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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接起電話的是陳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u0Uu7gne0x 維尼
乍然一聽並沒有樂器的聲響,澄賢心頭暗自思忖矇到了,要是沒有那些聲音,她目前就應該是在房間裡待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gz0tX4tMkO 維尼
「哈囉~妳在幹嘛?」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tU1Vwxl29q 維尼
他悠悠地開口,聽到話筒對面的陳樺說在躺著耍廢,隨即就被反問打電話給她「衝啥」,然而澄賢卻沒有立刻表明真實想法,只是含糊地帶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t0J26jfxoc 維尼
「回家太無聊了,打給妳聊天殺時間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fTv7LrGKiN 維尼
兩人稍微寒暄了一小會,途中陳樺隱約注意到電話裡頭的呼呼風聲,由於她在房間裡並沒有開電扇,自此可見是澄賢那裡發出來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6J9KQP4vxv 維尼
「你在外面?」於是她隨口問了一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RKfauA9QSK 維尼
「是啊,剛從跟親戚的小聚出來,心情欠佳,現在在家附近的學校坐著看風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9brcyk690q 維尼
澄賢對內心感到鬱悶的事情毫無避諱,這是他跟陳樺的默契,兩個人會各自作為彼此情緒宣洩上的一個傾聽者,聆聽對方的煩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Zp3iSZlMtm 維尼
儘管給予建議的方面上難以時刻都做得周全,但能抒發出來總是能好過些。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Ro2teLm7lk 維尼
而在聽完澄賢所遭遇的一切後,陳樺很能感同身受,或許這是同為年輕世代的共識,這情況與其說是和家族聯絡感情,不如說是公開的處刑現場。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lEm7OVaqC8 維尼
何況大多父母似乎有種明知故犯的意圖,那情況出現在場面上有同輩人時,明知道若是自己被拿來比較會不高興,更會讓雙方尷尬,他們就還是硬要比,說什麼會刺激孩子奮發的欲望。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COp6N9Xewn 維尼
雖說澄賢話裡的重點不在於此,可她就是連帶想到這點讓她嘔氣的,無奈看在血脈相連的這一點上,他們這群後輩都只有嚥下的份。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uBK5DZoAox 維尼
「別著急,等你以後經濟獨立後搬出去,就不用再聽這些話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EBWHDriJjS 維尼
「我現在就可以不用聽這些話啦。」反正我可以回學校宿舍嘛,澄賢心底這麼想,如果現在要趕還趕得上末班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PbxCADFS5v 維尼
陳樺聽完疑惑地嗯了一聲,聽不太懂澄賢在說什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2ZZHAMqJz4 維尼
不過他本人倒是沒聽出語調的不同,自顧自地埋怨下去,「但我真的很懶得聽這些東西耶。」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vIxoKd2GQQ 維尼
畢竟他也是口頭上說著玩而已,哪有可能真的馬上衝回學校,奈何相應的代價就是心靈上的疲累,某種程度上比勞累還難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znXhqMD03k 維尼
對此,陳樺說出來的話輕飄飄的,實則卻是一針見血,任何人都無得反駁的一句——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YeKjEZzIDi 維尼
「沒辦法啊,這就是人的刻板印象,尤其是父母根深蒂固的保守觀念。」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WFxaW1EhUt 維尼
這點澄賢明白到不能再明白,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家裡不會容許「同性戀」的存在。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8KbJyXTO6t 維尼
儘管近年來,台灣的法律已經通過相關條例,追求社會上的人權平衡,但那些保守的人們,依然會衍生出相當的應對手段,歧視這些不同族群的存在。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tTS1TPJcgU 維尼
好比自己這樣會跟很多人周旋的人,就用關心的藉口勸戒,像賢媽很常私下詢問他的交友狀況,或者跟賢爸一起借題發揮,明裡暗裡地提到不准「胡搞瞎搞」。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7WFMzDOAFw 維尼
那個「胡搞瞎搞」是什麼意思,澄賢實在是聽到厭倦了,因為每聽一次,就是一次傷害。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TrZBcCRoFp 維尼
他是在高中知道自己的性取向的,而由於當時發生了一些和這事相關的事情,讓他知道這是一個必須死守起來的秘密,雖說了解的過程不太平穩,但所幸他並沒有被捲入那些事裡。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6U3VPjFijY 維尼
只是沒捲入歸沒捲入,他還是作為了一個旁觀者的身分目睹整起事件,內心同樣受到影響。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a3BEaH1hOA 維尼
於是他只能包裝起自己,在朋友面前裝作他們是一樣的人,在家裡也是如此,造就了為何他會和家裡保持禮貌且拘謹的距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swaosKVJwV 維尼
「妳覺得我可以跟家裡瞞一輩子嗎?」他忽然這麼問起陳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HL6Sks8396 維尼
「我不知道。」而陳樺也給了他一個相應的回答。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Z4rnsvoGOv 維尼
就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要這樣維持。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hjZtr0ZkTa 維尼
要這樣做其實澄賢也很迷茫,照理來講家人不該處得跟陌生人一樣,可性向這件事就是懸在他跟父母之間的斷頭台,刀鋒落下就是萬劫不復的下場。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Cg1BBr80EV 維尼
並且要維持這樣祥和而平衡的局勢,就使得他待在哪邊都覺得突兀,好像自己從不屬於任何歸屬,彷彿無根的浮萍被排外在水中央漂浮。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13RsMrgHzC 維尼
