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委託成功的老李後,林灝和元喜繼續在辦公室邊吃路小榛買來的晚餐,邊討論著案件的詳情。
「所以我們要去沿海地區看看吧?」林灝吃著路小榛買回來的蜜汁排骨問,口腔內充斥著排骨肉被裹上了冰糖煮成的醬汁,微煎過的排骨肉熟得剛剛好,一點都不老,咬下去還會有肉汁滲出,與帶著微甜的米飯簡直是絕配。
然而元喜只顧著不發一言地盯看著手中的紙製飯盒,路小榛瞄了他一眼就問林灝:「他怎麼了?是不是不喜歡這道菜啊?」
林灝也跟著看一眼便心知肚明地說:「別管他,他只是太久沒回來想要吃白米飯而已。」
「那我跟你換吧?」路小榛拿起自己還沒開動的滑蛋蝦仁飯湊近元喜問。
元喜看了看那泛著燈光的金黃蛋花配上秘制醬油的香氣,默然不語地用叉子戳進了手上那盒香煎三文魚馬鈴薯溫沙拉,任由那裹著微酸的奶油香沾滿口腔內每個角落。
「別管他了,他這是表示不需要。話說回來,」林灝又咬了一口排骨,又問元喜:「我們要去沿海地區了吧?」
元喜默默地吃了一口包裹著微辣醬汁的三文魚肉,沒有理會林灝。
「還是去老謝那邊看看血水?」吃了一口飯的林灝又問。
元喜又吃了一口順滑可口的馬鈴薯泥,還是沒有理會林灝。
「話呢?!」受不了獨腳戲的林灝扔下吃得乾淨的飯盒喊了一聲。
安靜的元喜吃下最後一口帶著魚油香氣的溫沙拉,再從桌上的紙巾盒抽出純白色的紙巾擦擦嘴巴,還在吃滑蛋蝦仁的路小榛看來他優雅得有如置身於貴族晚會的高級宴會廳之中。
元喜把擦完嘴巴的紙巾對摺又對摺,整齊地放回空置的飯盒裡,再把膠袋利落地打結。他把這一切都做完後,才抬起頭看向林灝,一字一句地說:「食不言寢不語。」
深呼吸啊林灝,你本來就知道這人的習性,小榛還在這裡,別生氣啊!
林灝一而再再而三地警告自己別為小事發脾氣後,忍耐著問:「那你接了案子,接下來要做什麼?」
「把小精靈給放出來。」
「真的?」沒預料到這個答案的林灝倒是忘了要生氣,看著元喜從會議室拿出成為結界的小盒子,裡面的小精靈奄奄一息,像是沒吸引到什麼營養似的。
「既然不知道祂靠近的動機,就放在身邊看著,」面無表情的元喜眼帶著一絲的惡作劇說:「既來之則安之,有敵殺敵,有佛殺佛。」
聞言只好解除結界的林灝嘆了口氣說:「原句根本不是這樣好嗎?」
關著小精靈的結界隨之而消失,本來躺在結界底部的小精靈緩緩降到元喜的手心上,比小嬰兒的頭還要小、比鮮花的花莖還要纖弱,讓元喜的手指有點不知所措。仍然帶有一絲疲憊的小精靈緩緩張開有如寶石的雙眼,帶著有如黑絲般順滑的黑髮,配上白嫩如霜的肌膚,有種令人移不開眼睛的吸引力。
「我來試試看探知一下祂的身份吧。」林灝是第一次探知來自歐美國家的傳說生物,他吞了吞口水伸出食指觸碰到小精靈的頭部,成年人的手指頭幾乎等同小精靈頭部的大小,這生物看起來脆弱得好像一不小心就會受傷似的。
一陣微風在辦公室揚起,輕輕地圍繞在林灝和小精靈的身邊,溫柔地揚起他們的頭髮。過了一會兒林灝氣餒地放下手,向元喜搖搖頭說:「不行!感覺太虛無了,這靈魂裡好像有一面牆把我擋在外面。」
元喜沉思著問:「力量比你強的東西並不多吧?」
林灝聞言揮揮手謙虛地說:「沒有沒有,我還只是人類而已。不過這樣讓祂愈來愈可疑了,你確定要把祂放在身邊嗎?」
「既然祂含有的力量是這麼強,即使關住祂,單靠我們倆也擋不住,不如就看看祂要做什麼吧?」元喜斜看著跟著他的小東西說。
「我真的沒有惡意的……」小精靈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飛到元喜的左邊肩膀伏著說,「我醒來就看到你在床上睡覺,我也想知道自己的來歷啊!」
「意思說,你沒有遇見元大哥之前的記憶?」甚少看見妖怪等傳說生物的路小榛一臉稀奇地湊近好奇地問。
元喜挑著眉斜看著喊他元大哥的路小榛,微微扯了扯嘴角,伸出右手捏起小精靈的腰,把小精靈放到自己眼前說:「名字。」
小精靈扭扭被捏得不舒服的腰,雙手放在元喜的手指上說:「啊?名字……Hei?我只記得這一個音。」
「哪個Hei?」被林灝抓回去身邊的路小榛又提議說:「要不,改個希望的希吧?希希~」
還被捏著的希希看起來對這個名字感到滿意,在那小小的臉龐上揚起了真摰的笑容,然而這一個笑容被元喜打斷了:「別亂來。」
雖然沒有其他話語,但希希還是聽得出言下的威脅,祂盯看著元喜,乖巧點點頭表示自己才不會亂跑呢!
林灝見狀表示反正沒事可做,倒不如洗洗睡。眾人一哄而散,小精靈理所當然地跟著元喜進到房間。祂一邊飛在元喜身後一邊碎碎念說:「到底為什麼呢……我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是因為有面牆?腦袋怎麼會有面牆呢?」
希希的聲音有點像娃娃,嬌憨得有如含著蜜糖般甜人,但這樣的聲線卻讓元喜想起了一個可恨的女人,想起那人似是未睡醒般帶著磁性的聲音說:「不應該這樣啊?神經元的樹突交換的訊息應該是在紡錘波開始的時候才會這麼多的啊……阿喜阿喜,你覺得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有睡眠困難啊?」
這個女人明明不是想要詢問作為民俗學家的他的意見,但還是在書房裡一直產生強烈的存在感,讓本應沉浸在原文書研究裡的他一直為她分心。
「哼。」元喜看著一直碎碎念的希希,心中湧起了不爽的心情,輕輕地哼了一聲便躺在床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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