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十二點是兩天之間的交替時份 ,屬地支子時,陰氣最重的時間,也是妖魔鬼怪最活躍的時間。向葵指示路小榛握著楊玥的一絲頭髮站在中間,成為向葵與楊玥之間搭起的橋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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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指針踏正十二點時,向葵便開始儀式,手快速地結印,呢喃低聲地念咒。意念一動,陰風乍起。站在旁邊看守著的林灝和元福習慣了就沒有什麼感覺,但新來報道的方唯任就覺得這裡的氣氛比在殮房恐怖很多了。雖然祂是鬼,但亦感覺到這裡陰風陣陣,心底湧起了濃濃的不安,如果不是祂已經是一隻鬼,祂一定會滿身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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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葵的意念隨著陰氣進入楊玥的記憶內,人的腦內空間有如檔案室,而記憶就是一份份檔案,要在從中找到需要的線索,需要極大的專注力。亦因為這份專注力會讓向葵的防備降低,萬一被人打擾了就是困在空間內;被人以外的東西打擾了,就不只是被困這麼簡單了。她感覺到楊玥的腦內空間檔案有點少,但她還是找了好幾份檔案,才找到了一份楊玥被抓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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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楊玥如常的下班,經過公司附近的小巷。祂遇到一個走路一瘸一拐的老人,老人伸出顫著的手伸向她。一開始祂以為老人是行乞想要錢,但在祂低頭找零錢的時候,卻被噴了某種氣體倒地,暈倒之際,隱約地看到老人的眼睛泛著紅光。之後就如楊玥所說,祂在小黑屋醒了以後,被某人放倒在地上,看到一個穿著和風花布的長袍和日式短褲的生物,四肢修長扭曲,走到旁邊那個穿紅裙的女生後面,但牠並不是在抱祂,是在吸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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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路小榛受到刺激一樣掙扎著,陰氣的橋樑瞬間斷開了。
向葵睜開眼發現林灝正在抱著嚎啕大哭的路小榛。因為依靠她的陰氣搭橋,所以向葵能看的,她也能看到。
「我見到她,為什麼她會哪裡?」路小榛抱住林灝的手臂,像是在海中抓到的浮木一樣,求生般看著林灝的雙眼,希望他可以給她一個答案。「我認得小凝最喜歡的那條紅裙,她就在那個小黑屋裡!她就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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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灝皺著眉看向向葵,大概她也沒想到原來這幾宗案是有連繫。他把崩潰的路小榛扶回房間,在一句句低聲的安撫下,她漸漸不再歇斯底里,但卻面無表情地流著眼淚。「小凝身體都是髒髒的,她一定很不舒服,很不開心。」她的聲音帶著點沙啞呢喃地說。
「我們一定可以把她帶回來的。」林灝安撫著路小榛,讓她睡下後就回到異神社的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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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葵坐在沙發上揮了揮手讓元福收拾東西,她睨了一眼林灝說:「那個怪物的長袍下穿的是山伏。」山伏,修行者服裝的意思。
「能穿山伏的怪物。」林灝想了一下說:「那就是和天狗一派有關了吧?」傳說中天狗身穿山伏,面如紅血,高大並長著翅膀,最具象徵的就是衪的長鼻子。他難為地搔搔頭,怎麼誰不惹,就惹上麻煩的天狗。不過至少有方唯任和楊玥這兩個線索,比什麼都沒有還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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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葵點點頭,起身伸了個懶腰打呵欠,神情慵懶但眼底卻閃過一絲狡黠。她冷不防地拍拍林灝的肩膀,「要準備旅遊了!」他感到一股寒意從背部直襲後腦,頭好像有點隱隱作痛,總感覺向葵要往作死的路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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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林灝一早起來就看到路小榛在煮早餐 。 他看著桌上的早飯說:「你不用這樣辛苦啊,以前我們都是各吃各的。」他很擔心昨晚路小榛的精神狀態,路小榛表示自己沒事,說到底只是想知道真相,能救到翟凝是幸運,救不到也只能說是預料之中。她吃下最後一口麵包,給方唯任和楊玥的香爐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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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葵一腳踹開剛坐在位子上打算吃早飯的元福,坐著椅子氣呼呼地說:「那可不行啊,你戴著的犍稚是訶利幫忙開光,有保護心神的力量,光靠那張畫怎麼可能付得起啊?」語畢更瞪了林灝一眼,林灝只好打哈哈的帶過話題。她又用叉子指著路小榛說:「話說回來,我人這麽好,不收你的委託費,所以你要給我好好的做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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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吃早餐的時候,林灝解釋了昨晚的事,路小榛消化了消息後,緊張地問:「天狗……很難對付嗎?」林灝點頭,天狗作為歷史悠久的妖怪派系,不僅妖數眾多,連人界中都能說得上話,日本政府也不敢輕易得罪祂們。「不過雖然說有關係,但天狗愛惜皮囊,楊玥口中的怪物身體扭曲腐爛,又不太像天狗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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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怪物?」楊玥飄出來立在路小榛的旁邊問。方唯任奇怪地看著祂,「你昨天說了小黑屋裡的怪物啊!」
「我……記不起來了,我有說過小黑屋嗎?」聞言,林灝和向葵有默契地對視一眼,隨後林灝溫潤地笑著說:「你還記得昨天說過什麼嗎?」
楊玥還是想不起來,祂只記得自己說過關於命案的事卻忘了內容。祂內疚地抿著嘴,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方唯任就在祂旁邊說著昨天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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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灝看著祂們,雖然沒說出口,但他知道這是存在消失的過程。昨天讓老李查下楊玥,毫不意外地一點資料都沒有,沒想到連當事人的記憶也會漸漸消失,當初他還以為方唯任是不知道,現在看來大概是祂忘記了。他看了路小榛一眼,低頭喝茶的時候,想著應該是因為陰人特質,所以只有她記得翟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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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向葵用叉子敲了敲杯子,讓大家集中精神聽她說話,「既然事情與天狗一族有關,那就要準備去京都調查。」天狗一族以京都鞍馬山為發源地,近百年甚至成為了旅遊勝地。
路小榛感覺前方的迷霧減少,又向真相邁進了一步。她嘴角才微微揚起,向葵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提醒說:「先別那麼開心,楊玥與京都的關係剛連上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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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喔,現在翟凝也是生死未卜。楊玥甩開剛剛的內疚,一臉輕鬆地說:「可以拿我們的屍身出來解剖啊!」她說得好像那不是祂的屍身一樣。
「不,解剖有老謝,我們要去京都。」林灝一邊這樣說著,一邊站起來打電話。向葵也站起來往門口走,聽著她輕快的腳步聲,還哼著不著調的小曲,走到樓下那間秘密的房間。
「向葵去做什麼?」路小榛隨口一問,細想著要向教授請假還有報告的事情。
「沒什麼,她去打個招呼。」元福咬了一口火腿說。
「為什麼?」
「她不能隨意去別的地方。」不對,她終於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她也要去日本?」
「你以為她會放過這樣可以出國玩的機會嗎?」元福笑著說。路小榛怎麼總覺得他的笑容有點……幸災樂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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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兒:
來來來穩定在星期一三五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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