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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師叔!」丹門弟子齊齊喊道。
「不許妄動。」杜道君的聲音變得有些嘶啞,半晌緩過氣來,才高聲道:「還以為是哪來的宵小,原來是太鯤山的不離道君。只是先前都打過照面了,道君應該還識得我吧?何必畏畏縮縮,躲藏在幻陣之中?豈不負了昨日的英武威風。」
不離沒有理會杜道君話裡的酸臭味,平淡道:「我還以為,在這人與人相互爭鬥的秘境中,不露行跡是常識?受教了。」
杜道君慍怒道:「這可不好說,不露行蹤,才方便偷雞摸狗不是?雖然你亟欲隱藏行蹤,但觀星臺那麼多耳目,早已察覺你形跡可疑,如今被自己佈下的幻陣抓了現行,還不鬆口嗎?」
不離答道:「我倒想問,九霄門四人才被困,貴門兩位弟子便直奔幻陣而來,豈不像極捕到餌食、急著收網的蜘蛛?」不離這麼說,倒也不是真的這麼想,只不過隨口一說,反擊杜道君莫須有的指控。
那杜道君卻較真起來:「能深入到琉璃天這一層的修士屈指可數,且若非你圖謀不軌,又怎會剛好瞧見九霄門弟子被困?」
不離答道:「隨你怎麼說,我不在乎。但無論把我當作螳螂還是黃雀,杜道君眼下當務之急,不該是解開幻陣嗎?若你認定我別有所圖,那麼與我同困在此處,豈不是最為不利?這點道理,杜道君不會想不明白吧?」
不離聽聞丹門中多得是煉丹、煉器、佈陣的好手,故而才「提醒」了杜道君此事。
杜道君卻多疑道:「誰知我在解陣時,你會不會有後手?」
不離一聽,覺得似乎沒必要與他多費口舌了,便道:「若你打算在此坐以待斃,請自便,我不奉陪。」
「⋯⋯你知這幻陣怎麼解?」杜道君忽然想起,據聞太鯤山老祖六弟子精通陣法,誰知道眼前這七弟子會不會也略通。
「我是劍修,會的自然是劍法。」不離雙手握劍,閉上眼,讓心智回歸純一。
那杜道君遲了一會,才慌忙道:「且慢──」
不離以三成力一劍劈下,原本這劍法是昨日才向師兄習來的,沒想到還沒見著蜃妖就用上了。幻陣之中粉霧翻騰,像是雲氣在翻越山嶺時逆著強風,轉瞬被硬是吹了開來。
這下,杜道君和丹門弟子便清晰地在幻陣中現形,此外,最早入陣的幾名九霄門弟子也現身了,只是幾人不知為何皆伏倒在地,沒了聲息。
地面上的陣型隱隱可見。不離觀察了一會,找到三處疑似陣眼的地方,他也不多想,身法迅疾如風,幾乎在同一瞬間刺破那三處。
──既然不確定哪個才是真的陣眼,只好同時擊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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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離收了手後,勁風轉瞬自四面八方迸裂開來,幻陣中彩霧隨之散盡。杜道君和丹門子弟目瞪口呆,愣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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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陣已破。
「從、從未見過如此粗暴的解法⋯⋯」一名丹門弟子低喃道。
不離收劍轉身,不再與他們多說。雖然他極少見到老六,但每次掌門有事要找老六,便會請託不離把老六從他那機關、陣法堆裡拽出來,久而久之,他也大概知道一點破陣的旁門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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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啦?」柳墨清坐在不遠處樹梢上,手中抓著一把肉乾懶洋洋道。
不離又瞪了他一眼,卻只道:「走了,浪費時間。」
杜道君忽然喊道:「且慢,幻陣真不是你們設下的嗎?」
原本杜道君也半信半疑,但不離方才破陣的方式實在太兇險,根本是以自身實力在和陣法相搏,若是他的身法再慢上一點,幻陣就必然會自爆或反噬,若他是設陣之人,根本不需要用這種方式拆解。
不離回頭淡淡地望了杜道君一眼,眼中寫滿了「這麼顯而易見,你難道現在才瞧出來」。
杜道君被他那眼神一噎,險些又要發怒,順了幾口氣後才道:「莫再往琉璃天裡去了,半個時辰前,觀星臺發現琉璃天中充滿此種幻陣,就臥龍門崔道君所言,所有幻陣互相連接後,似乎是個『狩元祭天陣』,目的是要以大量人修的元神獻祭。此等陰毒手段,很可能是出自魔修之手⋯⋯看在你替我等破陣的份上,勸你一句,立刻帶太鯤山弟子撤出了罷,莫再猶疑。」
不離將他的話在腦中過了一遍,很快想通了關竅。觀星臺緊盯秘境中動靜,當然會最早發覺有心人設下幻陣的事,便悄悄讓杜道君等押隊長老進入琉璃天確認,準備要提早撤出弟子了。