同時,那所謂囚禁住自己的鳥籠,便是按照這些和身邊人接觸的安全距離打造出來的——隔絕他與世界的孤寂屏障。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wUJCDXjK2y 維尼
說到底,引得眾人憐愛的公關,不過就是隻供人賞玩的金絲雀,玩完就丟了而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358dAvicdq 維尼
澄賢默默地嘆了口氣,圍繞跑道的操場燈雖然照亮了全場,可但凡男孩低下頭,壓在他心頭的黑暗就逐漸加重,好像那些燈光也不是多亮。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b31qejPzHk 維尼
「反正,你在大學裡還不用在意這點。」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LhI6pLEC69 維尼
而另一邊,意識到話筒對面的人可能會就此沉默,陳樺趕忙提醒他看回現實,想告訴他不要現在就在為未來的事煩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XWCkn8fk5R 維尼
「因為我要先在意我的朋友們會不會發現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xSFtVzwN0s 維尼
結果澄賢卻疑似刻意會錯了意,苦笑了幾聲,陳樺也暫時頓住,對他把話題帶偏有些不明所以,好像兩個人沒有在同一個思維中交談。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jwTMTbswoR 維尼
「……既然你說到這裡,我反而想跟你說,我覺得伊傑他們不會沒有發現。」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PUul26Guwj 維尼
但不管怎麼樣,剛好這點她也有話要講,不妨順水推舟。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UzyClkYi7L 維尼
「我也覺得。」澄賢回得很篤定。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6R9MgmeRNI 維尼
有些事情想瞞,在該知道的人面前,終究瞞不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dSbsX3QlzS 維尼
哪怕是他再有信心,在每個地方都做得萬無一缺,還是會莫名其妙地被一些世界的玩笑給出賣,真實的情報被恣意公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sa0Dx8MPyR 維尼
心思比一般人更為敏感跟敏銳的他,和大家共住了一年多,但實際上在大一下的學期中,就有一種詭異的第六感告訴他,伊傑等人有討論過他的性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23DBUqaSX4 維尼
會害怕嗎?會是會,但是也不是很怕。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En87vDYv47 維尼
再怎麼樣,都升到大學了,像他這種同志每個系隨便翻翻都會有,實在沒必要因為房裡有一個就用到撕破臉吧,頂多孤立就好。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KgZ1eZKTAW 維尼
雖說目前是沒有這樣,他們依然和自己交好,澄賢卻也不會樂觀去想那是他們能接受的關係,是他們有一點可以篤定,那就只是因為自己不會對他們動歪心思而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ZUQ3zfBLVE 維尼
建立在這種情況下的交情儘管脆弱,但其實就跟正常的沒有兩樣,馬馬虎虎還過得去。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praSBZcdIP 維尼
話雖如此,澄賢也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安生,他依然會害怕友情的變質,自定義的朋友關係就此崩壞,變成複雜許多,而且誰都不樂見的結局。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pRWbdet2NT 維尼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就到時候再看吧,澄賢現在一點也不想去假設。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JawasMFATl 維尼
「總之只要他們能了解,不管交的是女朋友、還是男朋友,兩者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同,我們就能好好相處。」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IuVGWulpq9 維尼
「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td6FLlMZSA 維尼
「況且我們幾個又都是單身狗,都交不到的話也不用拘泥這個啊。」講到這,澄賢試著用搞笑的語氣改變氛圍。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BpfkzZeeLu 維尼
不料陳樺對這種自嘲一點都笑不出來,反倒語重心長地說道:「我都一直有在幫你注意的啦,你不用擔心。」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pKgZu4tNZe 維尼
聞言,澄賢只是笑了笑,正好眼下的時機很適合和她坦白,殊不知自己方才彎起的微笑裡藏著一道哽咽。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b9nXH5XjzY 維尼
「……算了啦,其實我已經做好單到畢業的準備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9er7P9K4fR 維尼
也或許不是單到畢業,是單到死都有可能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BpmXuVtYsT 維尼
心態上已經放棄了。陳樺無法為他的消極態度惱怒,只覺得難過,畢竟澄賢不是沒努力過,是努力到頭後仍然一無所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cHQkquzqzr 維尼
他的運氣在哪都很好,唯獨感情方面還沒開運吧,在大學裡完全碰不到任何彎的,至於高中——唉,別說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aKSKo77U6p 維尼
彼時的歡聲笑語、衷心的祝福、以及隔著螢幕流下的淚水……她一想心裡就覺得絞痛。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Jl1wJVcQwp 維尼
先前為了改善這種情況,她大二時就硬推澄賢一起去使用交友軟體,但約炮或目的不純的比例實在高到讓她覺得愕然,最後反而還是她叫澄賢刪掉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0Agurz8Hfy 維尼
因此,她對澄賢是很抱歉的,因為在當初,澄賢早料到會有這種情形,就不想要用交友軟體,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去使用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RvB0Tx0067 維尼
只是眼下的他也不在乎這個了,猶如自暴自棄的語句傳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MAqakaMAGR 維尼
