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搬走了我們的半塊芝士 - RE:[第二章] 第四十九話：偽冒者

我驚訝地問：「人工智能？」

心想頂級智者組織的人工智能，肯定是貨真價實的，在現實見識到這麼科幻的東西，著實令人興奮。

四眼仔看來早已接觸過李安納度，他很自然的坐到電視前說：「Da Vinci，你好，又見面了。（英語）」

電視忽然傳出一把中性的聲音：「你好，阿俊，我聽到一把新的聲音，是你的朋友嗎？（英語）」

它的話說得流暢，不像是字典機或是Google的人工合成聲音，就像真人一樣。

阿熹回答我：「冇錯，佢就係我哋MOB研發多年嘅成果，但而家只係完成咗不足百份之二十，但佢將會成為人類歷史上一切最有益知識嘅集合體。」

四眼仔向李安納度介紹我：「他是阿志，也是阿熹的好友，全靠他引開那些警察，我才能夠將你安全送回來。（英語）」

它聽罷忽然跟我說：「阿志！」

我嚇了一跳：「吓？」

「多謝你。」它以廣東話向我道謝。

「唔洗客氣。」我驚魂未定的回應，後面的阿道夫知道我被什麼嚇到，便向我解釋：

「雖然只是完成了百份之二十，但李安納度已經精通世界現有一切的語言。（英語）」

要是阿道夫不說話，我真不知道他也進來密室了。

「一切語言？（英語）」為了跟他溝通，我也不自覺換成了英語說話。

「當然不包括一些聞所未聞的土著語言，但它甚至已經有能力解構一些已經失傳的語言。這就是人工智能的力量。我們的目標，是未來十年之內，完成知識輸入的過程。（英語）」

接著阿道夫的話，阿熹又說：「長遠嘅目標係要令佢成為人類嘅王。帶領人類去到一個新嘅境界。」

見阿熹還在說中文，我又轉一次語言：「但點解要十年咁耐？」

「這是我們MOB成立的理由，我們的工作就是挑選對它有用、有益的知識。（英語）」阿道夫回答，看來他是聽得明粵語的。

「不過，既然佢係人工智能嘅話，將佢連上網絡自學嘅話，唔係更有效率咩？」

「因為李安納度將會成為領導世界的王，而網絡上的知識太多、太雜亂、會嚴重影響它的善惡觀，只要一丁點差錯，都有機會將人類帶向滅亡。（英語）」

阿熹接著阿道夫說：「所以絕對唔可以將佢連上網絡。接受我哋所提供嘅教育，對佢同人類而言都係最好嘅選擇。」

「咁嘅話，佢可唔可以解決『人類失去繁殖能力』嘅問題？」我又問。

阿道夫和阿熹兩人看來都信心十足：「睇嚟你真係去醫院調查過，出生率下跌得好犀利，可能幾年內就會跌到落零。解決人類嘅危機，本來就係李安納度嘅存在意義，只要完成度夠高，佢絕對有能力搵出所有問題嘅解決方法，結果一定可以挽救人類嘅出生率。」

阿道夫補充：「最理想的情況之下，李安納度甚至可以解決人類的能源危機，糧食問題，甚至能安排最有效的政治手段、軍事行動去解決一切問題，它將會完美呈現『知識就是力量』這句說話。（英語）」

在我的角度而言，他們不是太過相信這人工智能了嗎？四眼仔看來也相當沉迷在與它聊天。

我卻對它沒有半點激動的感覺。只有心裡感到癢癢的……覺得他們都沒有好好利用這個人工智能。

「我重有好多問題想問。你跟住落嚟嘅時間方唔方便？」我拋開人工智能的問題，打算問阿熹其他事情。

始終現在的情況下，發生的怪事實在太多了，必須通通都問清楚。

他卻拒絕：「或者你可以留返下次見面再講，因為我哋等等有個會要開，所以你哋都差唔多係時候要走，不過我哋好快會再搵你哋，到時我會安排時間，好好同你哋傾吓。」

「咁我剩係問一個問題。」

阿熹肯首。

「魚柳包點解會有半塊芝士？」我問。

他臉色一沉，把我拉開到房間外，一邊領我走著一邊問：「阿志，關於魚柳包嘅事，我唔太肯定，但有個假設。首先想問下你一個問題，你相唔相信人擁有自己嘅意識？如果我同你講人嘅意識其實好化學，有人可以用某啲手段，修改你嘅記憶，從而改變你嘅意識，你相唔相信？」

「邊個可以做到咁得人驚嘅事？」

「佢哋個名叫……地球保護協會。」

我感到有點可笑，這聽起來像環保組織啊？

走在前面的阿熹沒見到我的臉，繼續解釋：「佢哋喺十年前搵到入侵潛意識嘅方法，而魚柳包半塊芝士就係佢哋試驗期間嘅其中一項實驗。雖然無辦法肯定依個就係魚柳包嘅真相，但依個推測係最合邏輯。」

