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霄塵之所以這般從容,也是由於神魂牽繫的緣故,說白了就是有恃無恐,此刻即便封璐真後悔了,也已經跑不掉了。他便沒了那些多餘的擔憂,只要封璐想著的是他就好。
他渴望佔據封璐的所有,無論好的壞的,身或心。縱然這般心思不為外人理解,卻是他至深至切的心願。
封璐才剛覺察他心底的思緒,隨即被他給吻住了。軟舌挑開唇齒入侵,輕輕刮著上顎,帶來赤裸而無可逃避的癢意,封璐輕吟一聲,又被他捏著下巴糾纏,逃無可逃。
唇舌纏綿間,封璐又逐漸鬆懈了下來,甚霄塵卻惡劣地騰出手來捏弄他的乳首,使封璐驚醒似地顫了顫,下身卻因此更堅挺了幾分,戳上了甚霄塵的腹肌。
甚霄塵以昂揚的下身試探地頂了頂,蹭在封璐的股間,時不時擦過他興致高昂的陽物,讓封璐再度亂了呼吸,分明還沒動真格,他卻已被欲潮淹沒,一不留神便要去了。
而這卻都只是因為一個人。讓他欲仙欲死,沉淪欲海,卻心甘情願。
二人雙唇暫離,甚霄塵這才悠悠解釋道:「師尊讓我別太過火,過分的自然就只能在心裡想想了,這也不能嗎?」
封璐被他看得耳熱,只得別開了臉,眼睫微顫,似在悸動中又帶了一絲畏懼,過了好一會方道:「除了那個怎樣都好,別鬧了,進來罷……」一面說著,他抬腿勾住了甚霄塵,臉龐紅得不像樣。
甚霄塵不禁亂了呼吸,啄吻了下他的耳廓,啞聲道:「就這麼進去的話,師尊會受傷的。」
封璐抿了抿唇,忽然下定決心,猛地翻身將甚霄塵壓到身下,抵著他的額頭道:「那就到識海裡繼續……反正方才那個不行,我還是怕疼的。」
甚霄塵低低笑了聲,道:「說了只是想想,我怎麼忍心在你身上用那種東西?」
他一瞬不瞬地望著封璐,語氣也十分真摯,封璐卻道:「那麼我問你,前幾日我買下珠花時,你究竟在臨攤買了什麼?」
甚霄塵神色一僵,放緩語氣道:「賭氣買來瞧瞧罷了。」
若他說這話時心底沒有發虛,拇指也沒有蹭過封璐的乳首,封璐興許也就信了。封璐心中一悚,二話不說將徒兒拖入識海,二人旋即落入冰冷的潭水中。
又是無邊的漆黑大漠,天頂依舊只有一顆星子,二人在大漠中央的深潭裡漂著,一絲不掛地緊緊相擁,成了彼此唯一的溫暖。
封璐深怕他還在惦記方才那一茬,立刻壯士斷腕般吻了上去,並將他的手牽往自己身後,把臀丘送上。
甚霄塵有心解釋,卻又被他這番熱烈的表現弄得心蕩神馳,便不再去想,順從心意探向桃源溪谷。被撐開的穴口湧入冰涼潭水,引得封璐一陣顫慄,哼吟出聲。
封璐在迷亂間咬破了甚霄塵的唇,甚霄塵卻按著他的後腦杓,急不可耐地加深了吻,谷道中的手指略為粗魯地開拓,擰轉幾圈確認封璐已有準備後,便挺腰將陽根埋了進去。
兩人此時浮於潭面,封璐在上、甚霄塵在下,都只有上半身探出了水面,好似趁著夜色出水交尾的鮫人,起伏不定的胸膛緊緊相依,心跳貼著心跳,鼓譟不休,隨著二人的一舉一動,潭面晃漾出細碎的波光。
二人緊密結合之處毫無餘裕,每一下蹭動都無所遁形,逼得封璐滿身熱汗,汗水滴入池中。可他卻又在同時感受到甚霄塵的狂喜,神魂的共鳴過於劇烈,令他渾身酥麻、血脈賁張,不禁俯身輕咬起甚霄塵的頸子。
甚霄塵受了這般誘惑,只覺再也無法忍耐,便猛地托起了封璐的臀,往穴中插弄了起來。快感彷彿成了雙倍,在孽根被緊緻穴肉吞吐的同時,他也感受到了封璐的心緒:不安中帶著一點渴望,卻將自己全然交托了出去,甚霄塵的每一絲動靜,都在他心底掀起驚滔駭浪。
這激起了甚霄塵的憐愛之情,愛意充塞胸肺,幾乎要撐破胸膛。他何德何能,獨享這樣一份毫無保留、無邊無際的愛。
他的欲望好似一頭被馴服的惡獸,忽然溫順了許多,不自覺按著封璐的心意而動,深深淺淺,激盪成潮,追逐著封璐心底隱密的渴望,在愛意即將滿溢而出時,卻又稍稍放緩,使封璐始終被綿密的欲潮托在雲端,眼眸失神,雙臂緊攀著他,口裡也喃喃地呼喚著他,彷彿怎樣都要不夠似地。
喘息追逐著喘息,欲望追逐著欲望,激發出失控的層層駭浪。有好一會,二人彷彿都忘了自己是誰,只用盡全身力氣去索取愛意,眸中的情感卻濃得化不開,心神幾近合為一體。
忽然間,封璐挨了過去吻上甚霄塵,在雙唇相觸的霎那,他們同時攀上了難以想像的高峰,飄飄欲仙,好似連神魂都要融在一塊,只能緊緊依偎著彼此滾燙的身軀,摸索形體的邊界。
直到餘韻漸散,二人默契地相視一眼,封璐笑著挪動身子,再度吻了上去,就這麼枕著甚霄塵一起漂在潭面上,在雙唇輾轉的淺吻間,任由潭水捲走情欲的熱度,留下無邊安寧。
不知過了多久,甚霄塵一面順著封璐背上的髮,一面問道:「在閉關之前,我還想弄明白最後一件事。」
封璐伏在他胸口,慵懶地應了一聲:「嗯?」
