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共軍單兵的火力不俗,扛著機槍射擊帶走位,逼得悍馬車駕駛轉過方向,不敢正面硬接共軍在跑道頭布防的四、五個單兵。悍馬車的機槍掃倒了兩個共軍,應對車輛轉向,努力扭轉機槍塔座。但解放軍槍口跟上,趁著五零機砲塔正面防護鋼板還沒面對他們的瞬間,打中了塔上的機槍兵。
悍馬車上的五零機槍一下子啞了。
車裡的人把中彈的機槍兵拖進車艙,又換了一人操作機槍。悍馬在跑道與草皮之間疾駛,瞬間又掃倒一人。
轟轟巨響掩蓋了交火槍聲。循光源望去,跑道那頭不遠處,一架白底紅鶴塗裝的日籍貨機對準著跑道。它機翼上的減速板全開,正在降落。
都這時候了,哪來日本貨機降落松山機場?松山也根本沒貨運業務啊?
這架貨機來得快,撞上它的火光來得更快。火光從我們剛才翻牆的「飛機巷」升空,那道火光在空中劃出一道短弧,飛蛾撲火似的衝向飛機引擎正面的渦扇。渦扇吸入火光,僅僅攪了一圈火輪,便「轟」的一聲炸了開來,引擎化為一團奔騰的火球。飛機此刻已越過了機場跑道頭的圍欄,卻無力對準跑道,更別談順利降落了;化為火球的右邊引擎跟還提供著推力的左邊引擎已互相牽制,使飛機向右傾斜。後起落架經不起失控的飛機偏轉,一觸地就消失在了機身與機場土地之間。
失去起落架的支撐,後段機身著重重摔在機場的泥土地上,後半截順著貨機卸貨艙門斷了開來。機身重重在地上拖著,留下一串血肉模糊的深溝。那些在跑道旁佈防待命,拼死對抗悍馬車機槍的共軍空降兵,能憑藉強化過的體能彈跳閃躲逃過飛機直擊的,僅僅五、六人而已。
飛機仍在滑行,爆炸著火的引擎觸到大量塵土,熄滅了火光。但引擎連接機翼處再度爆炸,機翼中儲存的燃油連環殉爆,一時間,滿天都是航空燃油燃燒、噴濺而出的火雨。
在我們眼前建築工事的三名共軍空降兵配著髒話,全程觀看了墜機秀,而後拍熄了幾處降在身上的火雨,肩著槍向跑道飛奔,要幫助他們那些遭飛機撞過的同袍。
飛機終於停了下來。右翼斷折,機尾分離,傷痕累累。
我嚇得半死,大口喘氣,不知道過去多久,才想起我的雙手反綁。要再發生什麼意外,那就只能等死了。
我跑向三個男女共軍剛才掩蔽的工事,這才看清,這架日籍航空貨機肚子裡,根本沒一件好貨,只有滿滿的共軍攻台快遞。步兵甲車、紮成方塊的後勤物資側翻過去,像沒收拾的玩具箱散在機場的草皮上。一輛自走迫擊砲裝甲車在剛才的迫降中噴了幾個輪子。
原來,這架日籍航空公司貨機,是共軍運輸機的偽裝。
剛才的悍馬車走遠了,正要繞回墜毀的飛機旁偵查。剛才的男女共軍架起槍,藉著飛機殘骸隱蔽身形,準備接手對抗悍馬車。
我一靠近共軍壘起的防禦工事,便聞到死去航警身上濃烈的血腥味,真不知道他們剛才怎麼有心打情罵俏?我突然有個點子,轉過身去,伸手到其中一人腰間去揀手銬的鑰匙。沒幾秒,鑰匙是揀到了,卻摸不著自己手銬上的鎖匙孔。
回頭對還待在飛機下觀望的同伴大喊:「你們誰過來,這裡有鑰匙!」
那些跟著來第一線打劫飛機的黨員們已是眾人中相對靈光的,但此刻他們還像一隻隻被雷聲嚇呆了的小雞,倒是阿豪先跑了過來。
阿豪用還能動的左手拍熄了航警身上的火雨,替我解開了手銬。原先在機腹下猶豫的同伴也跑了過來。利用悍馬車和墜毀附近飛機共軍對峙的空檔,所有同伴都解放了雙手。
我問:「阿豪,你不是決心要幫解放軍了,怎麼又反過來幫自己人?」
「你吼,以為我是禽獸嗎?我是幫自己黨員,可不是什麼抗共保台。」阿豪停了一停,「何況現在局勢改變了,這群斬首行動的共軍飛機已經被打下來。他們沒有重武器,沒有補給,遲早會被台軍包圍殲滅。」
「飛機被打下來?」我問,「我只看到墜毀,沒看到飛機中彈啊。」
「你有沒有看到牆外有道火光升空,然後被飛機引擎吸入?飛機降落前一刻,有人在牆外用刺針之類的肩射式防空武器打爆了飛機的渦輪發動機。飛機平衡失控,就摔成這副德行了。」
共軍這計畫也太過膽大冒進,不把人命當回事了!每次中共威脅攻臺,都強調他們的飛彈科技多高,數量多大。論壇上的五毛小粉紅天天吹「飛彈洗地」「核平統一」「東風快遞」。真打起來一發飛彈也不射,就派人來佔機場,下次直接空投五毛粉紅過來,計劃用口水泡泡淹死我們,就一點也不奇怪了。
話說回來,如果發動空襲,這架貨機說什麼也不可能接近臺灣北部的防空識別區。不空襲,就代表臺灣境內發生什麼,事後政府如何控訴,中共當局都可全部予以否認。
沒有高科技就打不贏仗是我們這些親美國家的成見,但中國人顯然不這麼想。趁著悍馬車繞圈圈繞得稍大,機場裡還倖存的解放軍重新集結到飛機殘骸周圍。他們有的架起防線,有的徒手拆飛機,一把一把拉出機身裡困住的同伴。有的整理棧板物資,分發彈藥。
他們叫嚷著集合人手,聚到了步兵甲車頂部,要靠眾人合力,重新把翻覆的裝甲步兵車翻回輪子在下,砲塔在上的行駛姿態。
ns 18.68.41.141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