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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一早,宿舍區外依然停進了幾輛車子,同樣也是有今天才走的學生的。
澄賢和賢爸約十一點半會合,時間算相當充裕,讓時予還得以悠哉地陪他吃完早飯,連帶當個好男人,順路幫他把行李先全搬到一樓有監視器的寄放室。
晚點就只要走一小段路出外面的鐵門就行,沿途好在樓裡通風,不然大清早就熱得要死,太陽不太但非常悶,是超級容易中暑的天氣。
所以,沒有冷氣可不行,臨走前,房間裡是歲月靜好的景象,時予摟著澄賢,兩人滑著手機聊天,以舒服的姿勢並肩坐在椅子上依偎,並無和脫魯時一般擁吻,瞧著卻更加甜蜜。
都說漸漸有過身體關係後,情侶會越來越恩愛,澄賢親身認可這套說法,他指的是情感昇華的部分,而非粗淺的五四三,從時予身上,他感受得到愛意在悄然增長。
縱然,他說不出個具體來,可就心有所感,這不正是戀愛的趣味嗎?明白哪裡已然改變,又找不著合適的語言去詮釋感觸,就算要硬講,也只怕詞不達意,和人雞同鴨講。
鑑於昨夜盡情宣洩過,如今畫面倒是收斂,不過,這倆哪會只坐著聊天啊,別忘了時予是接吻狂魔,到頭來澄賢仍舊被親麻,該親該摸的半點都沒漏。
時予算得很準,及時行樂後,剛好就準備道別,並忐忑地送澄賢出門,而待後者一走到外頭,隨即就暴露在予爸予媽的視野中,此事時予並未告知過澄賢。
予媽堅持要來這趟,他無力阻止,也不想給澄賢添亂,就乾脆不講,讓他姑且保持無知狀態,同時任由夫妻倆在附近車內偷偷打量著他的外表,首先身材算瘦高。
長輩看面相多半是看五官端正與否,澄賢臉型是圓潤的鵝蛋臉,細眉星眼,鼻子跟嘴巴中規中矩,總體就古錐古錐的——還不錯啦。
像澄賢這種顏值在同齡人裡偏中間值的,反而是父母最喜歡的,因為看起來儼然就乖乖牌一個,太醜、太出挑都會招致猜疑,卡中點最保險。
因此,第一印象的眼緣暫且過關,接下來就等見過面再說了,予媽希望時予能想辦法讓她和澄賢見上一面,最好能將他請來家中,方便身家訪談。
提出這要求時,當然是等時予也坐上車來,在回程中途說的,只是要把人邀回家哦……國高中還好說,大學就難啦,成年了,年紀上對於去別人家會更為卻步。
遑論,打著邀請的名義,明擺著是鴻門宴,誰敢來啊……想到這,予媽並沒強迫時予勢必要達成任務,時予卻深知,她是絕對要見到澄賢的,這方法不成,她只會另闢蹊徑。
——唉,變相地對澄賢施壓啊。現下,予爸予媽雖無對他跟澄賢交往釋出反對的態度,但說到底也沒接受,局勢很模糊,令人提心吊膽。
私底下都談過了,應該不會搞那套「當面棒打鴛鴦」的狗血戲吧,假如是……時予想起臨行前,澄賢依依不捨地抱住他,相比寒假是灑脫全失。
他溫柔地哄著男孩,澄賢也自知要打起精神,盡可能把表情弄得再好看點,雖然說話間又露出了沒安全感的樣子,語氣軟弱。
「時予,我在我們的家裡等你回來哦。」
意指徐叔的雙人房,對此,時予誠懇地嗯了聲,並發誓會全須全尾地回澄賢身邊,他脆弱的模樣還懸在心頭,如若真帶他去見予媽,只求別發生憾事。
而另一邊,予爸就沒那麼令時予在意了,也許是同為男性,予爸通常會替時予找補,包括這次東窗事發,縱使是被他抓包而讓予媽警鈴大作的。
反正,時予心想自己不在,予媽也無法興風作浪,眼下能做的就順應情勢,過著平常該過的生活,日子如火如荼地進入暑假周,開局即是熱音的幹部面試。
一群人待在社辦外,社團大樓內是天然聚風的構築,封閉的長廊也時常灌進氣流,驅散了暑意,卻驅不走緊張的情緒,聽說參選人數遠勝過預期數字呢。
畢竟頭銜本身就極具吸引力,像後宮劇裡的皇后之位,誰都想要其實並不意外,正當諾暐左顧右盼時,瞥見允舒拿著筆電出現了,當即熱情地迎了過去。
「哇——想來搶美宣的位置啦——」
和其他人一同打趣,允舒見狀靦腆地歪著頭,面容訕訕,老實說她原本不打算來的,課業已經很忙,想說要爭,等大二大三再來爭,不料被身旁的閨蜜嘴砲。
「白癡哦,妳怎麼能確定那時候就有空當,搞不好更忙,而且還會有更多敵人。」
暫時假定不離社,要真等到允舒講的大二大三,別院屆時或許確實會鬆泛些,然而設計院就實在難說,都被全民戲稱是爆肝院,著實爆肝到發瘋。
再者,每次保底有一屆蜂擁而至的熱血大一生來選,就像他們,且某些舊人也會不停嘗試,大一沒中、大二再選,不嚴格計較放棄的,用最直觀的方式計算,對手的確會一直增多。
總之,盡早爭取上位才是上策,儘管話中偏不理性的成分居多,總歸她閨蜜是站在有機會就爭爭看的角度,導致允舒本來對幹部位沒想法,卻也逐漸產生了野心。
好吧,就試一試吧。想著現任美宣都挺低調的,事事不常當出頭鳥,算符合她的相性,備選方案則是文書,理由同上。
說好面完就一起去吃午餐,下午各回各家,在場的便多為己方人,而當叫號就要叫到同伴時,有個女生出聲引起大家的注意,直至目光徹底聚集,她神情變得既委婉而嚴肅。
