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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法?你是指……對他這個人的印象嗎?」
鑒於時予問的,依各人直覺能有許多種意思,澄賢就先以他率先想到的去問,免得牛頭不對馬嘴,時予聞言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他不明因由地聽話思考著,問這做啥勒,「嗯……就——對我很好、對大家都很好的學長吧。」
說起來怎麼把人講得跟中央空調一樣,呵呵,澄賢暗自訕訕著,但在他的思維裡,景淵確實是對人人都一貫的熱心腸,如同溫暖的陽光普照著大地。
對於他給出的答案,時予是壓根不意外,畢竟景淵外顯出的形象就和其相差無幾,而他就需要以此做為跳板,進一步去提出更犀利的提問。
「那你知道,景淵對你比對別人好嗎?」
「呃,知道啊。」一聽到時予說的,澄賢立時拉起警報,急忙劃清界線,「我可沒幹嘛哦,他要有差別待遇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啥都沒說。」
而且,我也很難去跟景淵說「別對我太好」吧?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很奇怪,他承認他或許在這方面上有該避嫌的義務,只是他著實找不著施力點去拉開距離。
這件事並非他單向疏遠,就能順利解套的困局,依景淵對他的關心,除了和景淵出櫃之外,表明時予對他的越線感到忌憚,方能一勞永逸——
想當然,時予是不可能用自爆式行為去解決問題的,澄賢更不願意,先前和室友們捅破窗戶紙就備感艱辛,好不容易安定下來,別再產生動盪了。
「如果你會不舒服,等他來看完幾次想選公關的,我們就不會再見面了。」他在時予的懷抱裡轉身,試圖和人對視,言語間展示忠心,「再說我和他平常也遇不到,你完完全全能放心的。」
時予還沒想好如何回應,外頭靠近的腳步聲強迫終止了對話,大武洗好澡了,他一進門看到站立的兩人,嘴上打招呼,心裡則瞬間二度心虛於是否又來錯了時間。
屬實是蠻尷尬的,這明明是他的房間,他何時進出本該都通行無阻,卻由於時予跟澄賢的交往添了一道枷鎖,還只針對他一個。
深知這也怪不得他們,就……罷了,辯不出黑白的,這學期再忍忍就行了,這時的大武尚未想出跟澄賢換房的解脫之計,思緒還停留在初始值。
與此同時,澄賢跟時予也彆扭著,話沒說完讓人不上不下的,要是能不被其他人給打擾就好了,時予在腦袋裡想著,又翻出了想去外面租房的念頭。
一年前沒找到適合的獨居房,就留在宿舍,這學期他也有思量著要搬出去,想跟澄賢過二人世界,這就還要看澄賢與大武等人的預想,有要一起住嗎?或者就分開住?
澄賢大抵會答應跟他同居,以是癥結點便在後者上,倘若只問澄賢的意願,自顧自把人拐走而對這群人置之不理,難免有過河拆橋的意味,挺沒素質的。
起碼表面功夫要做好,好好商量是要怎麼做,要住在一塊也無妨,細節再商討成對己方盡量有利的內容就OK了,時予琢磨著兩全其美的藍圖。
「欸都,賢蛋你要來跟我們打電競嗎?」
後來,在室內暫時的安靜中,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大武拋出了新話題,既然這學期也會舉辦比賽,那便能來找隊友了,假設伊傑沒去比籃球,再把澄賢加進來就成一隊了。
「不了,你們比吧。」豈料,澄賢不假思索地拒絕,他對參賽沒多少興趣,「找不到人我再補位。」
他不喜歡比賽下無形的壓力,況且,他玩遊戲是隨心所欲的,參加賽事就代表後續有好一段日子得被綁在上面,從練習到開賽,會違反他的遊玩意志。
後一句算他給大武的尊重,以防不測風雲,總歸電競的報名率超高,不見得能找齊人,他也看得出大武會找他,是基於他的實力,本人在詢問他的途中也提到過。
沙場無情,一切終究得靠實力說話,以各項遊戲的排名來衡量,澄賢在天梯系統都是有「白金」的排位的,算不錯了,是值得拉攏成隊友的首選。
給雙方留一份情面,澄賢雖然常迎合人,該有主見時也終竟會強硬,大武也懂得適可而止,何況澄賢並沒多閒,手邊抄的功課解答大多都來自他和學霸們的腦力激盪。
光憑這條命脈捏在他手裡,大武就不能硬拉他入局,遂在吹好頭髮後去找二洋跟參山討論合適的替代人選,人要盡快挖來,也好趕緊培養默契。
直到人又走遠,澄賢回過頭先朝地板掃了眼,才轉而去看向時予,和他相視,他不曉得時予還有沒有話要說,搞不好剛才回完就沒了,重提反倒節外生枝。
不然……他也要去洗澡囉?十點多過半了,是時候該走了,思及於此,他決定自然一些,伸手抱了抱時予,卻被他回擁的手給圈在原地,陷在他的頸窩裡。
