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魯蛇大戰小學博士 - 8-3

8-3

Jan 8,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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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一凡哥，一凡哥——」

我回過頭，原來是李嘉豪在社區活動中心的樓下叫我。

「一凡哥，原來你在這裡。班長……班長說你臨陣脫逃，要用軍法辦你，你快回來吧。」

「嘉豪，事情大條了，你快上來看！」

「吼呦，都什麼時候了？一凡哥，我不上去，你快下來，有什麼事你說就好了。」

「共軍用了生化武器，現在強化人已經登陸了，我們得快點走。」

「蛤？」

我翻個白眼，不再理他。臺灣人太平日子過慣了，跟他們預告情況不妙一定要求你重新解釋，最後還要將信就疑地問：「真的假的？你不要騙我喔？」再裝一輪天真可愛，拒絕面對危機。

現在沒空跟嘉豪照套路玩一遍。我縱身下躍，跳到嘉豪身邊，拔腿往榴彈砲陣地跑。

「一凡哥，你要去哪裡？」

我回頭看到嘉豪跟了上來，就懶得多說。

回砲陣地，班長還顧著聽通訊器的座標，指揮弟兄輸出砲火攻擊。他看見我，一對眼珠子瞪大得像要馬上撲倒我，一副要張開血盆大口，一口把我吞進肚子裡。他放下話筒，複誦開砲指令後衝了過來。

「明一凡，今天我一定要辦你。趴下，雙手高舉過頭！」

「班長，等等，我看到共軍已經登陸了！」

「馬的，你逃兵失敗還敢回來動搖軍心！陣前逃亡，以軍法從事，可以處決的，給我趴下！」

班長說著就要動手。只見他揪了槍肩帶，把背著的槍轉到胸前來。我嚇了一跳，徒手撲向班長，跟他搶奪起他的步槍。耳邊轟隆巨響，是弟兄照指令開砲的結果。班長聽到砲聲，稍稍分了心，眼睛習慣性地望向無線電。我趁機一扭手，PS的輔助動力瞬間湧現，把班長連人帶槍拽到了半空中。

手中步槍被我搶走，班長愣了半秒，回過神來，「好啊，暴行犯上。這裡所有人都是證人。明一凡，放手！」

「班長，你聽我說。前線已經潰散了，現在，戰局完全失控了，沒有人會關心我們的死活了！」

「你胡說，我剛才還聽到指揮部要求我們持續射擊海上的目標。發揚間接遠程火力就是我們的職責，我們要一直開火，直到戰役勝利為止！」

「班長，你清醒點。你常去指揮部，可有聽過澎湖萬一失守了，我們軍人任何的撤退辦法？」

「放屁！澎湖是不會失守的。軍人守土有責，我們就是要與島共存亡，島存人在，島失人亡！」

槍背帶還環住班長的軀幹，班長和我個子差不多高，我一時也無法真的奪槍，正不知如何善了，阿健的聲音打破了我們的僵持。

「一凡哥，班長，你們看！」

順著阿健的手指，越過草叢，一陣煙團順著東北風，無聲無息地向砲陣地這邊飄來。

「那是共軍的生化毒氣！大家快戴上防毒面具！」

「毒什麼毒？有聽到核生化警報嗎？沒有就是前線飄來的硝煙，你各位快就定位，準備開火！」

我鬆開手，跳開一步，照著「遭遇核生化攻擊應處要領」戴上防毒面具。

剛吹完氣測試氣密，班長已端正步槍，槍口對準了我，「好了，鬧夠了吧？放下槍，別抵抗，我會真的開槍的。」

我舉起雙手，轉頭看其他弟兄，瞄準手也就是副砲長原本還不信我，但眼前飄來的煙團稠密得太過詭異，簡直像恐怖電影裡太陽底下飄來的一陣陰霧。副砲長眼見煙團過處，連一米外的景物都被吞噬，徹底遮蓋，嚇了一跳，忙解開防毒面具的攜行袋，趁身體被煙團淹沒前，將臉埋進了面具。

煙團過處，我突然像暈眩般幌了一下。不知是否眼睛還抗拒著防毒面具變形的視野，還是防毒面具的濾毒罐無法百分百隔絕病毒，我覺得煙團已經影響了我的身體。

「你們看，明一凡又在造謠，藉口抗拒兵役！」班長刻意深吸了幾口霧氣，又說：「你們看，根本沒事。澎湖這裡海陸溫差大，北風吹來凝結水氣，再正常——」

班長話音未落，身子幌了一幌，接著連聲咳嗽，咳得喘不過氣來，好像氣管裡直接嗆進了一顆澎湖貢糖。

咳咳、咳咳——嘔——他咳得難受極了，步槍摔在地上，只是彎著腰，伸長了食指摳挖自己的喉嚨。

我們嚇得面面相覷，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是照急救課噎到的教範，替班長做「哈姆力克法」排除阻塞；還是照癲癇的緊急救護，保持他呼吸道的淨空，把班長抬走後送？

猶豫間，班長抬起頭，他一張紅蘋果般脹紅的臉，眼裡滿佈的血絲幾乎淹沒了眼白。就在我們眼前，一對眼睛像流淚般，緩緩滲下了兩行鮮血。

煙團終於過去了，班長終於察覺到我們驚駭地一齊盯著他看，他勉力支持的身體，顫顫地舉起了撐開五指的右掌，啞聲說：「我沒事，我沒——」

他揉了揉鼻子，揉出了一拳鼻血，睜大的雙眼終於意識到情況不妙，一個跟頭，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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