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妖探 - Case 8 Oracle of Vanishment (3)

　　妍華帶著首位接受占卜的客人，以及要拍攝過程的T大民俗系眾人來到占卜室前。她回頭確認眾人跟上後，先是小小地打開門縫，喚了妙尊一聲後，才將拉門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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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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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見占卜室景象，彩欣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比平常房間大上四倍的占卜室內，從牆壁到地板都爬滿了黑白而無規律的曲線，多看幾眼就彷彿將人的意識吸入、使人暈眩。除了入口的大型拉門外，唯一的出口僅有角落的氣窗。相較剛才的緊閉，氣窗現在敞開著，微微能聽見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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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走入占卜室，眾人就覺得步伐不穩。除了舉目可見的扭曲花紋外，腳下的地板也有坡度。更讓人難解的是在正對大門的另一側，有著彷彿護城河般的U型水道，寬度讓人難以一跨而過，裝著約莫八十公分深的水。而位於中心的則是個被簾幕圍住四周的高台，靜靜地等待眾人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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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臻小姐，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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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妍華帶著婉臻來到離水道幾步的位置。由於現場沒有擺放座椅，穿著窄裙的婉臻猶豫了一會後，還是決定跪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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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負責拍攝過程的拓彌及依敏各自拿著手機，站在婉臻兩側。嵩程和彩欣則拿著筆記本紀錄任何值得一書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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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高台內傳來了妙尊平板電腦的聲音：「婉臻小姐，請問今天想諮詢哪方面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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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子合成音？」婉臻一手握在胸前，愣愣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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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尊都是透過這種方式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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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妍華淡淡一笑，婉臻雖然心有懷疑，仍提高聲量回答：「想問事業運。我是一名作家，之前的作品卻不是很有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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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秒鐘的沉默後，妙尊的聲音再度傳了出來：「了解了。在詳談之前，請告訴我妳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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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臻有些戒備地瞥了拓彌一眼，但仍據實以告。與此同時，妍華單膝跪下，抬起水道靠眾人側的一片木板，架成一座橋，並在過橋後將木板收到對岸，並走進簾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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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暗自想道：這麼做接受占卜的人就難以跨過水道，加上用簾幕圍住的高台，將妙尊所在處塑造成除了侍者便無法接近的聖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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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請邊想著你想問的問題及願望，然後戴上手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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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妙尊說完後，原先在簾幕後的庚魁緩緩走出。他一手端著手掌大的漆器盤，在走至水道旁時，和妍華一樣將木板架成橋，一渡過後就將其放回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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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盤中放著一條散發濃厚桂花香氣的藤製手環。婉臻先是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將其戴在手上。庚魁見狀後循原路回到高台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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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支手環就作為你我的結緣物，希望你喜歡。」「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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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臻轉動手腕，端詳著褐色的手環，拓彌也將攝影機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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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接下來就請您邊享用茶點，邊詳細聊聊您想問的問題。」在妙尊宣告之際，簾幕後方傳來移動杯盤的聲響，而妙尊繼續播放指示：「不需要著急，照您平常喝茶的速度來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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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庚魁和妙尊分別端著一杯茶及綠豆糕，從簾幕的兩側走出。走過水道後，依舊蒙著面罩的妙尊將茶杯親手遞給婉臻，並朝她微微點頭致意。庚魁則淡淡說了聲請用後，便和妙尊一同回到簾幕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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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臻輕輕晃了晃茶杯：「茶葉渣直接喝掉沒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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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妍華從簾幕後走出，微笑著解釋道：「請盡量留下來。最後妙尊會根據留下的茶葉渣形狀占卜。當您剩一口時請告訴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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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臻頷首表示了解，隨即開始聊起了自己作為紀實小說家，雖然極力替社會底層民眾發聲，但銷量和人氣始終普通。她不禁懷疑起自己是否適合這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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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程中妙尊偶爾會追問更詳細的內容，例如以前作品的題材，以及寫作的準備。彩欣只靜靜聽著，並未記錄他人私事，反倒她的眼角餘光瞥見嵩程教授連連點頭，似乎心有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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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下部作品想寫妖怪和人類混血的主角，不過還在搜尋資料──啊、茶已經快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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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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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臻還沒擱下茶杯，妍華就應了聲，隨即將頭探入簾幕內。妙尊也隨即指示：「請您帶著茶杯到水道旁，並緩緩將剩下的茶水倒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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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尊和妍華一同跨過水道。在妍華收起木板之際，妙尊帶著婉臻走到水旁，妍華則輕聲說道：「心想著剛才的問題和想達成的願望，然後盡量將水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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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敏拿著手機湊了過去，淡綠色的茶水在鏡頭前緩緩滴入水道中大量的水中，幾乎不留一絲蹤跡。