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鵑仙子沒好氣道:「還能怎麼,發作時灼痛得不能睜眼視物唄,疼不死你!」
「那便是無礙了。」對寒霽月來說,能忍的都只是好解決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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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鵑仙子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差點沒氣瘋,又道:「好哇,信不信屆時我連安神藥都不開給你,你們這些劍修就是臭脾氣,只知道硬幹,傷了身體底子,折騰的還是你們自己!」
合作過幾次,寒霽月也知道她就是說說氣話,並不會真的見死不救,啜了一口茶方氣定神閒道:「以茶代酒給仙子賠罪了,屆時還請妳醫者仁心,莫讓我被看出破綻,當眾丟了太鯤山的顏面。」
宛鵑仙子哼了一聲,道:「看姑奶奶我屆時的心情吧。」
寒霽月笑了笑,沒再和她多說什麼,隨即傳音讓不離他們回到包廂。
宛鵑仙子抬手:「也不必坐了吧,我師妹受了驚嚇,也需要好好歇息了,不如回你們太鯤山的靈船去?」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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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太鯤山靈船後,寒霽月本還想招待兩位仙子,不離卻以「兩位仙子也倦了」為由,喊來了掌門的弟子,讓他們替仙子們引路到艙房歇息,接著面色陰沉地拉著他師兄回房休息,一路上弟子見他臉色連連退避,自是無人敢阻攔。
「師兄,坐。」不離姿態恭敬地比向身旁的貴妃榻,卻明顯散發出「來這裡我們好好談談」的氣勢。
不知為何,寒霽月每回看見他這副明明關心自己、卻勉強壓狂躁的模樣,總是會覺得特別想笑,於是他也沒什麼排斥感,乖乖落坐。
不離卻自己在一旁的几上行起茶道來。一開始,他的動作間帶著一股難以壓抑的躁意,可隨著一道道繁瑣程序過去,到了茶香飄散開的時候,不離倒也靜下來了。他低眉順目地斟了一杯茶奉與寒霽月,道:「知道師兄嫌剛才那茶樓的茶水不好,必定饞了。」
寒霽月微笑著接過了茶盞,道:「還是不離最貼心。」
其實太鯤山老祖是劍修,一開始又是孤一個漢子在外,別說講究這些了,能好好養大寒霽月和甚囂塵等弟子都實屬奇蹟,直到太鯤山成了正經門派安頓下來,寒霽月才逐漸對茶道、琴棋書畫一類感興趣,繼而影響了被他帶大的不離。
但不離再如何也是世家子弟出身,學起這些來倒比寒霽月快很多,後來在茶道上,寒霽月總是享現成的那一個。
不離聽他師兄這麼誇就沒脾氣了,卻還得板著臉道:「宛鵑仙子方才私下向師兄說什麼了?師兄身子可都無事?」
寒霽月啜了一口茶,方心滿意足道:「不過是早就曉得的情況,無礙的。」
「真的?」
「不離難道不信我?」寒霽月抬眸,笑意盈盈地望向不離。窗外月光照在他微微仰起的臉上,讓他看上去更添了一絲脆弱的精緻感,不離差點就要忘了自己還要追究什麼。
不離咬了咬下唇,勉強回神,又道:「還有一事,師兄持有宛鵑仙子的手珠雖是為安全,可若不慎使旁人見了,豈不損了宛鵑仙子清譽?師尊知道了不會高興的。」
寒霽月聽了這話倒是有些訝異,眨了眨眼方道:「師尊雖訂下規矩,不希望弟子有兒女私情,可這規矩向來不限制結丹後的弟子,所以就算師尊誤會了,也不會責罰的……」
不離聽他師兄道出「兒女私情」四字時,不由自主耳朵一熱,可聽完整段話的意思後,倒又惱了起來,道:「師尊不會責罰,師兄便不顧避嫌了嗎?」
寒霽月又是眨了眨眼,才道:「我只是想順道告訴你,要是你此行遇上了可心的仙子,倒不必顧忌門規……」
不離簡直不知道話題是怎麼被扭過來的,只是聽了又更生氣了,師兄居然想把他推給旁人?而且還是沒否認他與宛鵑仙子過從甚密的事。
不離心裡既氣惱又委屈,摩娑起了腰間灼連的劍柄,勉強壓下情緒後才又道:「那師兄也要顧及宛鵑仙子的清白。」
這次,寒霽月楞得連茶盞都放下了,循著方才的對話向上追索一番後,才道:「你誤會了,我忘了告訴你,宛鵑她是男兒身。」
不離一愣,不太能理解自己聽了什麼。寒霽月倒是繼續解釋:「他本名梅鐫,鐫刻的鐫,因不喜自己的男兒身,才改扮作女子,只是知道這事的都還是會稱她仙子,久而久之就無人提起了。」
不離心中從「太好了宛鵑仙子不是女人」的欣喜,逐漸又轉為「是男人更要防」的擔憂,不過從寒霽月剛才的反應,至少能證實他對宛鵑仙子並沒有那方面心思,這麼想完,不離才放開了劍柄,安定了些,道:「是我多想了。」
寒霽月若無其事地瞟了一眼不離的劍,方道:「是師兄沒來得及和你解釋,不是你的錯。」說罷,他拍了下身旁的貴妃榻,又道:「我今日也歇得夠久了,你若一會要靜坐行功,就來這坐吧,師兄替你護法?」
「……」聽見師兄要為自己護法,不離其實有些猶豫。但這幾天觀察下來,只要師兄在的時候,那「心魔」反而不太會打擾他,所以不離終是點了點頭,在那貴妃榻上一角盤坐起來。
閉眼入定前,他悄悄看了寒霽月最後一眼。寒霽月拿著一本書,斜倚在貴妃榻另一頭,身周沉靜氛圍令人跟著寧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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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不離沉入識海當中後,他才發現自己太想當然了。
在識海中睜開眼時,和寒霽月一模一樣的心魔便掛在他的脖子上,透出不甘情緒的雙眸直盯著他。
心魔道:「不離,你能不能抱一抱我?」
「……」太近了。
雖然知道眼前這個不是本尊,可心魔身上竟又換了一套衣服,就和今天師兄那套月白的交領長衫一個樣,著實還是讓不離感到衝擊。
心魔續道:「不然,你就當我腿疼,抱我走一段路可好?」
不離依然拒答。
心魔撇開了視線,不甘道:「果然,你喜歡宛鶯仙子那樣的?」
不離心頭一跳,雖然知道心魔只不過和師兄有同一張臉皮,但他後知後覺忽然才想起師兄方才和他說「若是遇到可心的仙子」云云,難道師兄也誤會於他了?這可不行!
另一方面,若心魔誤以為他喜歡上宛鶯仙子而換一副容貌,或許對他更有利?思至此,不離定了定神,冷冷地注視著依然掛在他身上的心魔。
心魔卻眼圈一紅,道:「你不喜歡我也好,心悅你師兄也罷,就是別喜歡宛鶯好不好?」
不離再次僵住,他還以為心魔會乾脆換一副樣子,誰知竟是這種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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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接著捧住了不離的臉,額頭與他相抵,用帶著鼻音的嗓音道:「我雖盼你自由,卻又自私,想多留你在身邊幾年……能答應我嗎?」
就著極貼近的距離,不離依稀看見心魔那和師兄一樣的纖長睫毛被淚水沾濕,變成一綹綹的,鼻息間亦有師兄身上的一縷清冽香氣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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