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轉眼一年過去,天同已步入弱冠之年,而赤煉屆臨二九年華。
這一年來,天同的黃階職務已不再上工。作為名義上最強大的煉體士,平白領取俸祿也不招惹人閒話。至於煉體,倒是得過且過,修為停滯已久,陪練也只是擺姿勢、做樣子,上門白吃白喝罷了。
赤府對此並未表露不滿。如今回頭來看,赤煉的陪練員來來去去,多與她的女媧血脈有關,會時不時散發令人恐懼的威壓,所以留不住人。
天同這才知道自己這個無懼赤煉的陪練員有多難得,也就更肆無忌憚地打混摸魚,專心於「養靈根」大計。
養靈根,一方面致力於培育更高效的新一代靈菌,另一方面,嘗試解決靈禽羽毛的散熱難題。
可惜這個問題依然無解──想要同時留住法力並排出熱氣,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眼下只得亂槍打鳥,弄幾頭靈禽來實驗,測試不同羽毛材質。這條路漫無邊際,曠日廢時且消耗大量財力、物力。
唉,若赤煉願意投入「養靈根」計劃,便能撬動赤府資源以支撐研究經費。但可惜她對修行毫無興趣。這倒也不奇怪,赤煉出身世家大族,不受宗門束縛,對擺脫凡人困境並無迫切壓力。
更何況她的女媧血脈過於強大,一旦覺醒靈根,作為世家嫡女的壓力將接踵而來,甚至可能捲入權力鬥爭。如果她能以凡人之身安穩度過一生,也許對她而言才是最理想的選擇。
至於散熱問題,倒是有一個簡單可行的解法──
叛逃!
帶著修煉用羽衣,轉投極寒之地的宗門,一冷一熱下,問題迎刃而解。
曾向李奕打探過,睜靈境有幾處專修寒系功法的門派:北寒宮、寒天宗、霜雪樓、冥獄絕凍門,正邪不一,皆遠在靈境邊陲,冰天雪地的絕境不凍原。
若情況允許,叛逃亦無不可。但事前準備必須充分,就像地煞雙星,若想活得滋潤,最好帶上重寶投靠。俗話說得好:
「叛逃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害人之心不可有,叛逃之心不可無。」
「宗門效忠四步驟:面對它、接受它、處理它、背叛它。」
「當宗門為你關上晉升之門,必定為你開啟叛逃之窗。」
「山窮水盡疑無路,背叛宗門又一村。」
另一方面,靈菌演化大計同樣寸步難行,洞府中養的鳥禽和蛇蟒體內的靈菌根本不堪大用。
究其原因,是所接觸的蛇禽種類太少,很難湊巧碰到合適的靈菌。當初能從六犄牛胃袋中找到粹靈菌,已是試過了數百種不同的靈菌品系。
目前無計可施,只能偶爾前往小龍谷,在谷口零星撿些小蛇,不敢深入陽光帶,這樣獲得的靈蛇數量有限,研究也因此停滯不前。僅知道,蛇類全身靈氣極為濃郁,烹煮後對修煉饕餮培元經大有助益。
為了收集更多靈蛇,也曾試探性地找赤煉再探小龍谷,但她已不再是那貪玩的女孩。經歷過萬蛇巢穴之行,儼然成為綽約多姿的大家閨秀,真不知小龍谷究竟改變了她什麼。
她除了每七日一輪的煉體行程,平日多是修習琴棋書畫、道德法術勢、太乙奇門六壬、經商權謀帝王術。博覽群書,還雇用了修士書僮伴讀,顯然被當作下任家主栽培。少了些純真可愛,多了幾分端莊幹練。
至於她養的小黑小紅,從小龍谷回來後不久便產下一窩蛇蛋,隔年又再孵出一窩,這讓赤煉頗為滿意。養靈蛇成為她的最大消遣,正好向她討教飼養與繁殖上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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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雨夜,細雨紛飛,淅淅颯颯。赤煉的父母在夜闌燭影搖曳的燈火下,商討女兒的終身大事。2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d0ku7KEN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