「先別走。」
話說得蒼白,時予很無奈,有些話是禁不起打斷的,一旦被外力掐斷,要再想銜接就會變得詭異,失了原有的情緒和節奏,害他連起頭都困難。
好在哪怕再沒眼色,誰都能猜出時予是打算繼續往下說,他的氣還憋著,澄賢想了想,用隱晦的口吻挑開他的心聲。
「……你很介意景淵?」
「……嗯。」僵持了一瞬,時予才在他額頭旁應聲,訴說著最近看了就令他不悅的一系列畫面,熱氣在同處噴灑,「我不想要他離你太近。」
「這蠻難的哦。」聽言,澄賢當即訕笑,以現況而言是這樣,他躲也躲不掉,「不過你安心吧,就算他對我有意,我也不會喜歡他的。」
「但你也認同他對你很好。」疑心病發作中,時予說出了他長久以來的擔憂,「我怕時間一長你就動搖了。」
好多會出軌的都同一套耶,起先都信誓旦旦說會恪守本分,誰料天長日久的就暗通款曲了,他即便相信澄賢,也必須注射一支強心針,能徹底打消壟罩他的惶恐。
「假如要按你說的,那我大概要喜歡很多很多人欸。」
然而,他這話在澄賢眼裡挺好笑的,誰對我好,我就一定要喜歡對方了嗎?笑死,哪來的規定啊?時予實在是杞人憂天了,他拍了拍當事人的後背。
「總之,我能保證我沒辦法喜歡他。」奈何該講清楚的就要講清楚,澄賢要一次到位,今晚就把時予的疑慮給連根拔起,「你還記得我一開始說的,對景淵的印象嗎?」
「你說……他對你好,對大家都好。」
「沒錯。」記憶力很棒哦,澄賢順口稱讚著,而後道出了他一口咬定絕不變心的原因,「也就因為他對誰都好,我才喜歡不了他。」
是偷說他中央空調嗎?時予內心猜著,他其實覺得講人中央空調很沒禮貌,澄賢也心有同感,要把這醜名冠在人頭上得明辨是非,在他的見解裡,景淵更偏向是教養好、是家裡教育的成功。
可無論是與否,也許他真是中央空調,澄賢全都持相同態度,既有那根由的存在,事實就未曾改變。
「時予,我是個自私的人。」他的語調因自我剖白而下沉,皮肉下是難以啟齒的私心,「我希望我喜歡的人只對我好。」
誰都想被偏愛,會期望著太陽只暖和著我,尤其是缺愛的孩子們,時至今日被時予呵護著,澄賢算漸漸認了他從前極度缺愛的真相,故而獨佔性相當的強。
他要心上人的光和熱都只屬於他,但他明瞭這對景淵是天方夜譚,他天生的性格便是這般,和他交往必然要忍耐他的「光輝氾濫」,十瓦的燈泡對常人也至少有七分亮度。
「像他這種人,我絕對會情勒他。」勒令他不准做無私大善人之類的,百分百吵架的那種,「相比之下,你就贏了他一大截。」
這算時予能上位的主因之一,得說回對他動心起,澄賢當時就明顯很注意時予了,看著每晚對自己盡所能溫柔的他,對旁人始終都很冷淡,溫差大得讓人竊喜。
見此,要嘴澄賢想被愛想瘋了也罷,他那時是真的、真的好開心,捧著時予完整、只為他開放的心,儘管時予的偏寵有部分是建立在對人或多或少的失禮上。
其中有頗多會遭到詬病的地方,包括澄賢的心態是略有病態的,那也沒法,他不像他周圍的親友們,多半是被愛澆灌著長大,因而能坦然地共享著美好。
好吃的蛋糕只能是他獨食的,若還得跟一堆人分享、或只多拿到裡面的一小塊的話,他寧願不要,同理用在另一半的位階跟普通人差不多,誰稀罕啊。
「所以,景淵對我根本沒吸引力。」除非他哪一天突然中邪轉性吧,澄賢胡謅扯著玩笑話,「你懂了嗎?」
「我明白了。」「……?」
澄賢原本以為時予要停滯一會才會回,結果人秒回,害他頓時反應不及,不按牌理出牌耶,隨即時予也中斷擁抱,雙手固定在澄賢肩膀上,定定地注視著他。
「對不起,造成你的困擾。」
因自身而起的猜忌,對澄賢來講是無妄之災,明知那麼做會讓他為難,時予依舊想釐清他在澄賢心中的地位,天秤在他和景淵之間究竟會傾向誰。
某些人會有一種念想,遺憾於和誰遇見或相熟得太晚,早知如此,彼時就XXXX……時予是裡頭的一員,而在他眼中,景淵就像個鳩佔鵲巢的小偷。
本應由他佔據的位置,全是景淵的身影,如若當初別自視甚高,早些去和澄賢相識,現下的彎彎繞繞皆能隨之消失吧,澄賢也能少受苦一年……
時予但凡一冒出上述的想法,就超級嘔,可就在聽見澄賢真心的那刻,那團黑霧便頃刻間煙消雲散,他釋然了。
即使澄賢給予的緣由並不是多光明磊落,是純純的私慾,卻也是他能壓下那些不安跟忌妒的底氣,在有某某前提的阻擋下,某事必定不發生的信心。
景淵捷足先登了一年又怎樣,天秤照樣是先天向他偏的,縱使初識時跟澄賢有大大小小的衝突,最終能站在男孩身邊的依然是他。
澄賢盯著時予的面容,仍舊是那般面無表情,但依稀能察覺到他挺高興的,是情人間的謎樣感應吧,便扁了扁嘴。
「沒事啦,你能馬上想通最好了。」省得他平白無故得絞盡腦汁,逃脫自證陷阱的危害。
自證陷阱超危險,懷疑的只出一張嘴,反而空口白牙被懷疑的要去證明清白,憑什麼啊?要懷疑人請先拿出證據好嗎,隨意誣陷人是欠被告誹謗?
