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趴下!雙手高舉過頭!」
四、五個航警一面逼近,一面吼叫。接連而來的變故讓我們士氣全消。完了完了,劫機不知道要判幾年。但槍口指著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嘆口氣,雙手高舉過頭,緩緩地跪到地下。我背後的警察嫌我趴得太慢,一腳踹在背上,我俊俏的帥臉砸到地面,砸得我滿眼金星。
我被上了銬,幾聲叱喝後,參與行動的黨員一一被制服在地。我們生命暫時無虞了,但阿豪中彈倒地,生死不明,沒人給他止血,他會不會流血而死?
航警用無線電詢問飛機駕駛情況,也提到了阿豪還在機翼上。航警只好就著我們的合梯登上機翼。我仔細聽著航警們彼此的對話,得知阿豪僅僅被射中了右肩,心中大喜。現在時局那麼亂,只要活著,總有機會再見面。
不遠處傳來邦邦爆竹聲響,一瞬間變成機翼下的咻咻聲。航警們大叫「趴下」「找掩護」,一個卻沒找到掩護,重重摔在我身上,痛得我的肋骨要散了。摔在我身上的航警兩條腿扭了幾下,溫溫濕濕的液體流到我背上,他嚥了口氣,就不動了。
有人攻擊警察!
松山機場是全臺北最空曠的地方,滑行道和跑道上,除了他們自己開來的警車,再沒掩護的地方。親眼所見,槍手的射擊穩得可怕,一長串打在機身的火花跟著航警趴下的動作延伸到地面,那倒楣的警察幾下中彈的掙扎後就沒了生氣。
竟然有人來救我們?我努力抬起頭,向爆竹聲尋找著槍手的蹤影。來人說是槍手,看起來更像是身著迷彩的特戰部隊。這些軍人的樣子熟悉中帶著陌生。他們頭頂著裝備有錄影設備的鋼盔,戰術背心掛著彈箱。彈箱拉出的彈鏈劃了一道短弧,經過軍人的小腹前方,連進了軍人手中的大步槍。
說是大步槍,但槍口配小腳架、槍身裝了快速替換槍管的提把,厚實的槍機一邊開蓋,直連彈鏈,更像是一把被當步槍使用的機槍。
來人提著機槍,跑步的流暢度卻堪比手持掃把。短短幾秒,從跑道跑向我們的軍人只離我十米了,近得我能看清他們手上的握柄與槍托都是木色木紋。加上他們頭盔上的星型徽章,我突然明白過來,心頭一沉,這次真的死定了。
眼前光景雖難以相信,但只有一個解釋:他們是解放軍,滲透空降來搶奪機場。但他們是何時空降的?
我望向跑道,頓時得到了解答:跑道上還有共軍空降兵在收拾降落傘,或把降落傘拖到跑道旁的草坪,清空跑道。阿豪剛才望著天空喃喃自語,猜想就是看到了飛行傘。
烏克蘭戰爭時,俄羅斯曾在兩三天的空襲後就派空降兵降落基輔近郊的「安托諾夫機場」,試圖建立空中走廊,投射兵力與重裝備。
但我完全無法想像,解放軍竟會在毫無空襲的前提下,滲透偷襲松山機場,這是斬首奇襲嗎?
「飛機周圍清場!」空降兵的中國口音再度驗證我的假設。
另一個高喊:「建立防守陣地!」
是「她」的聲音,在第一擊作戰解放軍竟然派了女兵?
但我沒空細想,機翼上呼應似的傳來我熟悉的嗓音,吸引了我的注意:「友軍倒地,求救,求救!」
那是阿豪的聲音!
「上飛機查看!」兩個空降兵背對合梯警戒,由其中一人揹槍上梯。
登上機翼的共軍高喊:「確認友軍身份。我給他止血。」
阿豪是共軍的友軍?我又驚又疑,回頭找到同伴,大家的眼神也都驚疑不定。經過漫長的等待,機翼上的共軍要同伴接住他的槍,跟著一柄機槍連著彈箱拋了下來。
我還看不明白機翼上的共軍怎麼處置阿豪,接住槍與彈箱的共軍抬頭望著上面,接連叮囑了幾聲「小心點」「當心」,機翼上晃盪著的雙腿連同兩人一起落到地面上。
阿豪身高180,又是肌肉結實的壯漢,那共軍空降兵抱著阿豪就像抱小孩一樣。落地時,只見雙腿一折,上身一傾,就平衡了兩人快兩百公斤的衝擊力。這些敢死空降兵的來歷只有一個可能。
他們都是隱藏在中共國耀眼「強化人運動員奪金計畫」陰影下,數量龐大的強化人士兵。
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zzA8VylR4
(第四章 豌豆傑克與跑路巨人 完)
ns 18.68.41.179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