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仔的話如一盤冷水,毀了一場熱烈的討論。
寂靜過後,魚柳包的事像粉筆字一樣被抹掉,大家轉移討論其他話題。 是大家都覺得肥仔言之有理嗎?非也。只是他們都不在乎這件事。肥仔對大家影響最大的是那句:「一塊定半塊芝士關你鬼事咩,聽日仲要返工啊。」
然而,我絕不會與這群人,與那個肥仔一樣! 我的好奇心是不滅的,才不可能因為幾句說話,又或是明天要返工就放棄對事情的好奇心。
我告訴你,冒險精神建構了一個人的自我,以及價值。求知欲讓人類的 文明不停進展,如水一般,靈活而進取。
所以,失去求知勇氣的人就如一潭散發惡臭的死水。 我不屬於他們這種人,也不希望變成他們。我是水,自由自我的水,在滲到最底層,得知真相之前,絕不會停下來。
所以我決定開始一個「計劃」,我要更進取地調查這魚柳包的事,找出答案之前決不休止! 因為「我」不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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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近凌晨時份,我回到鑽石山四百呎的家裡。這裡雖不算大,但四個人住的話已算不錯,甚至比很多人還要幸福。
這個時間父母都睡了,只剩下就讀中三的細妹在自己房間的床上玩電話。小時候,她很愛黏著我,有什麼事老母都要我先禮讓給她,我一度很厭惡這個細妹,隨著歲月流逝,我們都長大了。兩人之間的話題愈來愈少,可能因為幾次打飛機給她撞破,令她就覺得我很嘔心吧……
你知道嗎?那種情況被撞破,對一個人的心靈與心臟會造成很大傷害,要是有試過的話,你就明白我的感受。
這絕非人類心臟能夠負荷的衝擊。 雖已一再提醒細妹進房前要敲門,但她完全沒聽入耳,每次都破門而入。直到最後,我看她的如同惡鬼的笑容,就知她是故意玩我的!
所以我現在就只能躲在廁所,可悲地對著電話螢幕打飛機,真的一點人權也沒有…… 要不是老母把修好門鎖的事一拖再拖,悲劇就不會一次又一次上演。
完事後,我可憐地離開廁所, 回到自己狹小的房間。
開啟電腦著手那個「計劃」。
雖然 Google信不過,但活人依然是可靠的。今天的經驗告訴我,每個人都對魚柳包迷團存有好奇。然後我反思,有關這種事情的討論為何總是失敗?
其實原因很簡單,大至統領國家、搞革命,小至開班會,搞活動,都需要一個總統、一個領袖、一個班長、一個組長。
魚柳包一事也是如此。 要是沒有人站出來帶領事情、引導方向做舵手,根本什麼事也做不成。
魚柳包是件小事,但每個人都曾經懷疑過,這樣已經足夠了,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站出來說:我來做帶頭人,只要把大眾的零碎的記憶集中處理,肯定能調查到更多證據。
但走到這一步,我不禁反問自己:
「為咗魚柳包無咗半塊芝士,做咁多嘢,出咁多力,值得咩?」
接著又用一句話說服自己,就是:「我很好奇」這便足夠了。
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 我的人生是空白的,繼續活下去都是空白的,直到我死後,空白將不會被填進歷史,我的人生將會化作虛無,如同由始至終都沒存在過一樣。
想到這裡,有誰不想吶喊一下?
如果我能夠帶領一群人調查真相,抄M記一本,也算是在空白填上一句話,雖然這是濕鳩的事,但總會被記錄下來嘛。
在我死後的將來,還會有人知道,過去有一個叫「周壯志」的傢伙打過 M記的臉……
「就憑一個魚柳包」
這麼有趣的事,豈有不做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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