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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別財神爺後,澄賢就去廟外的座椅區休息兼等人了。
他並不貪心,想著難得來拜就朝諸位大神獅子大開口,除了財神那站有多停留,縱使對每位神明一定多少有一些些個別的私願,至少都是上香時能當場講完的。
相較尚於月老廳奮鬥的五人,他可謂是動作行雲流水,悠哉地在外面喝著廟裡的積福茶,等待著第二位走出廟的熟人會是誰。
說起來,他還想說時予會比他快,結果說曹操曹操到,他喝完茶去上完廁所出來,碰巧就跟時予碰見了,後者在手速飛快地摺金紙送進金爐焚燒。
「你是第二名~」
他像隻花蝴蝶飛去時予周身繞,嘴裡自顧自頒發順位獎,而時予就慣著他,一邊提醒他離遠一點,現場風大,被煙灰弄到就不好了。
老實說,在看到時予以前,澄賢還在猜他該不會也在哪站停的特別久,礙於人潮和祈禱速度差異,彼此拜一拜就分散了,拜完還要去看想加強哪尊神的祝福或抽籤,就再折返去拜。
澄賢是先到大殿主神那抽了隻整體運勢籤,再回到財神爺那,這其中丟筊的過程就蠻漫長的,至於月老籤他沒去抽,一方面是人太多,另一方面是就算沒跟時予在一起,他也沒興趣去抽那個了。
看破紅塵了。愛情對眼下的他而言是「有當然好,但沒有也無妨」的佛系立場,堪稱可有可無,儘管溯及他既往的態度,要說他是消極也罷,反正他是沒那份要特意去求籤的熱忱了啦……
話雖如此,倒也還有一則傳言阻止他在月老那久待,據流傳講,如果身邊的另一半並非祂認定的好對象,不論有無做出防範措施,月老皆會製造機緣巧合讓人分手。
抱持寧可信其有的想法,澄賢是挺怕的,不過也不能跳過不拜吧,反倒變成是他無禮了,好好走過一次進香流程,求個保佑他跟時予愛情順利,他就離開了擠爆人的殿堂,然後就沒再回訪。
上述原因便是他不選擇回去的理由,前者比例理所應當占大,何況不僅是運勢籤就會寫愛情的大方向了,他既已脫單,就還是把位置留給單身或想求復合的善男信女吧。
平心而談,除非是求神問卜問現任是否正緣的特例,否則可以大膽假設在場的九成人士都處於前述的兩種狀態之一,例如站成一條直線的室友四人眾。
諾暐其實也在當場,他就是那種趁著來就跟每個神討這要那的遊客類型,跟澄賢的理念有所衝突,然而從理性層面上來看,他是沒過錯的,總歸此時不拜更待何時?
各人有各人的自由,諾暐是以想滿足大學四大學分的興致來的,想看看能否在四年裡交到下一任女朋友,之所以說下一任,是他曾經有過一位女友。
從高二起處了兩年,後因考上不同大學、對方無法接受遠距離戀愛而分手,對此固然會有點難過,可好在雙方分得相當乾淨俐落,算和平收尾,讓諾暐用暑假就走出了情傷。
已經是能再次迎接下一段關係的了。他由衷地自認,誰料稍後抽到的籤似乎不太對勁,恰巧幫忙解籤的老伯走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幫他解籤裡的意涵——
「小弟啊,上面寫說你將來可能會出軌哦。」
不講還好,此話一出,周遭有聽到的群眾都看向諾暐,目光如芒在背,活生生造成社死場面,有些大人是單純古道熱腸,卻莫名超沒眼色,實屬容易觸怒當事人。
所幸諾暐的脾氣算好——嚴格說是事發突然,他來不及生氣,就只能先解釋說寫的是他某個時間段會同時出現兩朵桃花,絕非是百分百會出軌的意思。
那老伯會跳到那結論,是得合併其他的上下文,說諾暐很大概率會在兩女之間心猿意馬,而女生的到來有先後順序,他會見一個愛一個的那樣。
詩的末尾要求他得專情點,喜歡誰就得始終如一,別三心二意,把他念的挺慘的,明明他一介小大一才剛進入大學,怎麼就被掛上海王標籤了啊。
即便籤就跟占卜差不多,有限度的參考就好,不要讓其深刻地動盪人的生活,他依舊是感到挫敗,這純屬事不盡人意下慣有的正常反應,誰都想抽到好籤嘛。
應付完和他耳提面命說別亂搞的老伯後,諾暐也於內心宣誓他絕不做渣男,並在這時他才察覺到站在神桌前的四位學長,未免太過於「眼尖」了吧。
