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之囚徒，隱於巷中。 - 第五十六章　It's the worst.

第五十六章　It's the worst.

May 24,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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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只要一深挖，我就覺得自己離作為人類的底線越來越近，可我卻不知道這種感覺因何而起。

「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但那也不是你不說的理由吧，我會擔心的。」

似乎只差臨門一腳，我就會瘋掉，然後就被外頭的怪物同化。可是我不能不想，那些久遠的畫面像是終於找到出口，一開始的他就只是個喜歡觀察星空的研究員，他不用回歸白家的偽身分，可以靠著努力迴避災難，安然渡過一生。

至少在見到他的第一眼，那雙灰黑色的眸子並沒有像現在映出混亂的景象，而是星空和飛鳥，還有期望可以逃離反抗這一切的我，然後我就利用他當時還很充裕的同情心把他拉進這條不歸路。

我當然知道，或者說我本就知道這代表什麼，只是我因為害怕孤單而找了夥伴，結果最後卻是這個夥伴負責了所有的事宜，包含赴死。

他用安穩的生活換取了本該是我要面對的劫難，消耗他本該擁有的一切情感，還有那些他無數次所做的自由之夢，為了在只有我是同伴的反抗道路上越走越遠。

直到現在。

「江睿，」學長的聲音將被記憶拉走的我喚回，像在告誡我什麼事，然後我才聽清楚他的話音：「就算你覺得我像是知道一切，但那終究是錯覺哦。」

「可是你明明⋯⋯」

「都做出正確的決定——你想要這麼說吧。」

狹小的檔案室，他的聲音以及吐息變得額外清晰，那雙眸子望著銀幕上出現的新問題，接著將目光投向我。

「難道不是嗎？」

「的確是，某些選項的確挺艱難的。」

學長莞爾一笑，然後撫上了我的臉頰，耳邊他的聲音變得極具誘惑，可是眸底卻藏著悲傷的顏色：「像是我猶豫很久，要不要殺了之前附在你身上的吳坤成，但現在我卻很慶幸沒有殺掉他，即使我從沒想過他居然可以被認錯而成功替你擋災。」

「學長——」

他的吻阻攔了那句尚未出口的擔憂，還有原先想要一起訴說的感情，而那些東西就像是滑落指尖的水滴一樣，消失在他扯開我褲頭的瞬間。

「學長！這麼煽情的狀況你怎麼還是這樣！」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雙灰黑色的眸子突然縮小，接著學長本人也發覺起自己舉動的不對勁，像是突然驚醒一樣。

「我親愛的朋友，在監控——不，應該說是偽裝成監控室的虛擬檔案空間偷情應該很有趣吧？」

記憶中洗腦我的聲音自門外傳來，接著將動彈不得的學長拉離我的身上，而那張與學長十分相似的面容正似笑非笑地望著我。

學長父親，不，應該說是那隻怪物，輕浮地挑起學長的下巴，接著看到怪物的擬態像是要奪走我剛剛在學長唇上的溫度一樣。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xjOCCM2G0

想當然爾，作為不允許這種事發生的我，再也不顧其他事情直接衝出監控室，揍起了眼前的混蛋。

「你這混蛋！幹！你對我嚇到的伴侶毛手毛腳的做什麼！」

像是沒見過我這副模樣，那個怪物還真的愣愣地讓我打了好幾次，反應過來才抓住了我的手，饒富趣味地對我說道：「看起來這回又多了一個許久不見的老朋友呀，別人玩過的玩具好玩嗎？皇甫江睿。」

說遲時那時快，學長怒氣沖沖地抓起怪物的頭髮，完全不顧以往溫文儒雅的形象，更像是真正的巴羅德街原住民，又或者該說更令人心痛的，是論文寫不出來的研究員。

「你碰江睿做什麼？碰壞了我跟你拼命！大不了這一次我跟你鎖在一起，看是你先餓死還是我先瘋掉！」

我有些茫然，不，十分不知所措地看著學長發瘋的模樣。

聽著那些髒到不能再髒的話語，雖然在課程進行的那段時間我的確有領教過他的口才，但那終究是不帶髒字，甚至是屬於白家家主所帶來的光采，是超脫情緒起伏的譏諷。

從來不像現在，真的是屬於憤怒的怒吼，是發洩式的謾罵。

「死鬼，你還敢頂著這張臉來，幹！」

不知何時出現的梅拉了拉我的衣角，讓我往後退好讓學長發揮他的攻擊力，接著我便見到學長作為街上人，哦不，是作為審查日前最後一天的研究人員的怨氣。

「老子生平最恨的就是這個射後不理讓我苦了二十幾年的混帳，還敢頂著這張臉來看我！」

「是想跟小梅一樣要實體啊？告訴你啦，你要這張臉老子絕對先把你掐死，敢投胎當老子孩子算你可憐，不來當是你的幸運！」

「所以你為什麼要動皇甫江睿，你被他打也是你爸管教你！還手幹嘛？就算汙辱我，我還是你這副身體的媽！」

雖然好像參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但學長幾近亂打的模樣像是一場笑話一樣，把我先前對這些未知生物的陰霾吹散。

最後我看著鼻青臉腫逃走的怪物，又望向滿身是鮮血的學長，看來十分嚇人，但我卻不知何時想哭。

「學長，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

我下意識地想要抱住這樣維護我的他，卻不曾想跨出第一步便會聽到他發出的聲音。

「不要靠過來。」

「咦？」

「⋯⋯不要靠過來，不要。」

「學長？」

「我身上的這些東西，你看起來像是什麼？」

令人摸不著頭緒的話語從他的口中吐出，我看著他渙散的雙眸，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不對勁。

如果這麼簡單就能解決，那為什麼我要找夥伴？

「看起來，就是普通的血。」

「那你真的不要碰，因為碰到這個的時候，就連我都覺得很噁心。」

他搖搖晃晃地像是要隨時倒在地上一樣，我看著梅戒備著卻不敢向前的模樣。

——嗅到那樣的血腥味，喉嚨卻像是被什麼扼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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