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文壇沒有廢文(1+2集) - 《第二集》第三十二章：社長如父母

　　這可以說是黑帝斯頭一次進到女生的房間。實在是太突然，所以他現在整個人是慌亂無比。

　　他不明白，為什麼小伶要特地帶她到他的房間。難道是因為她打算在她的房間將我處刑？還是說她打算用她慣用的那一招，先把我帶到房間，事後在威脅要告我強Ｏ她？

　　如、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可不能繼續待在這裡了。

　　我我我要趕快離開──

　　可是小伶並沒有給他機會離開。見黑帝斯打算要走，她立刻抓住他的肩膀，強迫他坐下。

　　黑帝斯不從，她便踢了他的膝窩一腳，令他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

　　他感覺，今天的小伶比以往都還要霸道。他靜靜地望著小伶在他面前坐下，完全不明白她現在到底是打算對他怎樣。

　　結果，小伶卻毫無動靜，只是噘起嘴瞪著黑帝斯。黑帝斯從她的表情完全猜不透她現在心裡面究竟在想什麼。

　　唉……

　　不管她現在打算做什麼，我今天可是來道歉的。

　　總之，讓我先道歉吧！

　　之後，無論接下來她要對我怎樣，我都隨便！

　　就算她要揍我，誣賴我強Ｏ她，或者是踢我蛋蛋都可以──

　　等等，踢蛋蛋還是先不要好了。

　　「那個……」

　　「……」

　　「妳好，好久不見。」

　　「……」

　　「妳最近好嗎？」

　　「……」

　　「妳有沒有好好吃飯呢？妳有沒有好好睡覺呢？」

　　「……」

　　「妳有沒有好好想我──開玩笑的。」

　　說完，黑帝斯自顧自地苦笑──不過見小伶依然瞪著他沉默不語，他立刻閉上嘴。

　　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他突然想起自己在第二試那一天好像有被小伶打了一巴掌。他也記得他那時候說她爸一定會洩題給她。