妙尊隨即雙手接過茶杯，妍華則順道將甜點碟子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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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兩人回到簾幕後時，傳出了庚魁的說話聲：「盤子放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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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整理杯盤的清脆聲響中，眾人面面相覷，等待著妙尊開釋。而約莫過了一分鐘後，才聽到妙尊開始解說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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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相較於一般人喝茶和說話的速度算快，感覺妳的個性比較急、茶葉渣幾乎偏向茶杯一邊，也表示目前有鑽牛角尖的傾向。但是創作是急不得的，要是維持像現在急著將作品推出的步調，下一篇恐怕也不會暢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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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這樣，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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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未來是可以改變的。」妙尊彷彿預知到對方的反應，在一陣沉默後繼續給出建議：「不要著急、好好蒐集資料，想清楚自己要寫什麼，用心體會他人的心情和困難。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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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較於翹首以盼的婉臻，彩欣暗自想道：說的雖然都沒錯、也很正向，但是很空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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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要注重宣傳，例如在網路上多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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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出版社也──指的是我自己也要宣傳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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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茶葉渣有不少靠近杯口，表示離夢想很近。只要持之以恆，相信妳能在幾部作品內讓人氣有所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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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臻原先緊鎖的眉頭稍稍鬆開、嘴角也微微上揚：「那妙尊您是否有推薦的題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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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陣沉默比起之前都要長，妙尊似乎在思索後才回道：「這是我個人的建議：帶點懸疑的題材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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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懸疑、解謎嗎？我會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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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最後請讓我為您獻上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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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尊語音剛完，庚魁就端著一個年代看來久遠的木盆走出。只是在要渡過水道前，他有些疑惑地往後一望，正打算開口時，妙尊便緩緩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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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來到婉臻面前，妙尊將戴著手套的手伸入裝著木盆的水中，隨即將水滴輕輕灑向婉臻。水中帶著和手環一樣的清香，但濃度顯然較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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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儀式告一段落之際，庚魁點頭致意：「祝您的願望能圓滿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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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臻泛起微笑，而妙尊也頷首回應。在兩人回到幕簾後，馬上響起妙尊的聲音：「謝謝妳今天蒞臨。等等再麻煩庚魁送客，至於T大的大家，若還是有問題想問，請在我服務完下一位客人後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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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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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婉臻起身之際，庚魁也從幕簾後走出。他瞟了幕簾內一眼，隨即領著眾人前往客廳，在離開前他也不忘先掩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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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關門前回頭一望的彩欣只見妍華從幕簾後走出、舒展著身子，注意到目光的對方揮了揮手，表情如釋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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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眾人回到客廳時，下一位客人秉燁正在沙發上滑著手機。他隨即跟著庚魁前往占卜室。而剛結束占卜的婉臻則決定先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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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這就是妙尊的占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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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其他人離去，客廳內只剩T大眾人後，依敏才終於放鬆下來，不禁嘆道：「用茶葉渣的形狀來占卜，我還沒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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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和歐洲十七世紀左右開始的『茶葉占卜』有異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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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嵩程教授在沙發上坐下後，娓娓解釋道：「當時的貴族在下午茶完後也會有用茶葉渣形狀占卜運勢的行為。不過妙尊的占卜也有其他元素，像是最後灑水祝福，就有點基督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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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玄黃妙尊』這名字聽起來又很道教……」彩欣說完後就連忙掩嘴、張望著四周：「應該沒人聽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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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彌，怎麼了？看你一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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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嵩程隨口喚了靠著沙發的拓彌一聲，他倏地回過神，一手撫著後腦解釋：「沒有，只是覺得剛才的過程有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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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裡奇怪？」