有夠莫名其妙的。澄賢很煩這類的窘境,次次都想用拳頭處理,迫於君子動口不動手,正當他murmur來murmur去時,時予呢喃著此事誕生的根源。
「本來,我擔心我比不上他。」
旁的不說,他跟景淵在機體上的條件太相似了,差最多的居然是膚色?在今天這場自白前,他毫無半點確信能贏過景淵的手牌,待人處世上更是輸到脫褲。
他很憂心,他能成正宮純粹是運氣好跟澄賢同住,萬一景淵也天天和澄賢見到面,澄賢潛移默化中拿他跟景淵比,他想必是被捨棄的那一方吧。
幸而,澄賢給了他必勝的籌碼,喜歡的正是唯獨他才能做到的閃光點,只要讓他有個穩定的立場,他就得以穩固他的身形,不怕景淵擠掉他了。
「有嗎?」然則對此,澄賢和他大眼瞪小眼地納悶著,「你們硬要比的話,我應該還是會選你吧。」
這裡公平些,以朋友間的相處視角、開學都不認識的兩種情形來做比較,澄賢喜歡話少的,不講話也行,彼此樂得自在,景淵就時常找他搭話,他沒討厭,就……內向人普遍有的煩惱,講太多話心累。
至於都不認識哦……就暗指比顏值了,澄賢在入學時分別看過時予和景淵,平心而論,時予的外觀更貼近他對男朋友的喜好。
其餘層面的較勁請參照幾分鐘前的談話,總共是三勝。不管是單看皮囊或連性情也納入的綜合指數,你都贏耶,時予在他的吹捧下不禁紅了耳根,被哄得心花怒放的。
他也扁了扁嘴,空氣在口腔裡吹鼓著,臉往一側偏,手跟身體還很誠實,貼著澄賢又攬住了他的腰,澄賢是沒意見啦,多貼貼有益身心健康。
「好啦,我真的要去洗澡了。」
多抱了半响,抱到澄賢得走了,要十一點啦,再不去洗香香會超過作息,其次是大武去他房裡找人聊天,估計是騰私人空間給他倆,可別把人家搞得連自個兒的地盤都回不來……
按照例行的套路,此後理應跟時予多親熱,再來點親親抱抱,礙於現實無力承擔,且對大武挺抱歉的,澄賢無法昧著良心任意妄為,趕快把他的權利交還回他手上吧。
「嗯。」
時予欣然地同意了,心結既已消,澄賢說的也合情合理,不論話裡是推測成分居多,保不齊大武正樂不思蜀,都建議舉止得當啦,防止私下被閒言碎語。
「那就——晚安啦。」
語畢,澄賢往前,輕輕在時予的臉上啵了一下,時予喜歡被他親,期盼未來能被他親嘴巴,任由著臉被他搓揉,擠成類似章魚的Q版emoji。
少說仍會多纏綿個幾秒,澄賢和時予相互凝視,前者在滿意之際鬆開了手,隨後換時予逕自上前,不靠任何的支撐和拖拉,他前傾印上了澄賢的唇瓣。
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吻,貼合,然後在單次吸吮後就離去,卻也飽含著那份濃厚的情意,親完他摸了摸澄賢的頭,目送人離開了視線,胸口不再堆積著石塊,通體舒暢如脫去桎梏。
他剛剛是十足放鬆地吻著,恍若回到脫魯當天的恣意,往後每次的吻他分明都很投入,但近期一在前後說到景淵,爽感就大打折扣。
幸好,他以後再也不必為此而傷神了,雖說在景淵對澄賢諂媚的當下,他仍然沒好臉色就是,真想把那張叭叭叫的嘴給縫住,時予照舊保有著想刀了人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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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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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賢給了個絕殺理由
順利一舉瓦解了時予心裡的疑慮
是說我感覺也沒辦法跟景淵這種人在一起
不是說他不好
只是我沒到澄賢那麼嚴重
卻也是想要得到跟他人做出區別的待遇
跟他交往覺得會有跟沒有一樣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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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景淵這種人在現實也是超級受歡迎的
人氣甚至比時予這種人高
只能說青菜蘿蔔各有喜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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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來問問大家
時予跟景淵要選一個交往
你會選誰呢?
(這邊先禁止我全都要的答案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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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內向人真的有跟人講太多話心累的疑難雜症
不要覺得是人懶(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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