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文壇沒有廢文(1+2集) - 《第二集》第四十五章：廢文本來就能殺死人

《第二集》第四十五章：廢文本來就能殺死人

May 22,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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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下旬，梅雨季可以說是過去了。最近這幾天放晴的次數一下子增加不少，人人出門也不再需要常備雨具。

　　因為今天同樣是好天氣的關係，李律師和吳老師決定約在公園。說到公園，在台北市最為人所知的肯定就是「大安森林公園」。大安森林的佔地面積很廣，在充滿摩天大樓的台北市內是為數不多的綠地之一，所以經常是台北市民假日出遊的好去處。

　　吳老師和李律師就約在大安森林公園。吳老師抵達約定的地點時，李律師還沒來，所以他便坐在一旁的長椅上靜靜等待。在等待的時候，他百無聊賴地望著對面的草皮那些正在野餐的人。那些人──大多都是情侶和夫妻，偶爾也有父母與小孩組成的小家庭。那些家庭看起來和樂融融，令他想起了他的女兒小伶，還有他那已經去世的老婆，不自覺好生羨慕。

　　「等很久了嗎？」

　　吳老師抬起頭，李律師的臉龐映入他的眼簾。李律師正站在他面前，擋住了對面草皮上那些看起來很幸福的民眾。

　　吳老師停頓了幾秒鐘才搖搖頭。「我也剛到。」

　　「這樣啊……」

　　李律師看起來並不是很在乎李律師幾點到。他在吳老師的身旁坐下，隨口說著：「我只是看你好像很無聊，以為你已經等很久了。」

　　吳老師繼續望著對面草皮那些正在野餐的民眾。

　　「其實，我在這邊等也無所謂。反正今天天氣很好，我可以曬曬太陽。」

　　「這樣啊……」

　　李律師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喂──吳老師，你在看他們野餐？」

　　「對啊。」

　　「那些人正在太陽底下野餐，還真是稀奇。」

　　「在太陽底下野餐哪裡稀奇？」

　　「在這個人人都有手機的時代，竟然還有人不玩手機，選擇出門野餐──你不覺得很稀奇嗎？」

　　「也不是每個人都喜歡黏著手機不放──像我就不是。我只有工作時才會用手機。」

　　「我倒是滿喜歡用手機。對我來說，用手機已經變成一種反射動作，我的口袋甚至不能沒有手機，它已經成為我身體的一部份了。」

　　「聽起來你很依賴３Ｃ產品。」吳老師向前一指。「偶爾把手機放下，和他們一樣去野餐如何？」

　　「今天天氣這麼熱，我才不要。所以比起手機，吳老師你是更喜歡野餐嗎？」

　　「還……好！我也不喜歡炎熱的天氣。可是，偶爾將雜事全部拋諸腦後，曬曬太陽吃吃東西也不錯。不過，一個人來野餐也很沒意思。要是可以的話，我想要和我的家人來野餐。」

　　「你是說小伶嗎？」

　　吳老師點點頭──但旋即又搖搖頭。

　　「為什麼你又搖頭？你的家人指的不就是小伶嗎？」

　　「其實小伶她，之前跟我說她已經快要沒辦法把我當成家人了。」

　　李律師有些驚訝。

　　「小伶她這麼說哦？為什麼？難道她正值叛逆期？」

　　「叛逆期啊……如果是叛逆期的話就好了……」

　　「如果不是叛逆期，那還會是什麼？喂──吳老師，小伶該不會是為了黑帝斯跟你吵架吧？」

　　吳老師沉默不語。

　　「唉……吳老師，我只能跟你說，小伶她都已經邁入青春期，會對異性有興趣是很正常的。你就不要太反對她們，嘗試讓她們交往看看如何？」

　　「她才不是因為黑帝斯跟我吵架！她是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

　　「因為──唉！她的確是因為黑帝斯跟我吵架啦。她想要去見黑帝斯，卻騙我說要去圖書館，我一時氣不過才會說要跟她斷絕關係。」

　　「那也難怪小伶會說那種話，全都是你的錯嘛。」

　　「我已經有在反省了。可是我也是擔心她、為她好，怕她被黑帝斯影響結果愛上廢文啊！她為什麼就是不懂我的苦心？」

　　「兒女不懂父母的苦心是正常的，將來她就會感謝你了。另外，我是不覺得黑帝斯對小伶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啦。」

