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葵收起電話,回頭再看了一眼雙頰蒼白的兩位大師。黑氣漸漸在兩人額上環繞,她上前用手揮了揮驅散了黑氣,並在他們的額上點了點,加強了心神的穩定性。她走出房間,讓道長指派一些童子到房間內,以輪流的方式誦著經,用最有限的資源做最大程度的防護。
做好了準備的向葵拍拍手走到大堂,本來避難的市民已經四散了大半,也許有些急著回家,也許有些忙著跟政府爭取賠償,也許有些煩著點算自己被破壞的財產,仍然留在九真觀內的人恭敬地向著何九仙像跪拜,感恩祂帶領自己渡過了苦難。
道長在聽到向葵說何九仙是結界的元兇後,對這個景象有點難以言喻的複雜,他低著頭跟在向葵的身後, 一直跟出九真觀,耳邊聽到向葵淡淡地問:「泉眼在哪裡?」
此時,他才抬起頭來看到觀外的情況:一條條鯉魚反著泛白的肚子浮在湖裡,強烈的腥氣刺激著他的嗅覺,本來明媚的風景變得十分陰森森。
「泉眼在哪裡?」
向葵那更為冰冷的聲線再度傳入耳中,道長像是被冰凍到一樣抖了抖身體,往前走了兩步伸出手指路:「這……這邊。」
向季夏看了看受刺激的道長,深深地為他感到同情,被人恭敬崇拜了那麼久,現在因為自己的不中用導致屈就人下,尤其是向葵這樣的小女孩。她想到自己當上家主一瞬間,被投射在身上的不滿意眼光,嘆了口氣,還是把向葵照顧好再說吧。
向葵依著道長的指示,三步併成兩步走到九真觀後山,後山巨樹巨石環繞,沒有鳥聲蟲鳴的森林,似是仍然囚禁在結界之中,隔絕了城市人煙的聲音,寂靜得似是另一個世界。
這個世界好像只剩下了向葵、向季夏和道長,他們只聽得見自己的呼吸聲。不出一刻,三人便抵達了仙遊泉眼。巨石被大自然鑿成了一個百人環抱大的石碗,巨大石碗上的泉水從石碗的中央石眼中湧出,這就是仙遊泉水的來源。被靈氣滋養的泉水清澈而明亮,福壽之意融入了泉水,形成一絲絲不膩人的甜。
如今泉水依然湧出,不見有任何的異樣,向葵用力深呼吸了一下,皺著眉嗅出了淡淡的臭味。「是跟房間的黑氣同一個味道呢~」她喃喃地說:「真令人感到作嘔。」
她穩如泰山的腳步踏上了光滑如玉的石碗,石碗上乾淨得沒有一點青苔,清澈見底的泉底只見水緩慢的流動,打算圍繞泉水掃視一番的向葵還沒踏出幾步,就發現泉底有點奇怪的東西,但基於水底流動,讓人不太看得清楚是什麼東西。
「管理者,你下去把東西拉上來看看。」
向葵指揮著向季夏,後者愣了一下便搖搖頭拒絕說:「前家主說過,只要你不受危險,向家不會干預你任何舉動,更不用聽你的指揮。」
向葵瞇著眼聽著這番拒絕反駁:「那你剛才又吹散黑氣?」
「請、請向小姐不要把這種舉手之勞當成理所當然。」向季夏恭敬地低著頭,卻說出意外倔強的堅持。
一方站在石碗上瞇著眼,另一方低著頭眼神游離,雙方僵持不下的氣氛感染了剩下的一人——道長。緊張得汗流浹背的道長吞了吞口水,輕顫的手緩緩舉起說:「我下去。」
道長脫下了道袍,光著腳走進了冰冷的泉水裡,明明是炎夏,他卻被那刺骨的寒意冷得身體發抖。他沒走幾步,泉水已沒入胸襟,他抬起腳趕快遊到泉水中央的奇怪之處。從水面看過去,水底的東西上方圓圓的,下面連接著一根長棍。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潛入水底,伸出手想要拉起長棍,發現那東西紋絲不動得似是黏著在石碗上。在他想放棄浮上水面時,手卻放不開那東西,像是有無形的東西把他和長棍緊緊綁在一起,無論他如何用力都無法離開,無法回到水面之上。
就在他即將呼出了最後一口氣,即使睜開雙眼也無法對焦時,石碗突然劇烈地晃動了一下,手終於能放開了那長棍,他立即手爬腳踢地浮上水面,大大力呼吸著美好的新鮮空氣。
他看到向葵半蹲在石碗旁,右手手掌貼著石碗,難道那震動是她引起的?這小小身軀有這麼大的力量嗎?
「你上來做什麼?」向葵那足以媲美水溫的冰冷語氣讓道長回過神來。「屏障已經幫你解開,現在拿它上來。」
道長被這句話嚇得全身激靈又潛入水中,果然如向葵所言,長棍變得輕易拿起來。「噗哈!」道長一個深潛游到石碗邊,把長棍放到向葵的面前。
長棍連接著一個平面圓環,中間有著一條條綁成格子的樹枝,圓環外面插著一塊塊奇形怪狀的黑色硬塊,儼如一枝黑色的向日葵。
向葵拿起其中一塊硬塊,食指姆指發力,硬塊碎開露出裡面的灰白色。她哼了一聲說:「被塗上烏鴉血的貓骨和黑死籐。不邪惡的還不用,生怕沒有效果是吧?」中間的樹枝夾雜了一個密實袋,袋裡有一張紙。
她把紙抽出打開,上面寫著:七夕快樂啊,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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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兒:
又在趕存稿QAQQQQ
道長你要不要再潛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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