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霄塵先是愣了愣,接著連忙翻窗入內,拉住了封璐持樽的手,低聲責道:「你把整罈都喝乾淨了?」
說罷,他才發覺封璐滿身細汗,面泛薄紅,卻飄散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幽香,衣衫也有些凌亂,像是被他自己給扯鬆的,此情此景,令甚霄塵不由謹慎起來。
封璐笑道:「是你自己手腳慢,不能怪我沒留給你。」說罷,封璐記起自己的酒樽中還有一口,便揚手招來酒樽,迅雷不及掩耳地將那一小口也吞了。
畢後,他咧嘴一笑道:「這下當真是一滴也不剩了。」
甚霄塵心中有些驚詫。先前他也見過封璐醉酒,卻沒見過封璐這般喜怒難辨的模樣,只得扶住封璐的腰身,以免封璐一時不慎摔著了,小心翼翼地問道:「師尊這是在生我的氣?」
封璐信手拋開兩個酒樽,騰出手來把自己掛上他的頸子,道:「我哪裡像在生氣了?我歡喜得很呢。」
甚霄塵質疑地揚了揚眉,正欲再言,封璐卻忽然吻住他,以唇舌渡過酒香,卻又不讓人細品,只片刻便退了開來,輕嘆道:「抱歉了,塵兒,我不想再等了。」
甚霄塵既困惑又訝異,還未能再問些什麼,封璐已經緊緊擁了上來,踮起腳尖使二人額心相貼。
下一刻,甚霄塵的神識便被拖入他的識海,睜目便見到了滿天星宿,鼻息間則是山林的清芳,那氣味又和封璐身上的香氣交融,讓甚霄塵既懷念又暈眩。
他躺在沾著夜露的草地上,身上只著一套墨色單衣,封璐騎跨在他腿間,不由分說地掀起他的衣襬,掌心貼上腹部的肌肉,不輕不重地緩慢游移,好似一隻在思索何從下嘴的蛇。
輕撫的酥癢挑起一絲渴望,令甚霄塵不由繃緊了身子,這才發覺自己的手臂竟被綑在身後,壓根動彈不得。
封璐立即俯身親吻他,安撫道:「別怕,這只是在識海裡頭,我將你的模樣捏得唯妙唯肖,幾乎沒有區別罷?你可還適應?」
甚霄塵喉頭發緊,澀聲問了句:「師尊當真喝多了?這是要做什麼?」
封璐垂首不語,片刻方道:「你若是不喜,隨時都能退出識海去,我再如何也不會強迫你的……我不過是想讓你也能感到歡愉,為此想了許多法子,卻只想到能這麼辦……」
甚霄塵聽了這一番話,心中疑惑更是雪上加霜,封璐卻立即做出令他更驚訝的舉動,使他顧不得這麼多了。
封璐忽然解開他的下袴,伸出微涼的手探向陽物,好似在確認什麼一般摸索著,溫熱的吐息則在甚霄塵肩頸處徘徊,過了一會,封璐以唇齒銜開他的單衣,繼而親吻他的胸膛,一面關懷道:「還行嗎?可有不適?」
甚霄塵的下身在撫弄中挺立,吐息漸重,反撲的洶湧欲望讓他昏了頭,幾乎以為自己落入一場荒誕的夢。封璐聽他沉默不答,目光沿著他豹子般健碩的身軀向下,情不自禁嚥了口唾沫,自語般咕噥道:「我就當你喜歡了?」
說罷,封璐低下了頭,張口輕吮他勃發的陽物,卻有些不得章法,索性沿柱身舔著、吻著,他聽著甚霄塵越發粗重的喘息,心中說不出的滿足。
直到陽物頻頻跳動,頂端滲出蜜液時,封璐也幾乎有些著魔了。他將蜜液細細舔去,反倒使它們越湧越多,那處卻死倔著遲遲不肯發洩,封璐只好出言誘惑道:「塵兒,不必忍著,你想怎樣都可以……」
說罷,他抬手掠開鬢髮,仿著在春宮玉簡裡看到的圖樣,以舌尖抵弄鈴口,挑破精關──
與此同時,甚霄塵的神識卻猛然抽離,封璐遲了一瞬才回過神,發覺甚霄塵竟將他打橫抱起,到了榻上才終於放下了他,動作罕見地有些粗魯,摔得他背後生疼。
封璐茫然地眨了眨眼,甚霄塵卻俯身壓了下來,低喘著道:「師尊,如今該怕的人是你。你知不知道我忍了多久?」
封璐還未能消化這番話,左手便被他拉去按在胯間,即便隔著衣料,封璐也能摸出那處潮熱一片,脹大的陽根委屈地被困在布料之下,卻硬燙得可怕。
封璐發覺那東西比自己想得還猙獰,心中一片空白,想也不想便道:「塵兒你……不是不行嗎?」
甚霄塵被他氣笑了,發紅的眼直視他無措的雙眸,咬牙道:「我怕傷著你,喝了足有月餘的絕情藥,直到這幾日才停藥,不想卻令師尊誤解至此。」他頓了頓,又道:「我本還有要緊的話想說,但眼下看來,這誤解卻是拖不得了。」
他說這話時,眸底透出了幾分狠勁,令封璐感到有些陌生,卻又不由怦然心動,再次感到自己對徒兒的喜愛當真無可救藥。
封璐輕巧地抬起手,環住他的腰,摸索著為他寬衣解帶,一面低聲哄道:「那就來罷。我方才便說過了,你想怎麼做都行。」