甚霄塵沉吟一會,才問道:「在你我神魂相繫之後,即便我再度轉世、或者無論成了什麼模樣,師尊也都能隨時找到我,是嗎?」
封璐愣了愣,頷首答道:「是。但即便你再轉世,那也已經不是你了,我會遠遠望著你、庇護你,卻不會再與你結緣。」
甚霄塵又道:「就像天上星辰俯瞰地上凡人那樣,不再有其他念頭?」
封璐靠著他點了點頭,又道:「因為塵兒只有一個。」
甚霄塵又沉默了一會,卻竟然笑了出來,道:「所以我只有一次機會,那可得好好把握了。」
封璐不解地望向他,但甚霄塵打定主意要賣關子,不讓封璐觸碰他心底的念頭,雖說封璐也能強行讀取,卻不願強迫他。
甚霄塵迎上他的目光,牽起他的一綹雪髮,落下一吻,道:「師尊只要知道,這句答覆對我而言至關重要就好了。」他頓了頓,又呢喃道:「必不負師尊所望。」
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了這一步,無論是天道或是別的什麼,對他而言都沒有封璐來得要緊,如若只有一次機會、只有唯一的一條道,那即便攔路者是他自己,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將之剷除。
◆
翌日清晨,城主府的馬車載著萬丞羲至港邊,再由蛟王親自將他引上客船。城主府只派了兩名海族半妖跟隨,客船也只是一艘不起眼的小船,這都是按萬丞羲的意思去辦的,他自認於榮錦城無功,沒必要興師動眾。
師徒倆早早上了船,在甲板上看著他們登船。封璐難得面露幾分倦色,輕倚在甚霄塵身上,甚霄塵攬過了他的腰,想讓他再更依賴自己一些,卻忽然瞥見岸邊鬼鬼祟祟的身影,不由道:「結果城主還是來送行了,他們不是說好了嗎?」
封璐稍稍打起精神,答道:「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城主親緣淡薄,心裡難免牽掛,想來送一程卻又怕引人注目,便只得如此了。萬公子多半也知道她跟來,只是佯作不知罷了。」
蛟王與萬丞羲登船後不久,客船悄悄離岸,航向薄霧中的旭日。
萬丞羲特地來到船頭與師徒倆寒暄。他的氣色較先前好了不少,想來身子已逐漸好轉,雖仍不良於行,卻也不再穿戴那副支架,乖乖坐在裝有雙輪的木椅上,任由半妖侍衛推著。
說起萬丞穎和吳影,萬丞羲卻是無奈一笑,道:「據說穎妹想嫁,吳影卻說自己身無分文,理應入贅,他們倆為此鬧起彆扭,婚期恐怕又要延宕了……我本是不願耽誤他們,眼下我一走,反倒沒人能開解穎妹了,也不知我的決定究竟是對是錯。」
封璐笑道:「多思多慮最不宜養病,萬公子且放寬心罷。」
萬丞羲笑了笑,垂眸道:「也是,此事輪不到我操心。」
他話才說完,蛟王也趕到了船頭,面露煩憂道:「清晨時分海風最冷,丞羲你進艙裡歇著罷,還得好一會才要換『車』呢。」
萬丞羲這幾日與他相處慣了,逐漸不再那麼聽他的話,只隨口道:「美景難得,且讓我再待一會罷。」
蛟王頓時有些著急,忽而靈光一閃,施展了一個術法結界擋風,這下萬丞羲甚至不必挪動了,就這麼在船頭待了半個時辰,客船也抵達了海妖們備「車」等候之處。
那兩架「車廂」浮在海面上,分別由兩頭巨龜在前頭拉車,車廂壁面除了兩道琉璃窗外,皆由雪白的巨貝嵌合而成,成了個玲瓏的繡球狀,流轉著珍珠般的盈潤彩光。
蛟王有些委屈地道:「本王原想親自拉車,卻又擔心陣仗太大,會惹得丞羲不快,只得請二位仙君跟著將就了。」
封璐笑著應答,隨後便與甚霄塵一道進了車廂,踏入後發覺裡頭頗為寬敞,繞一圈至少要走二十來步。
甚霄塵從儲物袋中取出蒲團等物什,將車廂內佈置了一番,等他佈置好,車廂也已徹底沒入海下,封璐在窗旁賞完了海底風光,便走向其中一個蒲團坐下,問道:「準備好了?」
甚霄塵虔誠地在他面前半跪下來,俯身在他唇上一吻,笑道:「這下才算好了。」
隨後他在封璐對面的蒲團上盤坐,又深深地望了封璐一會,忽然道了句「我還是會很想念你」,這才逃避似地猝然闔上眼,手握寶塔入定,元嬰離體進入塔中。
封璐聽了他拋下的話,不由撫上了自己的唇,那處彷彿還有餘溫未退似的,灼燒感緩緩往頰上蔓延。過了好一會,他才喃喃道了句:「我也會很想你。」
說罷,封璐定神施展法訣,確認了徒兒不會被打擾後,面上便再沒了方才的柔軟之色,反倒神色一凜,召出了道瀾劍,銀亮的劍身在他手中輕顫不止,劍鞘與劍柄相叩,發出警戒般的鏗鏗聲響。
他凝望手中劍,輕聲問道:「祢想得同我一樣嗎?」
-待續-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yrc3mQyDw
感謝閱讀!有人把徒兒寵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