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沒有覺得有點冷?」在眾人安慰道長的時候,荻雅突然感到有點寒意,大家反應過來後更是可以口噴白煙。道長被這溫差再度嚇得緊抓荻雅的手,荻雅看他年紀跟自己的爸爸差不多,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骨牌,忍下想要揮開的心情。
誰料元福拍拍道長的手,痞痞地說:「道長啊道長,我知道你害怕,但手還是不要亂摸。」他伸出自己的手給道長說:「這女生哪有我這麼有安全感?你怕就抓住我吧!」
荻雅被鬆手後看著元福這傻瓜樣子,向季夏和向葵皆背對著他們警戒環視著四周,但她沒有鬆一口氣或者放鬆的感覺,她只感覺寒意爬滿整個背部,毛骨悚然地感到冷汗從額上一直滴落至頸項,再流入背部,沿著腰線沒入褲頭。既然大家都在她的面前,那現在站在後面環抱她的人是誰?
耳邊的暖意非但沒有溫暖她,還讓她緊張得心快要跳出來的樣子,那伴隨暖意的聲音猶如惡耗般在耳邊響起:「怎麼這麼多人啊?」這時候在場的眾人才發現何九仙早就出現,甚至一副挾持荻雅的樣子。
荻雅眼看元福的一臉震驚,不禁覺得有點好笑,這傻瓜看起來比之前更蠢了。她低頭看了看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雖然看起來輕輕的沒多用力,但她相信只要她亂動一下,她就會像爸爸和那主角一樣死得十分輕易。
她感到何九仙湊近了她的耳旁,嗅了一下她的頭髮滿足地說:「是夢行者的加乘嗎?你聞起來好香!」
「你這變態!」元福忍不住大罵道。
何九仙的眼睛飄向元福,「你這小子我等等再處理你。」目光又落在向葵和向季夏身上,祂盯著向葵的目光嫌棄得像路上看到什麼礙眼的蟲子一樣問:「你是誰?」
荻雅不見向葵眼裡有任何驚慌和緊張的負面情緒,只見她淡淡地回應:「我們是異神社的,你就是何九仙是吧?」
何九仙皺眉回應:「為什麼你都不怕我?」突然祂像想起什麼說:「異神社嗎?」
向葵看準了祂的反應笑著向旁邊走了兩步說:「有人跟你說了吧?我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身份跟你說的——小杜?阿贊?」
「阿贊?那不是跟老謝工作的書呆子嗎?」元福不敢置信地驚訝道。
何九仙沒有理會元福,如果說祂看向葵像是看蟲子一樣,那祂看其他人就像是空氣一樣無視。「噢!原來你都知道啊?」祂跟向葵的語氣就似是在聊天氣一樣輕鬆,明明現在的氣氛有如一觸即發,「他跟我說,異神社會來礙我的事,」
何九仙手指輕撫著荻雅的頸項,她甚至感到祂的指甲在刮著她的肌膚,「我不管你們想做什麼,但現在這裡是我主事,我只需要夢行者和這男的,我不需要你們在這裡。」荻雅看著祂揮了揮手,一幅想要把向葵趕走的樣子。
在眾人以為會被何九仙趕離之際,什麼卻沒有發生。空氣凝滯了半晌,何九仙還沒反應過來,向葵便笑了笑上前走了兩步說:「我們是被人祖召來的,既然你已經主事……為什麼趕不走我們?」
「人祖這個老不死!」何九仙被挑釁似的,祂把荻雅推倒在地上,憤而傾身上前一掌拍中滿是青苔的金身佛像上,「去死去死去死!」祂一掌一掌拍落去,青苔不斷往外彈,露出佛身的真容。然而佛像縱然被何九仙如此拍打,仍然十分堅硬,何九仙喘著氣死盯看著佛像慈悲的臉龐,祂雙眼閃爍著紅得嚇人的亮光,手心凝聚了一道光,毫不猶豫地拍打在佛像身上。
佛像應聲碎開,碎片散落一地,向季夏在祂拍打之時便打開了結界,佛教碎片在觸碰到結界時彈開,不會傷害到結界內的眾人。眾人看著何九仙發了瘋似的,不禁心底裡一寒,道長扯了扯向葵的衣袖,抖著聲線說:「你快點解決祂吧!」
「祂是神,哪有這麼容易打倒。」向葵淡淡地回應。
把佛像打成碎片的何九仙在一堆碎片下站起身,轉身盯看著荻雅氣喘喘地說:「說起老不死,既然你們履行承諾來到盡頭,我也應該要遵守一下。」
祂彈了一次手指,兩個身影出現在向葵的身旁,元福見狀上前大喊道:「師父!」
一胖一瘦的兩個人影——正德道士與覺真和尚虛弱得倒在地上,即使人在夢中,兩位師傅還是不勝負荷地緊閉著雙眼,不知道何九仙對他們做了什麼,如此消耗他們的精神力。元福和道長兩人一人攙扶一位師傅到後方,拉開與何九仙的距離。
「人祖金身不再,我不知道祂召喚你們是為了什麼,但你們是時候離開。」祂彈了一下手指,向季夏用盡力維持的結界頓時消失,她面色蒼白地乏力倒在地上,人類在非人界施展力量總被扣掉八成,能開展結界支撐這麽久也算是不錯,只是沒想到自己會對上神。
就在何九仙準備下一步動作之時,向葵面不改容地揮了揮手,結界重新張開。何九仙挑挑眉,上揚的嘴角笑著說:「我欣賞你這勇氣。」
一邊是人類,一邊是神,兩邊劍拔弩張的氣氛似是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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