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灝比約定的時間早到約定的咖啡店,他點了咖啡,思考著惡耗的說辭。當路小榛來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帥氣的男生在咖啡店喝咖啡思考人生。
她搖搖頭想甩走這不正經的想法,帶著歉意說:「抱歉,我們教授太話嘮了。」
「沒事,我也只是剛到而已。」
路小榛看著他那已經見底的咖啡杯,她一直都覺得林灝是個很溫柔的人。不但願意相信她,而且每天都會打電話來確保她的安全。
她看到他的目光有點閃避,感覺他好像有點緊張,她按捺不住的問:「是查出了什麼嗎?」
「其實……」林灝握緊了手中的咖啡杯,鼓起勇氣說:「其實我想跟你說,警察找到了一具屍體,身形跟翟凝很像。」說罷,林灝抬眼擔心地看著路小榛。
她好像反應不過來似的,未幾她握緊了拳頭,像是壓抑著什麼感情。不出所料,那一向水靈的眼睛已經紅了一圈,大概一眨眼就會滴出水來,她帶著顫抖的聲音說:「已經……確定了嗎?」
林灝搖搖頭,說著要帶她過去認人,兩人隨即開車前往殮房。一路上,林灝一手握著軚盤,一手握住路小榛變得冷冷的手,希望可以帶給她一點安慰。
他拉著她前往殮房,那條走廊燈光暗淡,冰冷的空氣除了保持著住在殮房沒人認領的孤獨屍體的完整性外,還吹得活人陰風陣陣,毛骨悚然。
滲透著青綠色燈光的空間,安靜得不像是人類的世界,就只有空調運作的聲音,也許那是屍體們在說話,說著自己的家人何時來領回他們,來的活人是不是自己的家人,又可能在說是不是有人死了來加入他們。
這是一般人的想法。
林灝只看到一群死太久,心事又沒了的無聊鬼在開派對,它們在討論如何惡整第一次來的路小榛。他扶著路小榛到一旁坐下,檢查了一下她手腕上的吊飾狀態。「振作一點,不然在這裡會過得很辛苦。」
他偷偷瞥了路小榛的臉一眼,明顯地變得蒼白的雙頰、忍著不哭但還是被淚水弄得紅腫的雙眼,還有那無助的眼神。他在很多人身上看過很多遍,但當看到她這個傷心的樣子,心裡有種被針刺的感覺。
「都無所謂了吧!」她抽泣地說。
不是無所謂的。這句話林灝當然只敢在心裡說。「現在還不知道是不是翟凝,凡事都需要親眼看過才知道真相的。」
凡事都要親眼看過才知道真相的。
她好像終於聽進去, 迷迷糊糊地點點頭說:「你要去哪裡嗎?」她無助的樣子讓林灝有點不忍,他耐心地解釋:「我只是要去找一下負責人而已。」
其實他沒有必要跟路小安解釋,依異神社的行事作風,只要證明了那女屍是翟凝,那他就可以功成身退;就算證明不了,他也只要繼續查而已,沒必要理會委託人的心理狀況。
「可以一起去嗎?」她問。
別睜著那無助的眼神啊……
他投降了。
拉起路小榛走到辦公室門前,他聽到在門口旁邊呆著的無聊鬼說:「嘖!您不用這麼嚴肅吧?我們只是玩玩而已。」
「玩玩?我怕這樣被你們玩玩,不只被嚇而已。」他瞪著它們,它們就像靈異版的向葵,不但是眾數,而且一個比一個更不知分寸。「要是讓沒能力反抗的她來跟你們玩,她不嚇死都會有精神病。」
說話的那隻鬼叫方唯任,是這裡長老級鬼魂,聽聞說是因為得罪某些人而被綁架,失蹤數年後在某墓地裡找到它被曝曬多天的屍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前得罪了太多人的關係,死後都沒人來找過它。
「別太過份,小心下次來的不是我,是向葵。」有一次向葵大駕光臨殮房,這群不知好歹的無聊鬼找上了向葵,結果當然是向葵獲贏,無聊鬼們被修理得很慘,而且無還撃之力。
「哼。」方唯任輕輕地哼了聲就消失了。
「你……剛才和誰在說話?」路小榛帶著疑惑的神情問著,「不會是……那什麼東西吧?」她害怕地拉著林灝的衣角。
他是覺得有時候人比鬼更恐怖。
推開那道寫著辦公室的門,一頭順滑黑髮、身穿白袍的老謝在埋頭於電腦中。「關上門吧,很冷。」口裡雖然這麼說,但他的眼睛還是離不開電腦。
「老謝,你這麼沉迷下去,小心被老李罵你。」林灝開玩笑地說。
「老什麼,我才二十九歲! 老李才算老好不好!」謝法醫拒絕接受『老』,他的樣子像二十出頭,而老李的三十歲看起來比四十更老。不過叫習慣了,謝法醫也避免不了這個「老」字輩。
「反正他不敢來,大不了我在這裡用兇一點,在家不用電腦他就看不到了。」他終於從那電腦抽身看了一眼兩人握著的手,「別說混話,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是來看剛才送來的無名女屍,也許是我委託人要找的人。」林灝不著痕跡地把在發抖的人兒拉到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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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
第二個星期也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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