往好處講,他是蠻心無旁騖的啦,連同行的成員在幾公尺內都沒看見,但前面沒看見也好,不然一看清那四人渾身壟罩的低氣壓,就很難心平氣和地再拜下去。
強烈的意念有時是能使人感覺到的,就很奇妙,他們到底在求些什麼呢……諾暐沒頭沒腦在腦中浮現這句疑問,他首先是覺得詫異的。
實不相瞞,不只澄賢時予是母單,這幾個也一樣,成年了還沒交過是老生常談啦,可若真得較真,大武實際上交過一任女友,國一交的。
只是,當時的年紀對情感這話題遠不及現在的同齡人「先進」,兩人嘴上說著要在一塊,後來……就沒了,對,沒了,由於當初一同參與的小團體拆夥就跟著拆了,直接來個有始無終。
兩人在最終都當沒這件事似的,故而還能說勉強說是沒交過吧,戀愛的味他是半點沒嘗到啊,連說要交往也都那時一頭熱而已,曖昧啥的都未曾經歷,講出去包準被笑說還不如不交。
某種程度上比母胎還慘。於是他也參加了給月老施加壓力的行列當中,祈求老爺子能先收到他的訂單,為他在成為社會人之前帶來一場春天。
身旁三人也大致是相同的願望,畢竟現實很殘酷,魯太久或許會被揶揄,分明緣分不到也無可奈何,諾暐觀察了一會兒,便慢慢地退出了人流裡。
人家認真地在許願,虔誠是不容他人置喙的,情緒不大好的他步履蹣跚地走向外頭的集合地,見到榮獲第三快的陳樺和澄賢時予在玩刮刮樂。
「欸!我一百中三百!」
她在澄賢面前吹噓,殊不知澄賢更猛,三百中一千,哼,小家子氣,他開玩笑地嘲諷只買最小數額的陳樺,恍然未覺旁邊時予輸得精光的淒涼。
諾暐去加入了他們,而後和陳樺提及了他月老籤的事,對他來說還不算難以啟齒,況且他是想訴苦的,想賭一把讓胸口的煩悶感能有機率得到緩解。
拿了賺的兩百再換了一張兩百刮刮樂,她聽完先是大笑,你——會——出——軌?她拉長音重複著這句話,超無情的,笑完才很敷衍地揮了揮手。
「沒事啦,我從前抽過大兇,說我有血光之災,如今還不是活得很好?」
聽過「逢九必衰」的說法嗎?很多人都說十九歲過得超衰,彼時的陳樺也被風聲震懾過,並且她在過完生日不久就彷彿水逆灌頂,各種肉眼可見的衰。
衰是衰到連朋友都懷疑她被扎小人,拉著她趕緊去驅邪拜拜,然則籤一抽,大兇兩字赫然顯眼,寺廟人員都說抽這籤意指往後會出大意外,多半是會見血的那類,案例佔最多的是出車禍。
基於許多學生就愛騎車亂跑,聽著是不無道理,因此陳樺有警戒個一兩月……到她都不上心了,她也沒被捲進哪起災難,反而是提心吊膽的日子她過最苦。
言歸正傳,籤終究是籤,她不否認對某些人是準的,卻也別抽到壞的就認為世界要毀滅了,她重申了諾暐起初就有的觀點,並以此借題發揮。
「再說祂有先告訴你,不也代表你能先未雨綢繆嗎?」
也許她能躲過災難是仰賴於此。假如那一天真要來了,諾暐總能冥冥有感知,隨之擬定些打算吧?她就不信有人會少根筋到有告誡過了還入套,蠢別蠢得連智商都降低了。
「而且你要釐清籤的本意,無論如何,那都是在幫你。」
雖然抽壞籤,心情絕對會很差,但是籤是沒在詛咒人的,它本就為指引人趨吉避凶的效用,俗話說沒事就是好事,忠言逆耳歸忠言逆耳,諾暐近期說不定是沒喜事,起碼平安仍是福啊。
那些文字他相不相信都憑他主見,陳樺不去左右,唯獨別忘記籤本身的意涵,是替人消災解惑,而非單憑寫吉或凶就能蓋棺論定好與壞的。
「好吧……」
聽言,聽在屬實是正確的主張,諾暐吁了口氣,動動五官扯起個生硬的笑。
不提擾人的鬱悶依然在,少說心裡也舒坦了些,打起精神吧,現今他尚有轉圜的餘地,若未來勢必得出事,他的大腦會自動添加一層警惕的。
煩心事說完,他就跟進了玩刮刮樂的隊伍裡,花錢也能消災嘛,等著伊傑那幾位拜好,大家再到廟會去逛了逛,買點伴手禮像護身符,抑是吃些道地的小吃。
鑒於待會要吃點心,眾人是沒買吃的,買的倒是有買些紀念品,臨走前跑去玩了古早味彈珠台,會出彩票得以換獎品的那一種。
「妳看~」運用了多塞錢的課金魔法,時予想辦法湊了數,換了個噴鈔槍給澄賢玩,讓他拿給陳樺秀,「好酷哦~」
「我也有泡泡槍!」面對他的炫耀她不惶多讓,亮出了不靠魔法,靠真本事贏來的玩具。
是放在派對裡最難清理的組合之一呢,可如若要分個高下,兌換噴鈔槍的彩票要多泡泡槍五十張,不多投錢還頗難拿到的,能見時予的小小心意。