「唔，就是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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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拓彌思前想後就是沒答案，依敏不禁調侃道：「該不會是妖狐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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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那種東西──其實要這麼說也是可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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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嵩程輕咳一聲，就怕學生們聊開：「總而言之，你們看下紀錄，整理等等還要再問妙尊的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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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秉燁的占卜和婉臻的耗時約莫相當。在庚魁帶他回到客廳時，只見秉燁像是發生什麼好事似地滿臉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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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尊好像想再找你們T大的喔。」秉燁悠哉地在嵩程對面的沙發坐下：「別讓他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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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到占卜室，依敏就腳下一滑，險些滑倒，幸好隔壁的彩欣連忙伸手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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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記進門就有個緩坡……」依敏小聲埋怨著。彩欣聽了也只能苦笑，但也不禁想道：除了四處扭曲的黑白花紋外，房內一下有下坡、一下又有突起，確實什麼時候跌倒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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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簾幕後傳來整理杯盤的聲音，想必是妍華正在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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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迎T大的各位。」妙尊的聲音也從簾幕後傳出：「庚魁，你去幫忙準備晚餐吧。這裡交給我和妍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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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妙尊──」庚魁一手撫在胸前，話說到一半就嘆了口氣：「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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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庚魁離開占卜室後，妙尊一手拿著平板走出簾幕：「大家放輕鬆些，剛才已經看過占卜過程，還有什麼問題想問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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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嵩程沉穩地笑著，將目光移向學生們。拓彌當仁不讓地上前開口：「那麼請問妙尊，您這套占卜方式是自學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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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尊的手指飛快地在平板上移動：「我在年輕時曾周遊各地，一天在夢中接到神的啟示，傳授我占卜的方法，並要我用這份力量幫助他人，最後我才輾轉定居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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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的……啟示？是哪位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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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見彩欣追問，妙尊思索了一下才開始打字：「不知道。雖然外表和常人無異，但一看就有特殊的氣場。直到現在我也偶爾會夢到他──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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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才紀錄到一半，妙尊就突然話鋒一轉：「占卜配茶用的點心還有，我請妍華端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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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聲音剛播完，妙尊便走進簾幕內，妍華同時說道：「啊、好，我馬上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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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妙尊也提議：「既然你們都來了，我能趁晚餐前，替你們其中一人免費卜上一卦，如何？就當和你們結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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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免費的嗎？有點想試試看了。」「依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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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依敏的眼睛都亮起來，彩欣也不好意思要她收斂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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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妍華渡過水道，端來了數盤甜點。她同時帶著幾個沾著精油的藤製手環：「這個也給大家做紀念。那我先去倒茶，等等再看誰要占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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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戴上手環，好奇地轉動手腕觀察著。拓彌則順手推舟問道：「彩欣想試試看占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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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依敏──」「我沒關係，彩欣妳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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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敏捂著手腕，時不時還抓了幾下，表情有些不自在，和剛才的興致昂昂完全不同。彩欣雖覺得奇怪，但並不打算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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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決定是這位彩欣了嗎？」聽到其他人似乎都沒意見，妙尊提議道：「妍華，妳來問她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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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妙尊，我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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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以前就認識，應該比我更能聊吧？我在這裡靜靜聽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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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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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妍華面露難色，一手端著茶、另一手掀開幕簾走到眾人面前：「那麼彩欣有什麼想問的問題或煩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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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煩惱呀……」彩欣接過半滿的茶、沉吟了數秒：「學業和家庭到目前都還蠻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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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問問戀愛運如何？」「學、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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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彌看似不經心的提議讓彩欣倏地害臊起來，就連嵩程都忍不住笑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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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妍華雙手一拍，溫婉一笑：「我覺得也不錯喔！