而觀星臺之所以不欲讓眾門派周知,是怕打草驚蛇,最後連自家弟子都來不及抽身──再說,其他門派若因此失了弟子、被削弱實力,對三大仙門來說也不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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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杜道君願意提醒不離這點,已算得上十分有良心了。
於是不離對杜道君點了頭,算是承他這個情。
柳墨清從樹上躍下,收起肉乾把手拍乾淨,顛顛地跟上不離,一邊問:「回營地嗎?」
「自是要回去的。不過在歸營前,需先督促弟子提早收隊。這種幻陣還不知有多少⋯⋯」不離僅說了一半,心裡卻浮起些許躁意,真真是浪費時間,既沒獵殺到蜃妖,一會可能還得挨個去救受困住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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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擔心並非空穴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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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離和柳墨清各自以靈劍和靈器升上萬丈高空,朝琉璃天外圍趕去。不離以傳音玉珮聯繫了掌門的幾名心腹,以及宛鶯仙子所在的巡守隊伍,讓他們交辦下去,將弟子聚集到較外圍的某處空地,提早清點人數收隊。
見到不離後,身為掌門心腹的何姓弟子,便從儲物靈器中,取了一盒像是迷你藥櫃的靈器出來,接著使了法訣,將其放大到一人伸長兩手的寬度,又拍了掌讓小抽屜齊刷刷地退出來。
原來每個抽屜底部,都刻有與身分玉珮相應的符紋,可以以此循線找人。若持有玉珮的是內門弟子,抽屜內便還會有一小撮頭髮,直接可以從符紋的顏色看出弟子此刻的生命狀況。
何姓弟子仔細查看那些抽屜後,向不離匯報,說是太鯤山弟子暫且都無性命之虞,他會派人去將弟子都聚集過來,清點後再次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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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的清點後,太鯤山果然有幾名弟子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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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姓弟子道:「稟師叔,共有四名築基弟子、三名煉氣弟子,一共七人不見蹤影。其中兩個築基弟子是獨自走散的,另五人是同一小隊。」
「那兩名單獨丟失的築基弟子,各自所屬小隊連坐,先扣下四成積分。行前就提醒過,要以各自隊員為重,嚴禁倚仗修為強出頭。」不離當機立斷做出懲戒,心裡暗想,那兩名築基弟子現在還不見,或許也困在幻陣中了,接著沉吟片刻,又道:「另外那個小隊⋯⋯」
「何師兄,找到人了!」忽然,一名太鯤山煉氣弟子御著木劍趕過來,在他身後,又跟了其他幾名弟子。
何姓弟子道:「尋到幾人?」
那弟子答道:「四人!是同個小隊的兩名築基與兩名煉氣弟子。」
何姓弟子低聲道:「那他們豈不是還丟了一名煉氣期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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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離大步走上前,那個歸來的小隊見到他,一齊緊張地下拜道:「弟子拜見七師叔。」
不離沉聲問道:「失散的弟子是誰?」
幾人面面相覷,最後由一名築基期弟子咬牙道:「師叔,那傢伙是自己逃走的,從正午開始,我們便一直在尋他,卻一無所獲⋯⋯」
不離打斷了弟子的解釋,加重語氣再次問:「我問,丟了的是誰?」
那弟子答:「是煉氣期雜役崔閔之!」
不離皺起眉,怎麼又是那小子。
-待續-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3U6pozo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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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兩回因為今天我生日哈哈哈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dh5boT9T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