　　「這讓我突然想到，不久之前黑帝斯還來找她。然後我趁機告訴他說：我擔心我的女兒也會跟你一樣，喜歡那種噁心的文章。」

　　「結果黑帝斯說什麼？」

　　「他叫我不要擔心，還說小伶現在依然討厭那種噁心的文章。」

　　「咦？這樣不就代表你的女兒沒被黑帝斯影響，不是很棒嗎？」

　　「可是，我記得小伶曾經在寒假的時候跟我說，她認為廢文不會殺人。」

　　「但她還是討厭廢文對吧？」

　　「這……應該吧。」

　　「這樣就好了啦！先別管廢文到底會不會殺人，只要她討厭廢文就行了。你最怕的不就是她愛上廢文，最後變成你和整個文管會的敵人嗎？只要她繼續討厭廢文，她就不會是你的敵人。」

　　「如果到最後，她真的不會變成我的敵人就好了……」

　　「一定不會啦，我可以向你保證。」

　　李律師拍了拍吳老師的肩膀。吳老師轉頭望著李律師，他突然覺得，自己在李律師的眼中看到了堅定的光芒。

　　那個光芒，就像當初李律師在事務所對他說要清除文管會的壞菌那樣；那個光芒，也像李律師在不久之前曾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證，會擺平第三試所發生的一切。

　　吳老師嘀咕著：「你當初也說你保證糖衣女孩不會通過第三試，結果咧？」

　　「不對喔──吳老師，我當初可沒有保證糖衣女孩絕對不會通過第三試。我是說我為了清除文管會的壞菌，就算得冒著讓糖衣女孩通過第三試的風險，也在所不惜。」

　　「結果糖衣女孩真的通過了第三試，而你失敗了不是嗎？」

　　聽到這裡，李律師放聲大笑。

　　吳老師一臉不悅。「……你笑什麼？」

　　「吳老師，你真的認為我失敗了嗎？」

　　「你在說什麼？你不是打算利用糖衣女孩通過第二試這件事情向試委會究責，然後將楊博士那一派拉下台？現在糖衣女孩不僅通過了第三試，而且因為楊博士一派的壓力，到現在還沒有媒體敢報導這件事情。你想要利用輿論還什麼的都已經不可能了，你懂嗎？」

　　李律師再度放聲大笑。

　　「吳老師，不懂的其實是你。你知道為什麼媒體都不報導那件事情嗎？」

　　「不就是害怕得罪我們文管會？」

　　「得罪文管會，你這個答案不算是完全答對喔。的確，大部分的媒體都不想得罪文管會，所以不敢報出來──但偶爾還是會有不怕死的地方小報想要銷量。可是，現在整個媒體業界，都看不到任何關於糖衣女孩的隻字片語，你覺得這是為什麼？」

　　這時候，吳老師終於明白李律師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你是想說有人在威脅媒體不要報這件事情？」

　　「沒錯。而且我想威脅媒體的，十之八九一定是楊博士那一派的人。」

　　「想也知道……不過那又怎樣？這件事情對楊博士那一派不利，你以為我不知道楊博士那一派一定會阻止媒體報出來？所以咧？現在沒有任何媒體敢報那件事情，你還不是失敗？還是說你有辦法，讓媒體把這件事報出來？」

　　「不，和楊博士那一派比，我在媒體幾乎沒有影響力。」

　　「那你剛才還敢笑？」

　　「哼……吳老師，在這方面你果然還是太淺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說手段啦。吳老師，我告訴你喔，沒有勝算的官司我從來都不打。糖衣女孩這件事情，打從第二試展開的時候，我就已經勝券在握了。」

　　「你在說什──」

　　這時候，有四個人突然從對面的曹皮上站起來，然後走過來，最後再吳老師的面前停下腳步。

　　吳老師來回望著那四人。他一直覺得那四個人很眼熟，卻想不起來曾經在哪裡見過。

　　「吳老師，我記得你剛剛才說小伶討厭廢文，但是覺得廢文不會殺人對吧？」

　　吳老師繼續望著眼前的這四人。

　　「對……」

　　「不過呢，你的女兒完全搞錯了哦。你的女兒打從一開始就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李律師站起來，和那四人站在一起。

　　「吳老師，廢文本來就會殺人，會害人自殺。小伶她完全是錯的！」

　　吳老師心頭一震。

　　現在，他總算想起來這四個人是在哪裡見過。

　　「你們──你們不是──」

　　李律師冷冷地笑著。

　　「你終於發現了？既然廢文本來就會殺人，那就算楊博士那一派再怎麼有影響力，可以威脅媒體不要報也沒用啦。」

　　「這場官司，打從一開始就是我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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