　　他頓時感到無地自容。

　　他決定不再拐彎抹角，他要直接道歉。

　　「那、那個──」

　　黑帝斯先是深深吸了一口氣。接著，他用力對著做在正對面沉默不語的小伶大吼：

　　「對不起啦！」

　　吼完之後，黑帝斯還站起來，對著小伶深深一鞠躬。

　　「……」

　　發現小伶沒有任何回應，黑帝斯直起身子，望向小伶──

　　結果他發現小伶依舊瞪著他。這次他還噘起嘴，看起來相當不滿。

　　果、果然還是應該去買個伴手禮給她嗎！

　　他正打算要開口問她喜歡什麼禮物。結果，小伶總算開口：

　　「妳先坐下啦。」

　　黑帝斯恭敬地照著小伶的話做。坐下之後，他再度望向小伶──這時候他發現小伶已經沒有噘起嘴了，但還是瞪著他不放。

　　幾秒之後，小伶緩緩地開口。

　　「其實……我沒有生氣啦……」

　　黑帝斯有些錯愕。

　　「蛤？」

　　「我說我沒有在生氣！所以你不用再道歉了，懂嗎？」

　　「抱、抱歉──」

　　「我不是說你不用再道歉了嗎？」

　　「對、對不起！」

　　「就說你不用再道歉了！我現在一點都不想聽到你的道歉，所以不要再說對不起了。」

　　「對不──」

　　小伶狠狠瞪了黑帝斯一眼。

　　黑帝斯立刻噤聲。

　　不過，見小伶似乎沒有打算繼續開口，黑帝斯又重新說：

　　「那個……妳還記得第二試那一天，我對妳說的那些話嗎？」

　　小伶有些不悅地點點頭。

　　「所以妳果然還在生氣？」

　　「我那時候的確是很生氣啦。不過，就算生氣我又能怎樣？畢竟你是我的社員嘛。」

　　黑帝斯有些困惑。

　　「我不太懂……」

　　「我的意思是說，就算我被你討厭，但我畢竟還是你的社長。社長在社團裡面比指導老師還像是父母親。無論社員有多討厭我，我還是會包容他。」

　　黑帝斯拼命地搖頭。

　　「不對！其實我沒有討厭妳！真的沒有！」

　　「你是想說你其實喜歡我嗎──唉額真噁心！」

　　「我才沒有！不討厭跟喜歡是不一樣的！」

　　「哪裡不一樣？」

　　「呃──我用食物來舉例好了。我不喜歡吃的東西，代表我平常不會刻意去買來吃。但要是不得不吃的話，我還是能夠吞得下去。」

　　「所以你要是討厭吃的話連吞都吞不下去？」

　　「沒錯！」

　　「我就知道……你果然想吃我想很久了……你這禽獸！」

　　「我才不是禽獸！我只是舉例而已。我才不會把妳吃掉咧，我又不是食人魔。」

　　「我說的吃是指你要強Ｏ我。」

　　「我也不是色魔！不會隨便強Ｏ人！」

　　「那要是有必要的話你會強Ｏ人嗎？」

　　「不管有沒有必要我都不會強Ｏ人啦！拜託妳不要再講這個了。我好久沒見到妳，有很多事情想要跟妳說，拜託妳讓我說完，不要又開始在那邊耍白癡。」

　　「我哪有一直耍白癡？」

　　「有妳有，妳現在就很白癡。其實妳不用耍就很白癡。」

　　「你才白癡哩！你父母白癡！你全家白癡！你祖宗十八代都白癡！！！！！」

　　「什麼我祖宗十八代都白癡……妳罵這種話已經過時了啦。」

　　「那我祝你的子子孫孫通通都是白癡！」

　　「什麼祝我……妳這是詛咒了吧？」

　　「我詛咒你的小孩將來會賺大錢！」

　　「……這哪叫詛咒。妳真的知道詛咒是什麼嗎？」

　　「這明明就是詛咒。你的小孩賺大錢，但是不會養你唷。」

　　「這小孩真不孝！」

　　「沒錯。我詛咒你的子孫不孝，將來把你趕出去當流浪漢！」

　　「妳詛咒我，那妳自己也會下地獄！」

　　「那你也會下地獄！」

　　「那太棒了！至少我可以下地獄看妳被拔舌頭一百遍！」

　　「我要是被拔舌頭那你就會被拔眼睛啦。」

　　「為什麼我會被拔眼睛？」

　　「因為你一直視Ｏ我。」

　　「我才沒有視Ｏ妳！我只是跟妳講話而已，為什麼妳要說我視Ｏ妳？」

　　「那你沒有視Ｏ我，你用嘴巴Ｏ我。」

　　「妳、妳不要開口閉口就一直講Ｏ這個字……這是身為文藝創作社社長該有的氣質嗎？」

　　「Ｏ也可以當成奸詐的奸好不好？是你太齷齪。」

　　「妳才齷齪！剛才妳明明就不是在講奸詐的奸！」

　　「是說不管是視Ｏ的Ｏ還是奸詐的奸都有女字耶。這是代表女生從以前就被認為是禍水了嗎？」

　　「……妳突然講這種沉重的話題是要我怎麼回答。」

　　「其實我沒差啦。你就直接講我是禍水，我沒關係。」

　　「不……妳這樣我更難啟齒……」

　　「反正我是紅顏禍水。」

　　「結果妳只是想要我說妳很正嗎！」

　　「沒錯，快點說我很正吧～」

　　「妳醜死了。」

　　「……」

　　「妳他媽還真的是醜到沒朋友欸。所以醒醒吧，妳不是什麼禍水。」

　　「雖然我很感謝你說我不是禍水，但是請你不要睜眼說瞎話好不好？」

　　「如果妳這麼想當禍水，我不會阻止妳！」

　　「所以你是想視Ｏ我囉？」

　　「我沒有。」

　　「你的獸慾現在就要得逞了？」

　　「我現在才沒有什麼獸慾。」

　　「那你之前有嗎？」

　　「就算有我也不會跟妳講。」

　　「為什麼不跟我講？這種事情又沒什麼好丟臉的。像你這種下流人士，會有獸慾是正常的呀。」

　　「不要說我下流！而且我真的沒有獸慾，拜託妳不要再講這個了！」

　　「好咩。」

　　「奇怪，我原本要跟妳講什麼──妳看妳害我都忘記了！」

　　「你不能怪我，誰叫我是禍水。」

　　「妳還打算堅稱自己是禍水嗎……算了，我現在想起來我要幹嘛了。我要跟妳說，我第二試沒考過──雖然妳早就已經知道了。」

　　小伶點點頭。「第二試結果出來之前我就已經知道了。」

　　「為什麼？難道真的是妳爸不小心洩漏消息給妳──」

　　「才不是哩！你又想被我打嗎？我其實不用看結果也知道。像你那種文筆，根本就不可能通過第二試好不好！」

