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四川成都的青羊宮,道觀莊嚴宏偉,佔地之廣猶如一座城堡。觀內三清殿前有兩隻鎮觀之寶的銅鑄青羊,予入門賓客觸摸以保祐身體健康。進入青羊宮的有遊客,也有身穿唐山裝的男男女女,他們雙手作揖,口中默念「無量壽佛」之時,眼睛還不忘斜睨著與道觀格格不入的兩人。
這兩人一大一小,唯一相同的是那頭光溜溜的腦袋。明明屬於佛教的和尚,卻一臉悠閒地站在三清殿前看著人來人往的路。「師傅,我們到底在等什麼啊?」老和尚身旁的小和尚被路人的視線刺得背脊生疼,不自然地拉拉老和尚的袍子仰著腦袋問。
「覺真啊,為師有個好友在這裡,聽說他也收了個徒弟,為師想了想不如替你們倆結個緣,也是一場緣份啊!」老和尚笑瞇瞇地撫著覺真光溜溜的腦袋說。
「可是我是和尚,他在這裡不就是道士嗎?」覺真低著頭皺眉不解地問:「我們能結什麼緣啊?」
老和尚搔搔他的後腦,莫測高深地說:「道佛本同歸同終,和尚與道士,本來就沒什麼不同。」
覺真還是不太明白師傅似是而非的解釋,搖搖頭地學著師傅頂著大太陽在三清殿外,一邊忍受著旁人異樣的目光,一邊等著來人。沒幾,三清殿內走出了同樣的一大一小,不同的是這一大一小有著頭髮,大的那位束著及膝長髮,小的那個束著小髮髻。
老和尚一見來人笑意更甚,上前合十胸前道:「玄真,好久不見了。」
老道士——玄真也雙手作揖問好:「真的好久不見了,惠能。」他側頭看了看在惠能身旁的小覺真問:「這位小僧人你好,在下一介老道,道名玄真。」
覺真見狀也手忙腳亂地傻呼呼跟著玄真雙手作揖問好,讓玄真和惠能都哈哈大笑了起來。玄真身旁跟著的小道士一臉不爽地說:「你這和尚怎麼亂問好的?你們是雙手合十胸前的吧?笨死了!」
這無禮的發言讓玄真毫不留情地拍打了小道士的腦袋,他皺著眉罵道:「正德!我平常是這樣教你說話的嗎?」他又轉了一副溫柔的嘴臉向覺真道歉:「抱歉啊覺真,這臭小子就是不會說話,你原諒原諒他吧?」
覺真和尚與正德道士被兩位師傅結下了這冤家般的緣份,接下來的數十年,他們各自在自己的領域發光發亮之餘,亦不忘閒時傳遞書信,縱然言詞間從年少時炫耀捍衛自己的宗教,到老年互相嫌棄對方的頑固,他們還是捨不得不回信。
直到二十年前,在向葵還在向家被囚,林灝還在那間小黑房裡受虐時,覺真和尚與正德道士站在某間小學外的雜貨店門前互相調侃。
「你這光頭胖子來這裡做什麼?不好好待在你那萬佛寺騙別人香油錢,走來這小小市區想怎樣?」正德道士咬了一口冰凍的冰淇淋說。
「阿彌陀佛,覺真只是覺得難得天降佛緣,不來看看對不起諸佛對覺真的厚愛。」覺真和尚雙手合十胸前,「聽說這孩子是難得與我佛有緣,好在心性和善實誠,只要好好教導,定必有一番大成就!」
正德道士瞄了一眼覺真和尚身旁垃圾桶裡的冰淇淋包裝,他向來最討厭覺真和尚一副佛系笑盈盈的嘴臉,彷似與世無爭,但明明就是非常好勝,他可沒忘記這胖子纏住他足足半年,只為了爭「佛教比道教好」這一句話。
「誰說他與佛有緣,我早前夜觀星象,這孩子與道有緣!」正德道士把冰淇淋包裝扔到垃圾桶裡說:「只要我倆師徒合壁,哪裡還是你佛存在啊哈哈哈!」
正當這兩個老頑童在開始爭論道佛之際,有一個小男孩早就從學校出來,蹲在他們倆前吃了一口冰條,皺眉老成地說:「你們不要吵架啦!大哥說過,吵架是小朋友的行為,大人是會解決問題的!」
兩人往下一看,發現小男孩兩三口把冰條吃完,看了看冰條的抽獎文字,毫不驚訝地向雜貨店老闆喊說:「老闆!再來一根唷!」
「哎呀小元福啊小元福!你……」老闆看著小男孩手上的棍子,心痛地嘆了口氣揮揮手說:「拿吧拿吧,你也只是好運,我這大人不應該跟你小孩子置氣的!」
小元福只拿了一根冰棒,向老闆彎了彎腰說:「姐姐說了再中也只能拿一次,不能讓老闆虧本的。」說罷,他一邊把冰棒小心翼翼放到書包裡,一邊嚅嚅地說:「要快點回家,不然冰棒化掉,大哥就吃不了冰棒了!」
小元福才轉了個身,就撞上了剛剛還在吵架的兩位老人家,他歪歪頭不解地看著兩人。正德道士打著哈哈地蹲了下來,與小元福同一視線說:「元福是吧?」
「我叫小元福!」
「好吧好吧,小元福。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
小元福呆愣地看著正德道士和覺真和尚,搖搖頭問:「你們是壞人嗎?」
正德道士立馬否認說:「當然不是!我們是好人!」
語畢,他卻被覺真和尚拍拍肩嫌棄說:「哪有人像你這樣說話的?好人壞人會在額上刻著麼?」覺真和尚跟著蹲了下來笑呵呵地看著小元福說:「小元福啊!我是一位和尚,叫覺真。」
「和尚……是電視機上面吃素念經的人嗎?」小元福瞪大眼睛,有點不相信電視機裡的人出現在自己眼前,他又看看正德道士的穿著問:「那你是趕僵屍的那些道士嗎?」
被童言童語弄得哭笑不得的兩位老人家只好笑了一下,異口同聲地問:「你要不要當我的徒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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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魚劇場:
當小元福回到家裡,才發現書包裡的冰棒化開了。3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wzNbYnby2
元福:(委屈)大哥……冰棒化了。
元喜:你拿到冰棒為什麼不立馬回家?
元福:有一個光頭的和一個兇兇的說要找我當手下。
元喜:什麼?黑社會現在混成這樣?找小孩子當手下是不是傻了?3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iPmw8XSL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