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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呀,請兩位手機還能動的弟兄,替我們拍照攝影。你各位別嫌現在累,這些珍貴的影像可是你以後跟孫子吹噓的證據咧。」
弟兄們望了望我,又望了望小艇裡外插得跟香爐一樣滿的共軍,都笑了出來。這下在鏡頭前,舉槍看守共軍,一下子從人人閃避的苦差事,變成了建立戰爭英雄形象的大好機會。
「一凡哥,你要不要過來拍?」「對啊,一凡哥,我幫你拍吧!」
總算嘉豪有良心,他們樂呵了一陣子,終於想到我在旁邊實彈上膛,一動不動的緊盯著一百多號共軍。
我微笑回答:「呦,拍完了想到我啦?」
「這是什麼話,如果沒有一凡哥,我們現在早泡在海水裡了。」
這句馬屁拍得著實到位。
我挺槍不動,藉著晨曦逆光,招呼他們拍下我「英勇」保衛國家的身影。哪像他們,慘白的嘴唇和貓熊黑眼圈拍得一清二楚的,有什麼好看的?
臉色黑一點,這在軍人業界是一種階級,代表訓練精實、戰技精良。
嘉豪拿的手機轉了幾個角度,想辦法滿載共軍的小艇,又替我拍了幾秒的影片,海釣船另一頭的阿健叫了起來。
「無人機,小心無人機!」
海釣船上的人都是被中共無人機追殺過的。阿健這麼一喊,所有閒聊的人立刻臉色大變,閉緊了嘴。我應該沒看錯,有幾人還半蹲縮著脖子,四面搜尋著天空。好吧,你猜對了……我就是那幾人中的其中一個。
全船的人一聲不吭,傾聽著無人機的噪音,卻一無所獲。憑藉阿健的手指,才發現在地平線逐漸靠近的黑點。
無人機在海上盤旋了一圈,似乎發現了我們,逕直飛了過來。搞得船上一陣騷動,士兵們紛紛從阿健那邊擠到駕駛艙的另一邊來,深怕無人機上又掉下什麼禮物。
無人機掠過了我們的頭頂。此時終於聽到了嗡嗡的噪聲。縷空的後機身,夾著後置螺旋槳,雙垂直尾翼的構型。
無人機翼下並沒搭載任何武器,當然也就飛走而已。
但無人機還未飛出視線,東方海面外,浮出了另一艘軍艦的影子。我們焦急遠望的情緒感染了周圍載沉載浮的共軍。他們一堆堆地竊竊私語,心底和我們有一樣的盼望。
軍艦移近,徑駛而來,是一艘匿蹤外型,「雙船體」的小軍艦。在場的共軍都是海軍,看明白之後,再也按耐不了懊惱、嘆息等失望的聲音。見此情形的我們,雖然不太了解軍艦,卻猜到救兵來了。
等看清來艦桅杆後頭的國旗,我們都開心得手舞足蹈。
來接我們的是「塔江」級的巡邏艦,「富江」號。裝在她上層結構頂的飛彈艙少了兩枚飛彈,空洞說明了她擊沉比她大上兩三倍巡航艦的功績。至於「富江」艦是不是船如其名,不論遇上多大的風浪,經受多猛烈的攻擊,都能像漫畫富江一樣,屹立不搖,懲奸除惡,就拭目以待了。
艦長了解我們的情況後,派了一個全身防護的水兵,梢了一船的生化防護服過來。但經我們隔海破口大罵後,那水兵才回艦取了水和口糧,先讓我們補充體力,才指引我們穿上防護服,接回船艦。
當然啦,我們一離開海釣船,共軍立刻划了小艇靠近佔領了。
我們又在海上等待了一小時,直到「救難艦」帶了後援武力,俘虜了還活著的共軍,兩艦才一起返回左營軍港。
航行過程中,我們的病症逐漸加重,睡了一覺,在臺南外海才從照護我們的醫官處,得知這場澎湖的戰事的梗概。
首先是共軍的飛彈系統不知出了什麼狀況,只發動了第一擊,便不再發射後續飛彈。不僅如此,在國軍戰機緊急升空接戰的第一輪,憑藉機上的「超視距空對空飛彈」擊落數架「殲16」與「蘇愷27」後,共機便不敢再升空。僅以岸置、海基的防空飛彈防禦浙江到廣東的領海領空。
結果就是澎湖上空的制空權始終由國軍所掌握。
既然我們擁有戰場上空的制空權,還被敵人的舟波登陸呢?上面提到,敵人攻陸的飛彈失效了,但防空飛彈仍舊有效,澎湖島上起飛的攻擊直昇機在海上遭防空飛彈擊落,便說明了此情形。
我們幾人一商量,只想到一種可能:
共軍的飛彈系統仍然完好,但不知怎地,失去了遠程導引的能力。防空飛彈主要靠陸基與海基的防空雷達「照明」導引。但地球是圓的,雷達無法照到「海平面」下的「超視距」目標,因此只能堆砌屍體,以極大的代價佔領澎湖群島。
這表示,國軍的戰機也能在高空發射「AGM-88」之類的「反輻射飛彈」,先瓦解共軍的防空雷達,就能利用導引武器、滑翔炸彈,甚至超長射程的「雄昇飛彈」持續對共軍「源頭打擊」。
對的,理論上都沒錯,但現在臺灣國難當頭,寶貴的攻陸火力必然會保留到共軍準備大規模登陸才會使用。
討論到這裡,我忽然完全明白了。我將僅剩的兩隻拍了影片和照片的手機,離線安裝了equip app,並告訴兩隻手機主人我的equip ID與登入密碼,讓兩人等待靠岸前收到手機訊號時,就打開網路上傳照片、影片給谷霜飛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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