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張開後雙手放在後面的向葵看起來十分從容不迫,但在結界內的元福和向季夏知道,向葵在緊張。向葵從未把手放過身後,面對對手,向葵不是交叉環抱自己就是手叉著腰。元福靠近一臉擔憂的向季夏問:「向葵能解決嗎?」
誰料向季夏反了反白眼說:「我怎麼知道?」她目光瞥向雙手在身後緊扣,手指扣得發白的向葵說:「在非人界對敵的機會本來就不多,更何況對的是神。」
何九仙揚著笑容揮揮手,結界頓時受壓似的微微震動,祂笑問:「不要糾纏了,趕緊帶著那兩件老不死離開華胥吧。」
向葵深深呼吸上前踏了一步,眼神堅定地盯看著何九仙說:「我們胡裡胡塗地被召喚至此,上仙不如給我們一點好處,我們也比較舒暢。」
「好處?你這樣是討價還價麼?」悠揚自得的何九仙歪了歪頭,似是不太懂向葵在說什麼,隨後祂又笑問:「好吧,你說說看你想要什麼好處。」
「那人……怎樣才能找到他?」向葵指的是刀疤男,既然何九仙沒有拒絕,她就順勢把疑問問出來,要是能夠比刀疤男早一步的話是最好,她不接受有人在暗地裡一直搞鬼,一直絆異神社的腳。
「那人麼?」何九仙低頭思忖了一下,「說實話,我也只見過他兩面。第一次見面是他找上我,他留下了能夠讓我統領華胥的方法,說會給我帶上能增強力量的糧食……」祂指著虛弱的正德道士和覺真和尚,接著說:「第二次見面把我的血取走就離開了。」
元福在旁邊聽著,難怪兩位師傅虛弱得不成人形,原來被何九仙當成了糧食吸食了精神力。他頓時感到十分不安,如此強大的師傅會不會回不去了?他看著覺真和尚灰白的臉頰,不安地抓緊了手下的袍子,彷似能夠藉此加強師傅回去的機會。
「他取你的血是為了什麼?」元福聽見向葵又問了一句。
何九仙往旁邊走了兩步,踢了踢腳下的佛像碎片,他搔了搔頭儼似一個大好青年的樣子,邊回想邊說:「他好像有提過,他想要集齊三種血、兩種人。」
「三種血、兩種人?」
「神人、魔神、魔人的血,還有就是……」何九仙頓了頓,一臉恍然大悟地說:「四陰人和四陽人。」
在場的眾人聽見時臉色大變,只有一旁聽著的道長和荻雅一臉茫然地問:「這些是什麼東西啊?」
「這到底是要多噁心的人才能想出這樣缺德的東西。」向季夏緊皺著眉頭,上下起伏的胸腔表示她怒火中燒。
荻雅看著同樣生氣的元福,她輕聲地問:「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向葵她……不是純人類。」元福低聲說著向葵的身世,「她是某位始亂終棄的渣神和妖人後代生下來的三不象,生下來後被渣神帶走,讓向家撫養長大成人。」
荻雅看著結界外堅定不移的身影,不是元福說的話,她也看不出向葵不是純人類血統,那向葵的力量多少也說得通了。「所以何九仙說的是……」向葵的身世和這些東西有什麼關係啊?
「早幾個月前,異神社被一個刀疤男纏上,讓我們收拾爛攤子。」元福又看著兩位師傅起伏不明顯的胸襟,深了深呼吸說:「用神人、魔神和魔人的血混合一起,理論上確實可以做出向葵的血統。」
荻雅聞言不禁瞪大雙眼,想要確認元福說的話,這樣實驗形式做出來的,還算得上是人類嗎?自己被敵人用這樣的方法嘲弄,難怪元福會說噁心。
「你的疑問得到了解答了吧?」何九仙再度揚起笑容,「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所知的都已經說了。你們可以離開了吧?」
向葵抬起頭,同樣揚著笑說:「我進來,就沒打算留下任何一個人。」
「有勇無謀的愚蠢可救不了你的性命唷!」何九仙瞇瞇眼不滿地揮了揮手,向葵承受不住力量被迫後兩步,結界也受到震動似的劇烈晃動。
「你把華胥弄成這個樣子,異神社受人錢財,替人消災,不做點成果可不行!」向葵站穩身形凝神念咒:「皇天無極、后土為正、龍嚴鳳玓、化煜如來。」抬手快速地結著手印說:「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隨著手印打出,向葵身體泛著陣陣紅光,四方響起了淒厲的尖叫聲。荻雅和道長頓時不知所措地瑟縮在結界內,向季夏好心給他們解釋:「九字真言會吸引四方冤魂,真言有助祂們超渡。」
紅光緩緩擴大,尖叫聲似是被紅光超渡,聲音漸漸變細,而在接觸到何九仙的瞬間,祂一步踏前蓄力向兩旁揮手,一道無形的力量把紅光卻被彈開,似是碎片般四散掉。被觸怒的何九仙怒吼:「既然不想走,那你們就通通留下來!」
一道黑氣從祂身上發出,快速地把四周空間包裹,元福只來得及抓住兩位大師的衣襟,眼看著向葵、荻雅和向季夏被黑暗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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