「那個,我想拜託各位,就——無論選不選得上,都不要吵架。」
與澄賢相同,都看過公布入選名單後翻臉不認人、相互背刺的陰暗面,她深諳沒選上包準會難過,有好多種途徑來緩解不平,千萬別意氣用事。
所有人都是堂堂正正地徵選的,除非被搞黑箱,那生氣還情有可原,否則別走上那條路,跟夥伴們惡言相向超沒意義,只為雙方帶來無限的內耗。
要一次全員上岸很難,是已知的共識,故而要事先重申,別強求必定要同屆,當得了就好,相信好運會平等地降落在每個人頭上的。
話落,眾人不由都斂起臉色,她說得對,為此撕破友誼不值得,於是後續也由她來起頭,個個接連保證絕不因這事傷感情後,人人陸續輪流邁進會場。
內部格局基本上跟系會面試大同小異,社長尹皓、副社、目標職位的兩位幹部就位在中央長桌的一側,開頭是全部人皆要回答的日常調查。
「你/妳為什麼想當幹部呢?」
「你/妳在系上成績如何?」
「假設有別的職位更適合你/妳,可是是當初填的志願之外的,你/妳還願意做嗎?」
頭一題就不提,第二題是怕學業太爛的硬要逞強,不允許時不時就得去上個助教課或補考,各種妨礙到行程,第三題則為預防措施,要追溯到以前的黑歷史。
彼時,老人們選幹部時,某C只想應徵公關,偏偏該人具備的資質足以勝任教學,並且報名教學的候選者太少,實力又嚴重不足,後來,幾人只好破例去遊說C轉個職。
以上,便是這道題的起源,然則,整體仍必須尊重當事人意願,像C起初就很果斷拒絕,是真心無計可施才拗到人勉強答應,當前會問是事先預估特例來臨時,現有的操作空間有多少。
是能別用就別用,但又得問的問題。在諾暐答願意、允舒答不願意後,便來到因人而異的術科考驗,總務考查帳、器材考借器具、場地的流程、美宣看作品集。
允舒會帶筆電,自是由於作品集都放在裡頭,只需把擅長畫風介紹一遍即可,她常用的美術風格以日系為先、韓系為輔,色彩主調偏明亮色系。
介紹完以後,就緊隨著文書測試,文書的測驗是給一張交給活動組的範例公文,以此出題讓人作答,允舒自認她蠻偏亂掰的,帶著尷尬進最後的實戰關卡,樂器們就擺在一旁。
幹部偶爾都需要帶領新人,代表自身技藝得能夠服眾,考題便為當場SOLO一段,會給對應的樂譜,主唱則考清唱,單以樂曲的難易度來看,有正常上社課就能順利通關,難的在後頭。
SOLO完,要用自己的話把幹部們當成初學者們教導,屬實有難度,搞得諾暐在這大受挫折。
「等一下,你剛剛那樣講,我聽不懂。」
「等等,你講這麼慢……不是在教小朋友耶?」
「好好好,停,你現在反倒講太快了。」
此前幹部有提醒會故意找碴,誰知直接被打斷到懷疑人生,原先以為譜是隨機抽選,想用運氣差的說詞去自我安慰,豈料和允舒對譜後,發現各部門裡拿到的譜都一樣,正如主唱都唱同首歌。
聞言,這無疑是更大的打擊。難道他……很爛嗎?才會被瘋狂挑刺,看旁人全都還能嘻嘻哈哈的,好像只有他被挑得狼狽不已,成敗的分水嶺顯而易見,涼了,真的涼了。
乾……諾暐恍惚著,腦中自虐地在無數次復盤過程,但不論是復個幾千幾萬次,都扳不回這形同悲劇般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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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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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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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媽來勢洶洶
這種立場模糊的最危險了
讓你覺得你好像沒事
但待會就送你下地獄的感覺(X
希望兩人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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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諾暐的懷疑人生
很多人都有相同的經驗啦
當然不見得會跟他一樣慘
但自虐地復盤過程肯定是每個人都經歷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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