說到這裡，我們去到間像經理房的房間裡，阿熹一邊說著：

「因為一啲不明嘅原因，有某種人嘅記憶係無法被修改，我哋將之稱為『健全者』。當修改嘅事情被健全者揭露，所謂曼德拉效應就係咁樣發生。」

他理所當然的坐到經理的大班椅上，我則坐在客席上。

「十年以嚟，我哋無法確定地球保護協會進行過嘅記憶修改有幾多，但唯一肯定嘅就係佢哋會將一啲張揚嘅健全者定為敵人，進行所謂嘅『修正』。所以我先阻止你調查魚柳包嘅事，當你搞得愈大，總有一日會俾佢哋會將你落入『修正』嘅名單。我唔想你因此而喪命，依個就係一切嘅謎底。」他看著電腦螢幕打字說道。

「所以，地球保護協會，同你哋MOB嘅立場係完全對立？」

「應該咁講，我哋MOB完全係為咗對抗地球保護協會而建立，所以先會開發出李安納度，因為人工智能唔存在意識，記憶冇辦法被修改，係我哋對付佢哋最大嘅武器。」

「時間到，我送你搭𨋢落停車場，會有專人送你哋去旺角。」

他領我離開經理室，臨別前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地球保護協會嘅最終目的係乜嘢？」

「唔清楚。但我唔排除，佢哋嘅目標同我哋其實係一樣，分別只係立場同手段都唔相同，當然造成嘅結果自然都會唔一樣。」

說罷，他便帶我到電梯大堂，才發現這裡原來位於是舊式工業大廈。

很快電梯大門打開，我們簡單的道別。

本以為阿熹會頭也不回，沒想到他想了想，卻跟著我進到電梯裡。

電梯一直往地下的停車場去，沿途發出著「隆隆隆……」的煩人聲音，阿熹一副欲言欲止的樣子，讓氣氛更加惹人心煩。

等了幾秒，他終於開口：

「其實我由頭到尾都唔想承認你，我唔願意相信你可以解開南華早報嘅密碼，亦唔願意相信阿俊同我講話你自我犧牲，當你入咗警局嘅時候，我一直猶豫依一切係唔係巧合，因為我唔願意相信你真係咁有智慧同膽識。所以我一直等，等你向班差佬妥協，等你阿媽嚟保釋你，等你由警局出返嚟，咁就可以證明之前一切都係巧合，證明你依然以前嗰個傻吓傻吓嘅阿志。但你堅持咗七個鐘，證明錯嘅人係我，所以我就叫Alan去救你。」

他的語速快得驚人，以不足20秒說完以上的話。我明白，這是鼓起勇氣說出蔽在心裡真心話。

此時，電梯已到達目的地的B2，他望著我說：「雖然唔想承認，但你真係變咗好多，你係一個有真實力嘅人。」

說罷他與我握手說：「所以，歡迎你加入MOB。」

我忍著淚，不因為終於得到他的認同，而是他認同我的一切原因，都如他所懷疑，是百份百的巧合。

我恨自己不是個有實力的人，而個靠著幸運的弱者。

上到阿熹安排的車上，發現四眼仔早已在車上等著我，但由於我心情沉重所以半句話都沒有跟他說過，直到下車為止。

直至十幾分鐘後，在旺角上海街一個冷清的角落下車時，我才跟四眼仔說第一句話：

「多謝你，阿俊。」

要不是他，我根本不會得到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他卻一如以往的謙虛說：「唔好咁講，如果唔係你嘅話，我都行唔到依一步。最緊要你都攞到自己想要嘅嘢，咁就皆大歡喜喇。」

「攞到我想要嘅嘢？」

「你唔係已經得到阿熹嘅認同，又解開咗魚柳包半塊芝士嘅真相？咁重唔皆大歡喜？」

另一個角度來看，他說的話並不對，因為我根本沒有因為得到認同而高興，因為那認同是我作弊得來的，再者：

「咁講可能有啲不負責任，但依一刻我已經唔再在乎魚柳包……就好似徹底放低咗咁，已經對依件真一啲興趣都冇。」

「的而且確，可能因為你已經知道咗真相，所以會咁諗都其實唔奇。」

「我反而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有冇行山嘅習慣？」

四眼仔聽罷一頭霧水，但還是回答我：「間中有嘅，有時會因為練習野外求生去露營。」

「希望對魚柳包嘅事半途而廢你唔好嬲我。因為我感覺自己有更重要嘅事去做。」

「就係去行山？點解無啦啦要咁樣做？幫你唔緊要，但我想要個解釋。」

「因為……因為……我都唔知點解。就好似當初我對魚柳包有種使命感一樣，而家我感覺到自己新嘅使命，就係去搵一座有個『大』字嘅山。我明白自己好任性，所以……」

「唔使再講喇，我幫你。無論係乜野理由都好，作為朋友，我已經決定咗幫你。」

望著眼前的四眼仔……

不，應該說我聽罷阿俊這句話，不由自主的流下淚來，心裡的感動更勝得到阿熹的認同。

問題是我很了解，自己並沒有得到他們認同的資格，因為我所擁有的，就只是憑謊言推砌的外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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