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言
《奧德賽》(Odyssey)是古希臘荷馬(Homer)所作的史詩,敘述希臘將領、伊塔卡王奧德修斯(Odysseus)在特洛伊戰爭後,歷經多年海上漂流的遊歷,返回家園的故事。[1]奧德修斯和一眾船員在旅程中經歷許多苦難和挫折,當中豐富多變的奇遇冒險,光怪離奇的見聞,解決苦難的謀略,成為後世冒險小說的濫觴。奧德修斯是《奧德賽》的主角,在重重歷險和困難中展現他的足智多謀,渡過一道道難關,最終得以返回家鄉。他也有勇猛過人的武力。他的妻子被求婚者滋擾,那些男人常常到他家吃喝玩樂,耗盡家財。他喬裝成乞丐,拿起自己留在家裡的大弓殺盡求婚者,展現強大的力量。《奧德賽》作為西方文學的源頭之一,奧德修斯這個故事的主角,傳說的英雄,具備典型而傳統的英雄特質和主角特質。然而,奧德修斯所展現出來的優點和過人之處,有其時代背景因素的影響,是在特定情景下才得以出現的。以下本文將從環境和身份因素分析成為英雄和主角所需具備的條件。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ZITjF3W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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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主角的條件
英雄常常擔任故事的主角。英雄能人所不能,有過人之處。這些英雄所強調的是符合社會所需的特質與能力,具有歷時性和共時性。奧德修斯是戰爭英雄也是冒險英雄,他的足智多謀替他渡過難關,贏得英雄的美譽。他的堅韌不拔和忍辱負重是策略的一部分,在特定環境下才能體現出來。身份和出身也是鑄造英雄的一大條件,貴族、上層階級擁有豐富的資源,有助英雄成就偉業。英雄所具備的獨特性質、過人之處常常是正面的、值得世人讚賞、符合當時的主流價值觀。而主角的獨特之處,不在於正面,還是負面,是否合乎世俗標準,是因為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有自身的限制和個人價值觀,從中體現出他之所以獨特的原因。放在大家都經歷的客觀環境上,為什麼主角與眾不同呢?這不同,可以保守的、反動的、前進的、後退的。在一個大家都覺醒的時代,一個保守的人便顯得他的愚昧無知,而這落後也可以是主角的特質之一。
另外,主角不一定要成長和轉變。主角可以是旁觀者,以冷靜客觀的角度敘述事件;可以是身份低下者,以卑微的視角瞻仰偶像和上位者。成長和轉變也可成為主角的條件,在故事中唯一有成長的人就是主角,或者,主角的成長是刻畫最豐滿的情節。故事的視點不一定總是圍繞主角而旋轉,主角的戲份不影響他在故事的中心位置。眾人之口講述奧德修斯的英雄事蹟和海上的歷險,故事的鋪排沒有隨著奧德修斯的歷險而變換,也不改奧德修斯身為主角在故事的中心位置,並在側面塑造奧德修斯獨特的主角特質。成為主角的條件是相對的,最重要是凸顯在與眾不同之間所顯現的獨特性質。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OLVEosEE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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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英雄特質
從歷史的角度而言,成為英雄的必要條件是為人所知,眾人所識。《奧德賽》一開始由詩人吟唱傳頌特洛伊戰爭的故事,講述戰爭英雄奧德修斯心繫故鄉,卻四處漂流,逗留在神女卡呂普索(Calypso)的島嶼,請求眾神協助他重返家園。此外,詩歌中也有不少講故事的情節,如涅斯托爾(Nestor)深情講述歸返之事,奧德修斯的兒子鐵拉馬庫斯(Telemachus)說父親不在家所生的惡事,阿爾喀諾俄斯(Alcinous)講述奧德修斯漂流到他國家所發生的事。這些吟誦的情節,一方面推進情節發展,幫助奧德修斯返回家鄉,另一方面由眾人之口塑造出奧德修斯英勇不凡、堅韌不拔的英雄形象。更重要的是,記錄英雄的偉大事蹟,為世人所認識。英雄的故事如果沒有經過口耳相傳,互相傳頌,一代傳一代,埋沒在歷史的洪流之中,也就不能成為英雄。即使生前多麼優秀,為眾人犧牲奉獻,假若死後承受污名,英雄也就不是英雄,而是遺臭萬年的惡人;假若沒有人傳頌,沒有留下歷史記錄,英雄也就寂寂無聞,不為世人所知。可見,英雄的傳說流傳下來,後人才得以認識,此人方能成為英雄。