　　「……是啦，我現在知道我的文筆很爛了。反正我就是新詩跟散文只寫得出流水帳的廢物嘛，隨便妳怎麼講。」

　　「呵──你現在的確是廢物沒錯。但是只要經過我的指導，你一定可以脫胎換骨，從廢物變成可以利用的廢物！」

　　說完，小伶還不知道從哪裡拿來一副無鏡片的眼睛戴上。

　　「那還不是廢物……」黑帝斯嘀咕著。

　　雖然，小伶又說他是廢物讓他很不爽。但他現在又有點高興，自己終於和小伶重修舊好，恢復到以前的嘴砲與吐槽。

　　「那我什麼時候才能脫胎換骨？」

　　「你先不要急。首先，一整個暑假的時間你都要──」

　　「要花一整個暑假的時間喔！」

　　「我還沒講完。再來今年十月有一場比賽，我們要去參加──」

　　「還要參加比賽？那我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站上文壇頂點！」

　　「你幹嘛這麼急著想站上文壇頂點啦？」

　　「因為──」

　　這時候黑帝斯想起了發生在他姊姊身上的事情，以及糖衣女孩的事情。他突然有些猶豫，要不要把那些事情通通都告訴她。

　　畢竟，她雖然也認為廢文不會殺人，但她還是很討厭廢文……

　　不過，最後黑帝斯還是將事情通通都告訴她了。

　　因為，即使她討厭廢文，他也絕對相信她絕對不會對糖衣女孩反感，或者對發生在他姊姊身上的事情幸災樂禍。

　　因為他已經知道了，她是他的社長。

　　無論如何，她都會包容他。

　　※

　　無論是第一次讀到糖衣女孩的作品，還是在第二試當天邂逅糖衣女孩，黑帝斯通通都毫無保留告訴小伶了。

　　黑帝斯也提到了他姊姊被文管會抓去訊問，最後被送醫院的事情。

　　小伶聽完之後，沒有立刻做出回應，而是眉頭深鎖自顧自地點著頭，獨自思考了一陣子。

　　過了一段時間，小伶問黑帝斯：

　　「所以，你之所以這麼急著要考到甲級作家證照，都是為了保護糖衣女孩，還有你的姊姊？」

　　「對啊……」

　　「自大。」

　　「什麼──妳又說我自大！」

　　「你本來就很自大啊！什麼你拿到甲級作家證照，就可以說服大家廢文不會殺人……事情最好是有這麼簡單啦！」

　　「本來就很簡單……因為甲級作家很受人景仰不是嗎？」

　　「甲級作家的確很受人景仰。但是甲級作家也是文管會給你的資格，你以為用甲級作家的身分告訴大家廢文不會殺人，文管會會坐視不管嗎？」

　　「對吼……」

　　「所以我才說你很自大──不對，你這不是自大，而是天真。」

　　黑帝斯再度感到無地自容。

　　「好啦……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要是我沒辦法靠甲級作家證照保護她們，那我還能靠什麼保護她們？」

　　「靠你的事蹟，以及人脈吧？」

　　「什麼事蹟和人脈？」

　　「意思就是你要先在台灣文壇打出一片天啦。然後你還要到處說服其他人站在你這一邊──就像我站在你這一邊一樣。」

　　「聽起來好像要花不少時間欸……」

　　「當然啦！想要徹底反轉大眾的看法，怎麼可能一朝一夕就能夠達成。」

　　「可是……到時候糖衣女孩和我姊可能就……」

　　小伶噗嗤笑了一聲。

　　「……妳笑什麼？」

　　「你的姊姊我是不知道啦。但如果是糖衣女孩的話，你暫時應該不用擔心……」

　　小伶邊說，邊從口袋掏出一支手機打開螢幕。

　　「你看──」

　　她將手機螢幕的畫面秀給黑帝斯看。

　　黑帝斯隱約看見小伶的手機螢幕顯示了幾個人名。那些人名他都還沒有看清楚，小伶就接著說：

　　「這是甲級作家證照測驗第二試的合格名單。你只看了自己的個人成績，應該還沒看過這份名單吧？」

　　黑帝斯點點頭。

　　現在他看清楚了，那份榜單除了人名，還有筆名參雜其中。

　　黑帝斯快速掃過那大約不到十人的榜單。

　　最後他的視線，最後停留在一個筆名上。

　　「糖衣女孩……？」

　　「你看到了吼？剛才你說糖衣女孩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個筆名我好像在哪看過──剛才我終於想起來了，原來是在第二試的合格名單看到的。」

　　黑帝斯睜大眼睛，望著榜單上面的「糖衣女孩」四個字。

　　他完全沒有想過，糖衣女孩也有參加甲級作家證照測驗。

　　現在想想，糖衣女孩會出現在那邊其實並不是巧合。

　　我原本還以為糖衣女孩是因為知道我會去參加第二試，所以才在校門口對面的醫院堵我。

　　我根本就沒想過，糖衣女孩也和我一樣是考生……！

　　得知了糖衣女孩通過第二試的消息，讓黑帝斯的嘴角忍不住揚起。

　　「莉安也合格了唷，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到？聽說第三試考試當天可以進去考場，看她們互相評論考生的作品……」

　　小伶也對著黑帝斯揚起嘴角。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為你的糖衣女孩加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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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第三十二章：社長如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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