甚霄塵聽了這番話,卻狠狠咬緊了牙關。若不是因為那罈來路不明的酒,封璐大抵也不會這般熱情,可他還是心有不甘……他所想的花前月下、傾訴衷腸、鴛鴦交頸,都該是在二人清醒之時,而非由酒意來催使。
於是他忽然犯了倔性,與肉身的渴望作對,只將封璐牢牢攬入懷中,不讓封璐繼續為他寬衣。封璐不解地僵了下來,眨了眨眼,終於發覺徒兒似乎很不高興。
他正想問問甚霄塵是怎麼了,甚霄塵卻自行開了口,道:「我想讓你牢牢記住這一夜,若只因醉酒,糊里糊塗地圓了房……我實在不甘心。」
封璐張了張口,好半晌方道出一句:「我沒那麼醉的。」
說罷,他也覺得這話聽著不怎麼可信,醉鬼就沒幾個會承認自己喝醉。於是他絞盡腦汁籌措言詞,改而道:「凡酒如何能灌醉我。我只不過以為,你是有什麼難處不好啟齒,這才將你拖入識海,讓你省了這番口舌……並不是因為酒意才想同你……嗯……圓房。」
封璐感覺到甚霄塵渾身一震,忽而支起雙臂,滿臉不可置信地望了過來,神色複雜道:「此話當真?」
封璐瞧出他面上寫著「你到底在些想什麼」,終於覺得自己幹了件荒唐事,不由辯解道:「誰教你這幾日都不與我親近,我會多想也不足為奇罷。」
此言一出,二人卻都愣了愣,封璐發覺這話的閨怨之意太濃,本就因酒意而微紅的臉龐,登時豔若桃李,閃爍的雙眸有如春水蕩漾。
但他轉念一想,又覺話已至此,他也不怕說得再更露骨些了,便道:「我不知你心有何求,卻清楚知曉自己的心願──我想與你做凡俗中最尋常的夫妻,能吵嘴、能吃飛醋,也能時常敦倫……只是如此罷了。」
甚霄塵聽見那句「凡俗夫妻」,心頭一顫,將封璐摟緊了些,終於鬆了口道:「可你早已不是凡俗中人……我知道自己是什麼德行,若有朝一日,天道再度將我們分開,我不曉得自己會做出什麼事,可無論如何,我都不想再拖累你了。」
封璐愣了下,伸手摸了摸他背後的髮,道:「那得是多久以後的事,也值得你這般苦惱?」
甚霄塵欲言又止,最終悶聲道:「我無法不去想。」
封璐卻道:「凡人只有數十壽數,不也是勤勤懇懇地過,竭力去讓一生圓滿嗎?你這般想未免魔障了。」
甚霄塵順著他的話,又道:「你有無盡壽數,我卻並非如此。我修劍、修毒、修醫,卻未曾真正精於任何一道,只因為於我而言,大道的盡頭是你。我從不把飛昇當一回事,但若我無緣飛昇,終究會有壽終的一日,那豈不是辜負了你?」
封璐聞言,心頭也微微抽疼起來,卻竭力保持平靜,道:「你託付我一世情衷,我也以此生來償,這如何算得上辜負?」他掩住甚霄塵的唇,專注地凝望著眼前人,心神卻有些恍惚,想起了破霄與他告別的那一夜,以及隨之而來的千年孤寂,一陣酸楚湧上心頭,情不自禁續道:
「即便你真的不在了,你的情意、與你相伴的種種,也都將伴我終生,直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如若你當真認為這也叫辜負,難道不該更加毫無保留地待我嗎?」
說罷,封璐托起甚霄塵的臉龐,自己吻了上去,溫吞而細膩地吻了好一會,方道:「路還很長,我會一直陪著你,這些不是你眼下要擔憂的事,別想了可好?」
甚霄塵其實還想再說,若有朝一日,仙界忽然將你召回,那又該如何是好──然而此時此刻,他的心已經脹得發疼,幾乎喘不過氣來,封璐眸底的傷懷與決然,更是讓他徹底住了口。
他忽然覺得,大師兄所說的話也並非全無道理。他思慮過甚,終究是傷人傷己,如今竟讓師尊也跟著他難過,這便是他罪該萬死了。
甚霄塵長嘆一聲,道:「是我錯了。」他虔誠地吻向封璐的眉心,又往下親吻封璐抿起的唇,討好地、安撫地舔吻著,直到封璐耐不住啟唇回應,將他的唇舌納入。
他們一面親吻,一面需索彼此滾燙的身子,彷彿要摸出炙熱的真心,窸窸窣窣的衣料摩娑聲不斷,逐漸帶上幾分急不可耐,兩道喘息在靜夜裡分外明晰,此間再無言語,唯有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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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就開到這……開玩笑的,下一章還有一半。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他們倆還是清水好,但寫都寫了,大家不妨多誇誇我🙈(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