「就算我很想要一個男朋友、想要有能了解自己的人,不能勉強的事終究勉強不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7fTzphfAns 維尼
自從在藝術學院撞見那對情侶開始,澄賢算是真正認清事實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WuBESi2R7R 維尼
注定得不到的東西,再努力追求都是無用,他只能像隔著玻璃牆看著糖果餅乾的小孩一樣,在外面窺視或流著口水餓肚子。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6ObYnyz5G2 維尼
想起好長一段時間以來為這些兒女情長痛苦的自己,他不禁感到悲哀,更覺得很傻。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FNRFFchzfS 維尼
於是他這幾天沒有出門逡巡,老實說也是看淡了,他想整理起那些不必要的心思,切切實實做出心裡的第二次切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q2UCTqaCZu 維尼
「你別那樣想啦,一定還有機會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spjHDhhKXd 維尼
陳樺找不到能開解他的說詞,說出來的話卻連她都自認空泛又無力。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UQ30jEJKxK 維尼
但她知道,如果現在連這種話都說不出來,那就真的沒救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503kwHPLEn 維尼
不管再怎麼決絕,字裡行間再怎麼果斷,澄賢內心的空洞也不會因此填補起來,這種自我催眠不可能取代什麼,只會得到更多的絕望。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o5tH0B7y45 維尼
去除內心的一部份,說白點就是習慣不斷被傷害而已,所以才能夠輕易割捨,但是割捨的越多,他終究會將自己給逼到毫無退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bsA2Adi7GL 維尼
所以,再堅持一下就好。陳樺不要求他能夠再做點什麼,只希望澄賢別就這麼死心,他在她眼中是個足夠堅強的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SchYlYfEA4 維尼
「沒差了啦。」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Cy3gpRwcqW 維尼
不要管我了!她在澄賢掩飾的說詞下聽出這真正的心聲,心裡恐懼地咯噔了一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2Y5XArlg4i 維尼
至此,澄賢也沒有什麼能再跟陳樺說的,電話一時間保持沉默,兩方都陷入無話可說的窘境。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vUEIUMgxF1 維尼
只是這也好,畢竟他累了,假設是在陳樺面前開口的話,想必就是冷漠的臉孔和口吻,應該會更傷害到女孩的心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siZ2S6WXDW 維尼
於是那形同報復的快感僅僅翻湧了一遭,旋即就轉變成空虛,還有難以言喻的落寞,他馬上就後悔這麼撒氣,好想直接掛掉電話,罪惡地隱沒在黑暗裡。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tY897UvXrI 維尼
明明不想這麼回應關心自己的人,可是內心裡那壓抑的情感、想要恣意叫囂的一面,卻驅使他將積壓的不滿以最傷人的方式公諸於世。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nIaymJIm7N 維尼
眼下雖說是夏天的夜晚,卻感覺跟冬夜一樣無情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S7ZxHZ9vBp 維尼
做出這個比喻後,澄賢不經意笑了起來,被砸爛的糖果就像如今支離破碎的他,已經分不清身體的顫抖是來自寒冷、亦或是他好幾次想逃離的情緒。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ElwNmDVv4h 維尼
與此同時,他的手機忽然嗡嗡兩聲,有人插播進來,看了一下跳出的提示訊息,發現是時予打來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4s6RmAboWS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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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後記】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KT3NYVvtyb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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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蜜不行就換男友上(O)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wkUfSyfl9G 維尼
這一話的資訊量還蠻多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oTbZvYTpWO 維尼
但是我希望大家可以多多看文然後自己發現(畢竟我也沒刻意隱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Wi54Pa3ecc 維尼
所以就不在這邊總結給大家看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VUchYqNP4S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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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這裡還是可以說一句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89IA91ALJ3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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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開放幫他討拍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aKvDsQEF3J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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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禮拜三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8PENANAuDmWf8ZFO3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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