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太陽開始減弱,元喜、林灝和路小榛吃過輕便的齋菜後,在各位老村民一雙雙既害怕又期待的眼睛目送下,離開了大嶼村,前往了海事中心。沿路一如大嶼村村口前,帶著海水咸香的味道伴著安靜如畫的風景,讓三人本來被悲傷感染的失落心情,也跟著變得安靜下來。
樹影婆娑,映照在地上顯得更為悠閒,三人的腳步踏在沙子路上發出了沙沙的聲音。在這沙沙的步伐中,突然響起了電話的鈴聲,領路的林灝從口袋裡拿出手機,螢幕顯示老李的來電。
接通電話後按下了擴音鍵,老李疲勞煩躁的聲線打斷了蟲鳴:「喂元喜,你的電話是用來聯絡人的!不聽電話的人用什麼電話!」
元喜淡淡地低聲說:「煩。」
林灝邊想著還好老李聽不到,邊點點頭解釋說:「我們剛剛才離開大嶼村,正在去海事中心。你怎麼了?還沒休息?」
「休息是什麼?能吃的?」老李的聲音聽起來氣若游絲:「我在趕另一宗案子啊……你們那邊聊得怎麼樣?那個海事中心看完就過來直接跟我說說吧!」
「你怎麼又有另一宗啊?」林灝皺著眉問。他們替快過勞死的他接案子,不是要讓他空出時間,再接另一宗的啊!
「沒辦法,這事事關警察啊!晚點請你們吃飯,謝啦!」老李不等他回話就匆匆掛線,被掛線成自然的林灝看了看元喜,聳聳肩收起了電話說:「可以想想今晚吃什麼好料了。」
海事中心距離大嶼村不過兩公里,在鄉郊風景陪伴下三人散步三十分鐘就走到了。海事中心外表一如政府其他機構建築一樣,都是選用灰白色作為外牆顏色,牆身畫有數條藍色橫紋。臨海搭建了出動用的碼頭,岸邊泊了十來艘巡邏艇和警輪,有水警於船上洗刷甲板。
閘口前有一名身穿水警制服的人遠遠看見三人前來,便挺著反著油光的頭在門前等候。這人擠出一副討好的面孔跟元喜三人說:「午安啊各位,我是水警警員,小姓劉。李督察早就打過電話來,說三位專家會來視察證物。」
劉警員看見板著臉的元喜,只能哈著腰領路進入海事中心。一路上劉警員一邊介紹著海事中心,一邊仔細地觀察李督察介紹來的三人。
李督察說過這三人都是專家,不能隨便對待,但後面兩位穿得像大學生一樣,普通衛衣加上牛仔褲,漫不經心地四處張望,劉警員心想這兩位一定是實習生或者是助手。反而前面這位穿著馬甲西裝,高頭大馬的身形配上深不可測的撲克臉,專心致志地看著前方走路,看起來就像李督察口中的專家了。
「元喜元喜,為什麼這禿頭要一直看著你啊?」希希飛到元喜的左肩問,問完又飛到右肩問:「為什麼他的頭這麼油啊?這人內分泌有點問題啊!」
林灝和路小榛忍俊不禁地看著希希一直在元喜兩旁問問題,害他只能裝作專心看路,差點笑了出聲,只好看著四周分散注意力。未幾,忍受不住的元喜裝作撥頭髮,把飛來飛去的希希彈到一旁,被嫌棄的希希只好飛到唯一疼愛祂的路小榛身上裝哭。
「專家,就是這裡了。」劉警員打開寫著船隻收押處的門,三人便看到了捕魚船的身影。略帶殘舊的深木色船身,墨綠色的帆布當作遮陽篷連接著同樣殘舊的駕駛室。捕魚船被升高台架起,旁邊搭著鋁制梯子,方便予人爬上。
「鑑證人員已經把證物都收了起來,」劉警員指著在捕魚船附件的桌子,上面擺放著各種物件,包括煮過湯的用具、捕魚用的工具,以及一些日常用品和錢包等等。
元喜皺起眉頭看著四周空無一人,林灝見狀問:「為什麼都沒人?」
以為林灝是實習生的劉警員把討好的臉孔收了起來,把手上的檔案打開來看看,不以為然地說:「因為已經沒有可查的證據,」他把照片雙手遞給元喜說:「這是現場的照片,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也許……那幾個漁民想消失人前,故意把血提早抽了出來,再倒在甲板上?嘖嘖嘖,那根本不是他殺啦!人真可怕啊!」
「請不要亂猜一頓好嗎?」路小榛忍無可忍地回應著。
劉警員更是嗤之以鼻說:「我這是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小妹妹什麼都不懂就別亂說話。」
「你沒證據。」求什麼證。
元喜低沉沙啞的聲線響起,劉警員便低頭哈腰說:「哈哈哈對,專家說得對,不能亂猜。」
林灝不屑地拉起路小榛走到桌子前查看證物,而元喜則穿起了防護鞋套爬上梯子看甲板。甲板上已然不再濕漉漉,但乾涸的紅仍然滿布甲板,一片觸目驚心,鼻息間隱約有著腥臭的味道。
他轉頭看向桌子方向的林灝,後者眼神凝重地向他搖搖頭。希希看不懂他們之間的啞謎問:「林灝有發現什麼嗎?」
「他什麼都沒發現,太乾淨了。」元喜拿著檔案比照著實物,一臉沉思的樣子低聲說。
希希一邊飛到船身觀察,一邊比照元喜的身形說:「元喜你大約一米九吧?」待元喜點頭後,祂揚著半透明的翅膀飛到船身說:「這樣的話甲板大約七吋深,捕魚船大約是長二十五公尺,寬五公尺,換算成平方公尺的話有二十四五平方公尺吧?」
不等元喜回應,祂坐到船身上數著手指說:「一個正常成年人總血量約大約五千毫升,假設身上的內臟和骨肉都化水,不計算液體密度,這裡的容量的確足以容納三名成年人的血水。」
元喜看了眼希希飛揚的黑髮似是帶著閃光,他低頭揭了檔案說:「的確,血水裡有骨和內臟組織,不只是血液。」
祂伏在檔案上看著三人的體重資料,覺得自己計算正確般點點頭,繼續自顧自地歪著頭說:「而且也沒證據是放血拋屍。」
聞言,元喜挑眉問:「何以見得?」
「先不說沒有大傷口的噴濺痕跡,小傷口的話,人有凝血機制,就算把人吊起來放血,放到血流而亡都要一定的長時間,放光三人的血再把屍體拋到老遠,也不能一天搞定吧?」
元喜瞇著眼睛看著說得像個學霸一樣滔滔不絕的希希,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怎麼會知道的?」
希希這才回神過來,不解地說:「我怎麼會知道的?好像看著這船,這些東西就說了出來。」祂頓感驚慌地飛到元喜的肩上說:「我真的不知道的啊!」
「沒要罵你,你說得很正確。」元喜爬下梯子拍拍手上灰塵說:「差不多要去吃晚飯了。」
咸魚小劇場:
小榛:希希~我想問一下這題怎麼做的?
希希:這題喔~若是Z=V,那就可以解到向量X=(A,B,C)的問題,對於所有可逆方陣C滿足C A= A C,那麼A是k I。
小榛:哇!謝謝你啊希希,我真的被這些數學題搞到頭都大了。
希希:不客氣~這些都是比較簡單的數學題。
(元喜把高中數題練習默默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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