就現世而言,時勢造英雄,亂世出英雄,英雄出亂世,時代背景是成為英雄的一大條件。身處亂世,困難、痛苦、挫折、障礙是每個人都會經歷的事情,而英雄就是超越客觀的現實條件,在亂世中具有莫大的影響力,甚至是結束平治亂世的偉人。奧德修斯的足智多謀,不但想出木馬計是特洛伊戰爭勝利的關鍵,成為戰爭英雄,更在遊歷中得以克服險境。他和一眾船員被困在巨人之島,不能推開門口的巨石。船員都想不出逃脫的方法,唯有奧德修斯想出計謀,趁著獨眼巨人睡覺時刺破他的眼睛,躲在羊群下透過巨人的抓捕,從巨人的洞穴逃脫出來。首先要有險境和危機出現,化解危機和擁有過人之處的人才有可能成為英雄。生於亂世的英雄,革命成功後,當成一國之君,便能為平民百姓謀福祉嗎?假若在太平盛世,過著安穩的日子,便不容易有英雄的誕生。而且,亂世過後的英雄,很有可能被權力所腐化,沉溺於奢華享受,花言巧語,舒適生活,並為了維持目前的優越享受而戀棧權力,無所不用其極。這時候,英雄不再是英雄,而成眾人討伐的暴君,成為昔日英雄的末路。統治者擁有最高的權力,往往是禍害的源頭,高高在上的地位往往跟英雄特質相衝突,不可能成為英雄。所以,奧德修斯這個伊塔卡王的英雄故事就完結在夫妻相認,一家團聚的美好結局。
英雄的身份也至關重要,需要配合時代環境所需。在古希臘的男權社會,女人和奴隸不是公民,沒有成年男人的權利。在這個背景而生的創作,在男人和女人的性別身份上,呈現不同的待遇和道德標準。奧德修斯得益於因應男性身份與生俱來的特權,使他可以參與戰爭,奮力殺敵,享受戰爭勝利而來的榮耀。他更享受男權社會下性特權,對男性寬鬆的性道德標準。奧德修斯跟神女在島上過上七年形同夫妻的生活,同床共寢。另一邊廂,他的妻子佩涅洛佩(Penelope)就要堅守跟他的約定,忠貞不渝地等待他回來,每天重複無意義織布和剪斷的勞動,作為拒絕求婚者的藉口。雖然奧德修斯在旅程中拒絕過許多女性的邀請,例如瑙西卡(Nausicaa)的婚約,試圖展示他對妻子的感情,但他還是會跟神女外遇。他在島上七年,跟神女的情愛糾葛,展示男性英雄的軟弱,因為陷於情愛,忘記返鄉的初衷。女性與情慾便成為英雄的障礙,作為一種致命的誘惑,在旅程中荒廢最多的日子,浪費最多的時間。出軌並沒有成為男性英雄人生中抹不去的污點,反而是作為一種障礙,並把跨越這個難關當作英雄堅毅意志的證明。如果是女性出軌、失貞、性關係混亂便意味著終身相隨的污點,影響一生。佩涅洛佩不能跟求婚者出軌,以示她對丈夫的忠貞,塑造一個貞婦的形象。奧德修斯殺盡糾纏妻子的求婚者,維護妻子的貞節和自己的男性尊嚴。以上男女在應對性誘惑的不同表現和男性處理情敵的方式,充分展現出男權社會對兩性的雙重性道德標準,男性的出軌是無傷大雅的,女性卻萬萬不行。所有,奧德修斯能夠成為英雄,受惠於他的男性身份。如果性別反轉,女性英雄的命運會是如何?足智多謀的女性在旅程中途出軌,排除萬難跟堅貞的丈夫團聚,就不會是女性英雄,而會飽受污名。因為男權社會對女性的評價之一是跟性與身體相連,這樣世人會聚焦在女性的性道德,以此判斷她的人格,忽視她其他美好的特質。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tjRQwRJv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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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總結
總括而言,主角的獨特性可從英雄特質來顯現,而主角不一定是英雄,也可以是來自不同背景身份的人。從現世而言,英雄由亂世所處,從解決苦厄中體現英雄的過人之處,英雄的身份也需要符合當時的道德標準。英雄也需要依靠歷史的記錄,來弘揚他們的光輝事蹟。一旦被世人遺忘,或在安於太平盛世利欲熏心,那將會是英雄的末路。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dY0FkwZZ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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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1] [希臘]荷馬著、王煥生譯:《荷馬史詩·奧德賽》(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97年),頁1。
引用書目
專書
- [希臘]荷馬著、王煥生譯:《荷馬史詩·奧德賽》。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97年。
2023年8月17日評:
此文是連同短篇小說〈君君臣臣〉一併遞交的功課。寫完小說後,花了約幾小時,結合課堂內容和討論英雄特質的習作而寫成。
文章內容的重點不是分析文本,而是借題發揮,用作闡述個人小說的創作意念和方向。因此,文本分析方面十分糟糕,不用認真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