彩欣有喜歡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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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好像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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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反射性地回答，拓彌聽了忍不住起鬨：「咦？妳個性這麼好，應該有人喜歡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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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嗎？」彩欣難為情地笑著，同時啜了口茶。濃厚的味道喚起了不久前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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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她和哥哥爭執後，沒想太多就奔赴的場所。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去打工的事務所，在自己失意迷惘時想見那個人。平常總是遊手好閒又貪玩好色，但當泫然欲泣的她出現時，卻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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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瓜。想哭哪需要我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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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彷彿還能感受那時賀輔懷中的溫度，雙頰微微泛紅：「好像……也不是沒有啦，有點心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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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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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場眾人不約而同驚呼，反應最大的拓彌還嚇得退了幾步。彩欣一看不禁哼了聲：「很、很奇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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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妍華興致勃勃地追問：「那對方是怎樣的人呢？年紀多大？我們學校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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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應該比學姊年紀大幾歲吧。人很開朗，平常就是個廢柴。」彩欣抿著嘴，沒握茶杯的手還摸著唇：「但是需要他的時候卻又很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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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要妙尊開釋，妍華對發生什麼早了然於心。她憋住笑，溫柔地問道：「那妳覺得對方知道你喜歡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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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喜歡！只是有點心動而已。」彩欣急著糾正，隨即又灌了一大口茶：「他肯定不知道啦！遲鈍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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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搞得像在喝悶酒一樣。拓彌苦笑著，旋即話鋒一轉：「不過妳說他是廢柴，那人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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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說他平常都不認真，但是骨子裡還是好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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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妍華看著彩欣略帶靦腆的神情，用手掌指著水道：「那看妳茶快喝完了，一起把剩下的一口茶倒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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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點頭允諾，隨即向先前看到的一樣，稍稍晃了下杯子後將茶水倒進水道中。而後妍華獨自帶著茶杯走回簾幕後：「那麼妙尊怎麼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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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先前並未覺得等待妙尊打字的時間如此漫長，不管最後答案是適合與否，好像都讓她害臊地想躲進水池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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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是吧？談到戀愛話題，喝茶速度快表示妳內心很害臊。」妙尊一說便說到彩欣心坎，讓她心揪了下：「而看茶葉散布在整個茶杯周圍，表示妳還沒完全下定決心，但同時表示事態能圓滿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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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圓滿發展……」彩欣一手握在胸前，揣摩著這四個字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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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麼心意就要盡早表達，否則對方不會知道，反而錯失良機。」妙尊繼續解釋：「對方有讓你覺得可靠的一面，相信不會把妳的心意當成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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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妍華聽了忍不住插嘴：「就是說要趕快告白的意思，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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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是這意思。」妙尊也馬上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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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的……」彩欣聽了愣愣地點頭，臉頰的紅暈尚未退去：「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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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一直默默聽著的依敏則瞥向了一臉悵然若失的拓彌，暗自想道：明明是在講彩欣的事情，最失望的反而是學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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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談到一段落，嵩程輕咳一聲，向簾幕說道：「妙尊，今天謝謝您願意答應我們來訪紀錄，甚至還給了學生一些──嗯，戀愛上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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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是妍華的朋友和老師，我當然不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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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相當感謝，早就聽說您原先不太接受媒體採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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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我答應你們也還有其他理由，認為該是時候替我的茶占卜做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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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尊字才打到一半，看著的妍華就忍不住驚呼：「這──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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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還真不能怪妍華插嘴不敬，畢竟妙尊接下來所說的話語太過唐突，讓本還沉浸在戀愛話題餘韻的眾人都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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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我明天修行後就會返回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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