下公園中的錦懋放下手中的弓，得意地昂首：「射三樓小Case啦，五樓我也射給你看！」

　　「哥，你好下流。」彩欣瞪了他一眼，同時不自覺地移開腳步：「賀輔先生去好久了，沒問題嗎？」

　　「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需要支援。」錦懋望著小艾妖氣傳來的房間，一手叉著腰：「不然我們再來一發吧！」

　　彩欣已經懶得吐槽遊走在尺度邊緣的發言。她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事前沾上賀輔狼人鮮血的筆記紙，上頭畫著的術式隨著她閉上眼、集中精神，瞬時顯露於她腳下。

　　與此同時，錦懋再度拉開弓，腳下張開法陣，一支箭隨著煙霧成形。

　　兩人憑藉兄妹的默契，配合彼此的呼吸，以絕佳的時機依次發動術式。

　　「亞馬諾家除妖術式‧射！」

　　「亞馬諾家除妖術式‧爆！」

　　又是一陣爆鳴聲，三樓窗戶原先就已半毀，再承受一擊後終於碎個精光。

　　「喔，要炸早點炸嘛！我剛可是陷入危機了咧！」

　　就在此時，賀輔提著籠子，從公寓門口跑了過來。他都還沒放下籠子，小艾一看到彩欣就興奮地喊著：「彩欣喵──」

　　「小艾！」彩欣接過籠子，眼角還擒著淚：「沒事了，沒事了，乖！有沒有哪裡受傷？」

　　「沒事喵！」一被從籠子放出來，小艾就環抱著彩欣的脖子，親暱地摩擦著臉頰：「謝謝你們來救人家喵。」

　　「小艾也很努力喔。沒有那通電話，我們就找不到妳了。」彩欣撫摸著小艾的毛，表情裡滿是慈愛。

　　「唔，好歹關心我一下吧？」

　　「賀輔哥，說起來綁匪人呢？」錦懋把手中的弓消去，環視四周後順口問道。

　　「一男一女，都被我擺平了，哈哈！」賀輔下意識地遠離錦懋，但仍掩不住興奮：「等等就交給夏斗他們吧！」

　　「賀、賀輔哥，你說的是……他嗎？」

　　賀輔順著錦懋手指的方向回過頭，才見男綁匪手持鐵棍，搖搖晃晃地從公寓走來，口中還念念有詞：「都毀了、都毀了，都怪你們啊──」

　　「哇靠，這傢伙也太死纏爛打了吧？」賀輔搖搖頭後，無奈地再度擺出備戰態勢。不料卻有人比他先出手。

　　「這聲音，昨天推我的就是你吧？」彩欣扳著手指，發出喀拉喀啦的聲響，面無畏懼地走上前。

　　儘管男子沒有印象，但他見迎面而來的竟是毫無防備的小姑娘，不禁粗鄙一笑：「是又如何？老子可──唔哇！」

　　男子話都還沒說完，壯碩的身軀就被甩離地面，劃出一道拋物線後重重落地。過程僅僅不到數秒一氣呵成，而彩欣只用看蟲子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就轉身離去。

　　看著在地上抽搐的男子，小艾不禁捱近賀輔：「有、有時候人家覺得彩欣好可怕喵。」

　　「不是有時候，是一直都很可怕啊……」賀輔也不顧自己還是狼人的外表，背脊一陣發涼。他身旁的錦懋也連連點頭附和。

　　就在此時，一輛警車從巷口駛來，都還沒完全停妥，穿著風衣的添賓就急急忙忙下車跑來：「賀輔！綁匪就在這棟公寓裡是吧？」

　　「是，可是我們剛才──」

　　「好！就讓他們瞧瞧我添賓刑警的厲害！」添賓壓根沒聽賀輔的解釋。他原先打算直接衝入公寓，但眼見倒在地上的男子，就又面容一驚，咬著牙忿忿地說道：「可惡！竟然已經有被害者了嗎……」

　　「他就是綁匪啦──」「這、這樣啊。」

　　在場的眾人一貓異口同聲地喊道，才讓添賓回過神。他裝作剛才一切都沒發生過似地，表情倏地冷酷：「那麼剩下的交給我──名字不知道叫什麼的，我以擄人勒贖和非法燃放爆竹的罪名逮捕你！」

　　添賓單膝跪在幾乎沒有抵抗能力的男子身上，將其銬了起來。

　　「什麼，你瞎了嗎？老子哪來燃放爆竹啦！」

　　「少廢話！給我上車，然後行使你的緘默權！」

　　在添賓將男子半拉半拽地塞進車之際，真正的罪魁禍首正分別揮著手和敬禮目送他們：「謝謝警察哥哥！」「警察同仁們辛苦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停好車的夏斗一下車就和添賓擦肩而過，他看了眼兩人和不遠處一臉悠哉的賀輔等人，忍不住扶額說道：「看起來你們都解決啦？」

　　「哼哼，誰叫你們警察老是來這麼慢？」賀輔挑起眉毛，隨興地用手一指：「另一個女共犯在三樓昏倒了，就交給你。」

　　「嗯，筆錄你們過幾天再來做就好，不急。」夏斗說完後便走向公寓，但他一看見碎裂的窗戶，就偷笑了聲回過頭：「對了，來之前我們接到有人非法燃放爆竹的通報，到時請你們也一併說明啊。」

　　「咿──」

　　錦懋和彩欣不約而同地立正，只見夏斗沒再多說，轉身走進公寓裡。賀輔看兩人身軀還微微顫抖，忍不住微笑著搖搖頭：「哈，別擔心別擔心，那傢伙嚇你們的啦。」

　　他邊說著邊將手伸向彩欣懷中的小艾，恣意地揉著她：「好，終於要送這老給人添麻煩的小傢伙回去嘍。」

　　「不要亂嚕人家的毛啦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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