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晚餐時間的住宅小區,家家燈火毫不落下地亮著,大部分人都應該在家裡和家人看著電視閒聊著,享受著天倫之樂。
惟獨在某一棟住宅外面的馬路上,有一輛深色的貨車泊在一旁。車內並沒有開燈,驟眼看就像是某大叔下班隨意泊在這裡。
在這之中,林灝和路小榛坐在裡面等著。等什麼呢?據林灝說,是等某個時機。路小榛心頭只有滿滿的不安感,難道要等翟阿姨和翟叔叔都睡了才進去?萬一被抓現行怎麼辦?這次可不是道歉就可以解決的吧?
而導致她胡思亂想的林灝卻在細思著擔任督察的老李幫他找的一些資料。
翟家確實只有路小榛口中的阿姨和叔叔,而因為翟叔叔早年患有不育症,所以他們從沒有想過要孩子,也從沒有領養一個孩子的想法。
至於其他的事,林灝看了一眼明顯十分不安的路小榛,不是他不相信她,只是本能地他在查案之前會把委託人都查一查,因為人總會撒謊,總不能讓委託人的自以為是影響到案子。
除了她說過的基本資料外,路小榛還是孤兒,十歲左右就被一對老夫婦領養了,養父早年因病去逝,剩下養母住在這附近。她卻因為家離學校比較遠就搬到校區附近的公寓住,現在算是孤身一人靠著助教工資過活。
她提過翟路兩家因女兒們成為好朋友而十分熟稔,但老李卻說兩家之間純屬點頭之交,只能勉強認出對方是住在附近,連對方姓什名誰都不知道。
林灝不覺得路小榛在說謊,至少她認為自己在說真話。無論如何他都會把真相逐步給查出來,接下來就應該要進去翟家一看。
他看了一眼還亮著的住所,在車內拿了工作證和工具箱出來便下車說:「你留守車中,我們用這個交談就好。」話尾他還點了點戴在耳邊的耳機。
林灝站在翟家門前換了一幅營業用微笑,按下門鈴。
「你好,請問是翟先生嗎?我是XX煤氣公司的工作人員,這是我的工作證。今天為特選客戶提供檢查服務。」他舉起了煤氣公司的工作證說。這工作證是貨真價實的,曾經替煤氣公司解決事件,然後用工作證代替委託金。
有人想去查證的時候,煤氣公司就要配合,期限還是無限期,所以向葵的所謂『人情債』是很麻煩的。
路小榛瞪著眼睛看林灝眼也不眨地撒謊,看著他能夠面不改色地撒著謊話,他溫和的笑容毫不費力奪得翟家夫婦的信任,還笑著邀請他入屋看看。
林灝入屋後一眼掃了一下電視櫃上的照片牆,確實只有翟氏夫婦和親朋好友的合照,路小榛手上合照的女生沒有出現過在裡面。
他在廚房虛晃一下裝作檢查後,翟太太遞給他一杯水,他便順著好意搭話。翟太太略略帶他參觀了家裡。林灝走到路小榛號稱應該是翟凝的房間門前,他裝蒜地問:「你們這是客房?」
「不是,我們沒什麼客人會留過夜,這只是雜物房。」
路小榛透過耳機得悉事實,她並沒有激動地反應,反而變得冷靜下來,她像是喃喃自語地說:「這個房間我跟小凝一起佈置的,那些小飾品我們一起去選的。」
她淡然但莫名地堅定的聲線透過耳機傳入林灝的耳裡:「我知道她還存在的。」每一個畫面,每一段回憶都深深印在腦海裡,她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叫翟凝的人。
我相信你。
林灝心裡浮現了這一句話,他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但他覺得路小榛出乎意料的堅強,讓他相信了這件看起來很荒誕的事。
一星期後,林灝接到老李的電話,說最近有找到一具跟翟凝身形很相似的屍體。路過的向葵看著他已經拿著手機呆了快十分鐘,忍不住開口說:「你中邪了嗎?要幫你驅邪嗎?」
林灝沒理會口沒遮攔的向葵,按下路小榛的電話號碼,是福不是禍,是禍擋不過,該來的還是要來。
準備拿起五芒星的向葵抿了下嘴,她轉個頭就繼續笑嘻嘻地打電話騷擾,啊不對,聯繫同伴。
林灝覺得呼吸有點困難,手好像也有點抖,電話接通後記憶中清脆的聲音響起:「喂你好。」林灝不知道應該怎樣開口。
電話中的她緊張地問:「是有什麼消息嗎?」
「算是……有吧。」林灝從未發覺告訴別人壞消息有這麽難的,他突然想見她,大概見到之後會比較容易安慰她吧。「要不我們出來見見吧?」
約好見面之後,林灝就拿起外套準備出門。向葵剛好騷擾完一個小伙伴說:「她還好吧?」
「我現在去告訴她。」林灝拿起車匙說,「這種事面對面說比較好。」他解釋了要見面的原因,又想起了說:「你要不要查一下那個刀疤男的事?」指的是叫路小榛來異神社的男人。
除了可以早點解決危機之外,他還覺得向葵其實可以忙一點,別整天打電話纏人。
「嘖。」向葵揮揮手趕他出門,他知道該做的事她還是會做的,不過不稍微提醒總覺得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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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兒:
把入門經過改了,不知道會不會覺得比較順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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