他倆玩到的數剛好換一隻噴鈔槍,而陳樺換完泡泡槍還剩十五點,卻無奈換架上哪件獎品都不夠了,得看說要多投銅板再多贏幾張,或是仿照時予的作為,乾脆拿給別人去湊數。
想了想,她把剩下的彩券拿給諾暐,叫他換了個卡通太陽眼鏡戴上,收人好處的諾暐沒意見,豈知那副眼鏡儼然是搞笑用的,遮陽個頭,戴上去給陳樺嘴幾句超像白癡就無用武之地了。
終歸是換來的玩具大多玩心一過就放到生灰,他被嘴是沒差,拿來娛樂大眾也好,年節多笑笑很不錯啊,能添好運呢,為此他還模仿著饒舌歌手的模樣逗人發笑。
帶著嬉笑從人山人海的廟宇離去以後,下一站是像營隊的酒吧那般,私人的咖啡廳,光憑外地人的身分,要去到目的地得搭計程車或租車騎去,懶得自駕遊的八人選坐車。
店家處在近山的山坡路,外觀形似露天的溫馨木屋,據說能從二樓的落地窗望進連綿的山林,內裡還會隨著店長的奇思妙想做佈置,這個月是馬力歐賽車的風格。
身處絕妙的拍照聖地,連不習慣打卡的長輩都會想拍個兩張,就近拍張山景也行,順便等店內的招牌餐點送上桌,每日限定數量現做的特製舒芙蕾。
座位有一二樓能選,自是選視野較好的二樓,拿回飲品放桌上、等著舒芙蕾的間隙,所有人先去看了山巒間秀麗的景緻,後頭就漸漸各逛各的。
伊傑二洋回座稍作休憩,參山跟大武跑到樓下玩改裝成賽車外型的人力車,剩餘四人則多待了半响,之後澄賢和諾暐也想玩人力車,分別知會時予陳樺就下樓去了。
不經意地創造了私談的空間,湊巧的是,這樓設計得很像閣樓,靠近窗戶的那塊還弄了點向下的高低差,木板鋪成的小平台很適合給人說悄悄話,間距上也能避免不遠的伊傑二洋聽見。
恰逢其時,不單是陳樺見狀有感而發,諾暐也想起陳樺跨考那件事,問澄賢發現陳樺是屏東人時嚇到了嗎?澄賢不假思索地點了頭,語帶吐槽。
「拜託,高中都以為是本地人好嗎。」
很少、很少——會有異地人吧?哪怕有,也都隔壁縣市的,誰想得到會有屏東的來啊,第一次聽她是從屏東跨考來,他是想不到也不敢置信。
「哈哈哈,我同樣是這麼想的。」找到很輕易就能找到的盟友了,諾暐笑了笑,順其自然地繼續延伸話荏,走著被問爛的那條路線,「是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啊?社團嗎?」
好像講到類似主題的當下都必定要先走個過場,像諾暐問的,差一屆的大多都藉由社團才遇見,他詢問著時予早已知情的內情,由此可見無關他八不八卦,陳樺都並未和他透露過超出界限的私事。
「對啊,只是跟她剛見面時我整個大尷尬,差點原地往生。」
回憶起隻身一人走進熱音社社辦裡的窘境,澄賢實在是哭笑不得、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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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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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可能會問真的會有這種不看眼色的老人嗎
還真的是有
因為我就遇過(雖然不是害到我)
一樣有遇過的也可以在下面分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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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大家相信逢九必衰嗎
我還沒十九歲所以不知道(再裝
希望大家可以跟我分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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